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真以為,江山和美人,兩者都可兼得吧?古人早就說過,魚和熊掌你只能舍一取一?!?p> “舍一取一?”端起酒盅剛喝了一口的虞朔頓在那里,仔細(xì)思索著齊鴻鈺的話,“天下事,還沒有本王辦不到的,本王相信,定有辦法解決這些難事?!?p> “既然你這么自信,還邀請我來這種地方作甚?我要回去了?!饼R鴻鈺猛的站起身,在桌上扔下一錠銀元寶,“還有,上次你來百花閣,你妻子她已經(jīng)很不開心了,不怕這次回去后她又找你興師問罪么?”
走到雅間門口時他還特意停了停腳,“還是先想個法子,跟你妻子解釋此次的百花閣一行吧。”
齊鴻鈺的話點(diǎn)醒了虞朔,他答應(yīng)過宋知凝,從今往后不再來百花閣,可這一次還是沒能信守諾言。
再加上宋知凝對他的有意疏遠(yuǎn)和態(tài)度漠然,這開始讓他感到無所適從。
思索片刻后,他心里好不容易重鑄起的信心在好友的話下化為齏粉,虞朔顧不得大廳里人山人海,拉開房門沖出雅間。
頭頂一眾人錯愕驚異的目光下,他近乎慌亂的跑出了百花閣。
風(fēng)過影動,許久后,大廳里的眾人才找回自己的心神,驚悸萬分又猜測狐疑。
人們討論的話題,也從茶余飯后的閑聊,換成了圍繞虞朔而來。
有人懷疑自己看花了眼,“方才跑過去的,是小王爺吧?”
有人暗自猜疑虞朔離開的原因,“是小王爺沒錯,只是他為何行色如此匆忙?”
還有人大著膽子猜測,虞朔是被家里的王妃給抓回去的,“依在下之見,沒準(zhǔn)是小王妃給小王爺下達(dá)了死命令呢?誰不知道,京城第一妒婦就在小王爺府上?”
這種猜測似乎很受歡迎,沒過多久,便在百花閣里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又過了一天,整個京城里也開始流傳宋知凝善妒這種風(fēng)言風(fēng)語。
身為當(dāng)事人的宋知凝起初并不知道京中百姓給她按了個“妒婦”名號,還是宋青竹以此事為由將她喚回宋府時,她才得知自己被百姓戲稱為“京城第一妒婦”。
宋府書房內(nèi)。
宋青竹滿眼復(fù)雜地看著面前的次女,想直言不諱同她說道一番,卻又顧忌自己是個男人不方便明說。
這種話,應(yīng)該是孩子她娘來說才對。
可阿凝的母親去的早,如今她的母親,是后來娶進(jìn)門的繼室……
無奈之下,他只好叫來了陳氏,幫他一起指點(diǎn)宋知凝。
“阿凝,爹知道你向來不喜你二娘,但有些話,唯有你二娘來很你說才合適?!?p> 宋青竹推了陳氏一把,神情恍惚的陳氏這才反應(yīng)過來,滿臉堆笑看著宋知凝,“你爹說的對,阿凝,不管你如何看待二娘,這些話,二娘都應(yīng)該告訴你。”
“爹,二娘,你們誤會了,我沒有不喜歡二娘?!彼沃闹凶铋_始的狐疑已經(jīng)慢慢平息,她倒是想看看,陳氏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來。
此次歸寧省親,父親特地指出只叫她一人回來,明擺著就是有話要和她說。
剛才在飯桌上用午膳時,父親和陳氏一前一后地替她夾菜,如今又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她不是以前那個傻子,豈有聽不出言外之意的道理?
“其實(shí)也不是什么大事?!标愂涎b模作樣地咳嗽了一聲,“就是你爹和我聽說,阿凝你最近為了小王爺納妾一事,和王爺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
‘原來是為了這事?!?p> 宋知凝心下一凝,表面上的笑容也收斂了幾分,“前者女兒承認(rèn),王爺他的確新納了九房侍妾,至于和他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不過人云亦云罷了?!?p> 鬧?她哪里還有心情和虞朔鬧?
起初她的確找虞朔理論過,可結(jié)果卻是不一而終,她自行放棄了繼續(xù)糾結(jié)此事,又何來“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之說?
宋知凝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氏:“二娘何出此言?可是聽了什么流言蜚語?還是故意有人,在爹娘耳邊,亂嚼舌根?”
“沒有這種事,只是因為……因為……”陳氏為難的看著宋青竹,保養(yǎng)完好的臉上盡是有苦難言。
她演的一手好戲,讓人不禁懷疑,宋知凝的話在故意刁難她。
宋青竹便是如此想的,他雖疼愛次女,卻也不愿看到家人不和,“你誤會了,是為父聽到的傳言說,并非你二娘。”
他認(rèn)真的衡量之后,決定還是把自己聽到的話,告知與宋知凝,“京中最近都在說,阿凝你生性善妒,你可知他們是如何稱呼你的?”
“女兒不知。”宋知凝如實(shí)回答。
她向來不去關(guān)注世人對她的評價,也不在乎世俗眼光是如何看待她的,別人看法并不能代表全部,何況她本身也不是為了別人而活。
宋青竹似是沒料到女兒的性格變化會如此之大,微怔片刻,才補(bǔ)充道:“京中百姓都說你……說你是……唉!”
“京城第一妒婦”這種話,他著實(shí)說不出來。
陳氏看他為難,體貼站出來幫他解釋:“老爺,這種事你不愿說,那妾身幫你說!阿凝,你也別怪你爹,這些話并非是你爹的意思,而是整個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說,說你是‘京城第一妒婦’?!?p> “京城第一妒婦?”宋知凝反復(fù)咀嚼著這個稱呼,面上神情逐漸凝重。
就在宋青竹和陳氏都以為她會說點(diǎn)什么認(rèn)錯時,宋知凝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第一妒婦就第一妒婦吧,與第一才女僅有二字之差,有何不好的?”
宋青竹因她的話而錯愕,正想問她怎能這么說,不待開口,陳氏尖銳夸張的大嗓門,便響了起來:“有何不好?阿凝你怎能說出這種話?還有沒有廉恥心了?!”
“這與廉恥心有什么關(guān)系?”宋知凝被她尖銳的嗓門吵得腦瓜子嗡嗡響,揉著太陽穴,稍顯疲憊道:“女兒有嫉妒心不是很正常嗎?尋常人真有大方到,與其他女子分享丈夫的存在嗎?二娘,你也不希望我爹納妾吧?”
宋青竹成親多年以來,只有兩位枕邊人。
一個是宋知凝的親生母親,另一個是如今的繼室陳氏,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