“嘭!”
“嘩!”
眾人聞言,皇帝站起了身,臉上寒霜遍布。
參與宴席的眾多大臣一片嘩然。
“白玉京堂?那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覆滅了么?沒聽說還有遺孤啊。”
“是啊,二十多年過去,這已經(jīng)是禁忌了,別說調(diào)查當(dāng)年事情的來龍去脈了,連說都不讓說?!?p> ……
對于群臣的討論木離毫不在意,他只在乎皇帝的態(tài)度,而眼下看皇帝的臉色,恐怕事情當(dāng)真不會那么簡單。
贏河,你究竟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贏河是皇帝的名字,怕是自從登上九五這么多年,已經(jīng)忘了皇帝叫什么名字了吧。
“陛下,此前老臣忘了介紹,木離他正是木歌前輩的曾孫。”陳平亮情急之下,只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出了木歌的名字。
他雖然不清楚當(dāng)年的是皇帝有沒有參與,但看著皇帝的臉色恐怕皇帝就算沒有參與,但他也是最清楚事情的人之一。為防皇帝盛怒之下降罪木離,只寄希望于木歌前輩的盛名保木離一保。
要知道木歌對于秦國是有大功之人,而且又是先帝的老師,于情于理,皇帝都不會不顧名聲的對木離一個功臣之后降罪,尤其這個功臣之后百年后仍然雨果有大功。
皇帝贏河深深地看了一眼陳平亮,比之剛才,這會兒卻是喜怒不形于色。群臣也感覺到氣氛有些詭異,均不敢再討論白玉京堂,一時間宴會上落針可聞。
“呵呵呵,原來是木柱國之后,說起來木誠還是我的恩師,年輕時朕與木霽情同手足,木離既是木霽的兒子,那也是朕的侄子。像,你與父親真像,朕之前給你的爵位與你的軍功倒也算合理,卻不合情。既是朕的侄兒,最重要的是木柱國之后,自當(dāng)承襲木柱國的爵位,依我大秦世襲爵位的律法,木離當(dāng)為國侯,而此番木離隨同大軍遠(yuǎn)征,立下汗馬功勞,就晉升定襄縣公。眾位愛卿可有意見?”贏河沉默了一會兒,溫和的笑了出來,又回到了剛才那和善的模樣。
“陛下……”
“嗯?”
韓雄也在宴會上,看著木離剛上朝堂,皇帝便要封他為縣公,眼里閃過一絲莫名的光芒,出聲開口,卻不想被皇帝一個冰冷至極的目光瞪著,心里的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來。
“陛下圣明!”
無奈只好改口認(rèn)同了皇帝的旨意,群臣也山呼“陛下圣明!”
“嗯!既然眾位愛卿都沒有意見,郭冶,擬旨吧,另外讓人去把曾經(jīng)木歌前輩在京城的府邸打整出來,也好讓我侄兒在京城有個落腳之處,再送二十個宮女去木府聽用?!被实垡姳姵紱]有反對意見,便吩咐一旁的老太監(jiān)下去擬旨。
“老奴遵旨!”
“陛下,草民……”木離還想說什么,卻是被打斷。
“木離,你現(xiàn)在是朕的侄兒,你想要什么朕可以滿足你,過去的事兒就讓他過去吧,人活著要向前看,好了,你們繼續(xù)吧,朕乏了?!被实塾挠牡乜粗倦x,他相信木離能聽懂他的話,說完,甩了甩袖子,在一群太監(jiān)的擁護(hù)下離開了。
群臣愣愣的看著皇帝離開的身影,即便是那些作為主角的將軍也感覺有些索然無味,開始三三兩兩的離開皇宮,低聲商討出宮后接著去哪里喝酒。
很快,大殿上只剩下木離,莫青子,陳平亮和戴家父子,以及一個文臣。
“木小子,你太心急了,你不該這么大張旗鼓的就將你的身世說出來啊,眼下你已經(jīng)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了?!标惼搅烈荒樀暮掼F不成鋼。
戴戰(zhàn)和戴東濛點了點頭,都認(rèn)為木離有些沖動了。
“是啊,木大哥,咱們之前不是說要暗中調(diào)查嘛,你怎么……”莫青子站在木離旁邊臉上也是十分焦急。
“呵呵,大家不用擔(dān)心,我這么做也是有我的考慮。之前白玉京堂在眾人眼里就是一個禁忌,大家都不討論,就算我想要查也不知從何查起。還不如自報身份,來一招引蛇出洞,只是我沒想到皇帝的反應(yīng)會這么大?!蹦倦x微微一笑,對于眾人的關(guān)心木離心里感覺很溫暖。
“呵呵,木公爺,恭喜恭喜啊,如此年輕便是縣公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贝蟮钌衔ㄒ贿€留下的那個文臣隔著好幾步對著木離行禮,嘴里說著一些恭維的話。
“看,一條蛇這不是鉆出來了嘛?!蹦倦x臉上笑得很開心,低聲對著眾人說道。
隨后,也灑脫的對著文臣抱拳還禮:“哈哈哈,哪里哪里,不過是前人的福蔭罷了,敢問大人如何稱呼?”
