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蕊怔怔地看著她,總覺得娘娘所說這話有些奇怪,若問哪里奇怪,她又說不上來。
到最后,只能搖搖頭,把心底疑惑歸于錯覺。
一晃十天過去了,虞朔離開王府去往千毒門已有十天。
這十天里,他和招逢快馬加鞭,總算離開京城,來到了位于南疆的苗州。
苗州人士極為擅長用蠱用毒,而千毒門中人,也恰好是由苗疆人士組成。
因著有虞弘交給他的門主令牌在,這一路上虞朔招逢二人可以說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千毒門中。
在千毒門里他見到了自稱是千毒門門主的男子,同時,他又有些好奇,既然這位紅衣男子才是千毒門門主,那虞弘在這個門派里,又是何等身份?
似是看出他的不解,紅衣男子笑著解釋道:“小王爺有所不知,千毒門乃是陛下一手創(chuàng)辦,本座雖是門主,但真正意義上的門主,還是小王爺?shù)幕市植攀?。?p> “原來如此?!庇菟纺活h首,跟著千毒門門主沿石板路而上,穿過層層臺階,最終來到了大殿中。
千毒門坐落在苗州深山中,四周地勢崎嶇,易守難攻,且千毒門范圍廣闊,一看便知,虞弘在這上面花了不少心血。
一路走來,虞朔見識到了千毒門的強(qiáng)大,同時更明白,虞弘敢讓他來看到千毒門的實力,完全是出自對千毒門實力的放心。
看來,他想要奪回自己的東西,并非一件易事。
虞朔跟招逢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跟在千毒門門主身后左拐右拐接近半個時辰后,終于停下腳步。
此時的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大殿,來到一座獨立的三層小樓中。
紅衣男子退到后堂不多時,再次回來他的手中多了一本花名冊,“這上面詳細(xì)記載著從千毒門中買走春江花月夜的人士,不過買走春江花月夜的人可有不少,本座也不知哪一位,才是小王爺在追查之人?!?p> 他將花名冊交給了虞朔,讓他自己去查。
這也是千毒門沒有飛鴿傳書給虞弘的原因,不說每天,三天兩頭里便有江湖人士來千毒門買走各種毒藥,就算是千毒門中的第一毒“春江花月夜”也不例外。
虞朔為了徹查此事,便在千毒門中住了下來。
招逢陪他一起,二人整日里翻看花名冊,尋找可能是謀害柳若雁的人。
反復(fù)查看后,最終他們把目標(biāo)鎖定在了一個名為“天魔教”的門派上。
虞朔手下也有江湖中人,招逢與江湖中的第一情報組織天機(jī)樓樓主更是過命兄弟,即便虞朔一開始不知道天魔教是什么,等天機(jī)樓的密報傳來后,他便知道了。
看完密報,虞朔直接用內(nèi)力將密報捏碎化為齏粉:“沒想到,我虞國境內(nèi),還會有如此邪派存在!”
天魔教名義上是正派教會,可背地里,卻做著殺人放火燒殺搶掠的勾當(dāng)。
只是一直以來勢力范圍僅有幾個郡城之大,朝廷也需要籠絡(luò)江湖人士的心,便睜一眼閉一眼,由他們?nèi)チ恕?p> 誰知這天魔教反而起了賊心,打算推翻虞氏江山自立為王,柳若雁一事,便是天魔教所為。
虞朔外出一個月,便將天魔教干的那些勾當(dāng)查了個水落石出,自然,他也查到了柳若雁的生父,當(dāng)今吏部尚書柳東行勾結(jié)天魔教意圖謀反。
雖說他一直在盯著虞弘的位子,但他們虞氏一族的江山,豈是他人能覬覦的?在奪回自己的東西之前,還需要將內(nèi)患解決。
虞朔查明真相后立馬給京城里的虞弘送去了信,虞弘接到飛鴿傳書的密信后,二話不說,給柳東行隨便安了個罪名,查抄他家。
但這件事背后也不僅僅是柳東行一人參與,此次查抄,更是牽扯出了數(shù)名二三品的大臣。
虞弘徹底動怒,他怎么也想不到,原來朝廷里還有這么多人,在覬覦著他的皇位。
原本便疑神疑鬼的性子,這下更加多疑起來,虞弘除了自己以外,已經(jīng)誰也不會相信。
而解決完這件事的虞朔,也踏上了歸途。
“不知凝兒她,有沒有想念本王?!被鼐┞飞?,虞朔還是沒忍住,同招逢談?wù)撈鹚沃齺怼?p> 這還是他第一次同這位下屬,討論大業(yè)以外的事。
招逢習(xí)以為常地板著臉回答道:“啟稟王爺,屬下不知?!?p> 情也好,愛也罷,于他來說,都是累贅而已。
身為影衛(wèi),最不該有的,便是情愛。
“呵,本王倒是忘了,你這個冰塊疙瘩,跟你說你也不懂?!庇菟反蛉さ?,換做以前,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他表面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可私下里與這群下屬相處時,卻都是冷著一張臉。
招逢不甘示弱地回道:“王爺您不也是冰塊疙瘩么?”
虞朔啞然失笑。是啊,以前的他,的確也是一塊冰疙瘩,但自從他遇到宋知凝后,他便成了有血有肉的人。
就像現(xiàn)在,他的府邸里多了個等待他的人,府邸于他來說,終于不再只是個歇腳的地方。
又花了十天,虞朔招逢二人總算從苗州回到了京城。
此次外出,幾乎花了他兩個月的時間。
虞朔前所未有的渴望著快些回府,他的身心都在叫囂著“早日見到宋知凝”。
隨著王府的接近,他再也忍不住,快馬加鞭沖向了王府大門,在門口侍衛(wèi)錯愕的注視下,如風(fēng)一般駛進(jìn)門內(nèi)。
噠噠的馬蹄聲瞬間吸引來了府內(nèi)眾人,管家王叔欣喜迎上前,接過他手中的黑馬韁繩向馬廄走去。
虞朔邁開步子,穿過一個個湊上前的美人,直奔水榭而去。
連夢等人不甘落后地跟著他,邊走邊叫:“王爺,王爺!您等等妾身??!”
“王爺您慢點!妾身追不上了!”
“哎呀!妾身扭到腳了,好痛!”
有人假意摔倒,跪坐在地上捂著腳腕喊痛,希望虞朔能看她一眼。
可虞朔根本不去理會她,甚至連眼角余光都不屑于施舍出去。從王府正門到水榭的一段距離對虞朔來說,是前所未有的漫長。
他在這座府邸里生活了十多年,卻從未向此刻這樣,覺得這段距離漫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