“公爺客氣了,本官姓韓,單名一個雄,目前領(lǐng)戶部尚書一職?!蔽某济婧t卑的回道。
“原來是韓尚書,失敬失敬?!?p> “豈敢豈敢,本官還有公務(wù)在身,恕不奉陪,改日擺上一桌酒菜,再恭迎幾位大駕?!闭f完對著陳平亮和戴戰(zhàn)行禮便走出了大殿,至于莫青子和戴東濛則是被他理所當(dāng)然的忽略了。
“韓尚書請便!”木離點點頭,目送著韓雄的離去。陳平亮和戴戰(zhàn)也是抱拳還禮。
“虛偽,太虛偽了,這個腐儒這般虛偽也就算了,我第一次知道木大哥也能這么虛偽?!贝鳀|濛看著韓雄離去,一臉鄙夷望著木離。
“臭小子懂個屁,趕快回家去給老爺子和你娘請安,離家這么多年還是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戴戰(zhàn)一巴掌拍在戴東濛的后腦勺,痛斥道。
“哈哈哈哈!”木離和陳平亮看著戴東濛吃癟,都是哈哈大笑,連莫青子也捂嘴偷笑。
戴東濛郁悶了看了一眼一家老爹,真的是,一點面子也不給。
“陳老,木離,青子姑娘,那我們就先走了,家里老爺子和我夫人可是念叨犬子好久了。有空來我家走動走動,莫要生分了才好?!贝鲬?zhàn)對著陳平亮三人抱拳行禮,言語間很是客氣。
木離三人也鄭重的抱拳還禮,木離眼里閃爍著微光,只有戴東濛沒心沒肺的叫道:“木大哥,莫姐姐,記得來找我哈,我?guī)銈冊谏暇┏呛煤猛嫱妗!?p> 聞言,木離和莫青子無聲的點了點頭。
“現(xiàn)在,我也同意你小子的引蛇出洞了,直截了當(dāng),現(xiàn)在就等著看誰先坐不住吧。”陳平亮目送戴戰(zhàn)父子出了大殿,微笑著說道。
莫青子點了點頭,雖然沒說什么,但眼里閃爍的光表示她此刻也贊同木離的做法。
“咱們也走吧!”陳平亮說完,率先走在出大殿,木離和莫青子緊緊跟隨。
后宮。
“嘭!”
“陛下息怒!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竟惹得陛下大發(fā)雷霆。”
贏河來到皇后的寢宮,皇后正拿著一本書看得入神,皇帝大步走到她的旁邊也沒有打擾,只是想著木離的事,想到木離那句問話,不由得怒從心起,一巴掌拍在身前的書案上。
皇后嚇了一跳,看著皇帝滿臉怒送,關(guān)心的問道。
“朕今天剛知道,木家竟然還有遺孤,而且今天還出現(xiàn)在朕的面前?!被实墼诨屎蟮拿媲皡s是沒有了絲毫的偽裝,他與皇后是情投意合結(jié)為夫婦,并非政治聯(lián)姻,因此有些煩心的話他更原因與皇后分說。
“什么?怎么會?那柯兒……”
“放心吧,當(dāng)年的事我并沒有說,我讓他承襲了木歌的爵位,還給他加了一等,現(xiàn)在爵封縣公,并告訴他過去的事休提,希望他聽進(jìn)去了吧,朕從不在任何人面前屈服,任何人?!被实壑阑屎髶?dān)心什么,牽起她的手,道出了自己的安排,說到后面,眼里的殺意和狠意毫不掩飾。
皇后看著皇帝的樣子,緊緊握住皇帝的大手,她雖然貴為皇后,但宮外的事情她也是鞭長莫及,只能陪伴在皇帝身邊給他最大的支持。
卻說木離三人出了宮門,宮墻外有兩輛大馬車停著,看著木離三人出來,馬車旁邊連忙跑過來兩個人,分別對著陳平亮和莫青子躬身行禮。
“老爺(小姐)!”
“莫連,你怎么會在京城?”莫青子看到來人,神色很是驚訝。
“小姐,咱們莫氏一脈也算是有些能力,朝中也有一些族人做官,雖然官位不高,但在京城有一處房產(chǎn)還是輕而易舉的,而且族中還有商隊,咱們莫氏的商隊在大秦那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不僅僅是京城,就是在九州都有咱們莫氏的府邸?!蹦B臉上很是自傲。
莫青子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了眼木離,又看了眼陳平亮,咬了咬牙:“陳老,適才陛下雖然命人打整木大哥的祖宅,但想必沒有那么快打整出來,我想讓木大哥去我莫氏,您看……”
“哈哈……,你這女娃子倒是個有情義的,放心,老頭子我不跟你搶情郎,哈哈哈!”陳平亮哈哈大笑,出了宮之后,心中仿佛沒有了陰霾,整個人又變得十分爽朗。
莫青子鬧了個大紅臉,不過仍然朝著陳平亮躬身行禮表示感謝。
“木大哥,咱們走吧!”
“額,小姐,小的出來的時候,族長并沒說要邀請他去族里?!蹦B看著莫青子竟然要邀請木離,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畢竟莫青子是他們莫氏一脈的公主,不是誰都能接近的。
“放肆!”莫青子聞言,嬌聲呵斥,莫連連忙躬身,卻沒有收回剛才的話。
木離溫和的看著莫青子,伸手摸了摸莫青子的頭,搖了搖頭:“現(xiàn)在我身份敏感,不管去了你莫氏還是陳老家,都是給你們招禍,我還是去木家祖宅吧,雖然沒有打整好,但我出身江湖,住破廟都是常有的事,不必介懷。跟他們回去吧,我會找時間去看你的?!?p> 莫青子此刻沒有在戰(zhàn)場上指點江山的風(fēng)采,只是一個熱戀的小女子溫順的享受著木離的寵溺:“好!我等你!”
然后在莫連恨恨的眼神中,一步三回頭的上了馬車,木離目送。
“小子,真不去我府上?老頭子我可不怕那些野狗。”陳平亮霸氣的說道。
木離微微一笑,意味深長的說道:“小子當(dāng)然知道您老當(dāng)益壯,但去了您府上,今晚可就招待不了客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