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炷香的功夫,辛冀就已經(jīng)收集了一堆神隱草。
一滴牛眼淚的功效慢慢散去,辛冀趁著還能看見神隱草,將他們?nèi)繅涸谝活w大石頭下,畢竟眼下采到的這些還不足以編制一件新的神隱草衣,而眼看天色已不早,不如先拿采到的草藥回去換些吃的,明天一早再來。
辛冀帶著采來的草藥回到了竹寨,正趕上崗哨換防,辛冀帶背著藥草看到一個白衣弓女,喏喏的問道:“敢問大俠,歐晴在哪里?”
“歐晴?,大小姐的名諱也是你叫的?”白衣弓女怒斥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大小姐,那請問么大小姐在哪里?”辛冀問道。
“最南邊的1號箭樓上的就是。
多謝!
辛冀快步向1號箭樓走去,此刻比換肉吃更讓辛冀?jīng)_動的是馬上就可以見到歐晴了。
到了1號箭樓,半日未見的歐晴更換了裝束,一身軟猬的她更增添了幾分英姿,而此時在箭樓持弓眺望的她讓辛冀有增添了幾分迷戀。
“你回來了?采到止血草和解毒草了嗎?”歐晴從箭樓上向下問道
“嗯,采了一些三七和七葉一枝花,是止血和解毒的上品。”
“那就好”,歐晴邊說邊從箭樓下來,走到了辛冀身邊,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紙包,里面包著一塊熟肉,散發(fā)著陣陣香味。
辛冀不知道是郭素的體香還是肉的香味,頓時覺得江湖如此美好,香氣四溢。
“快拿上吃吧,別嫌少,刀狩圍山,屯糧有限。”
“不是,呃,是,太餓了”。
歐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狼通虎咽吞肉之際,“叮叮?!钡镍Q金之聲又起,原本寂靜的竹寨,所有人頓時緊張起來,竹寨西南角火光四起,原來是刀狩乘著夜色靠近竹寨放起火來。
大當家從容指揮著本隊人員向東南角移動。
辛冀張大了嘴,心想這大當家是不是腦子有坑,為什么朝反方向跑去?
只見本來平靜的東南角瞬間多了無數(shù)鉤爪,大當家剛好帶人趕到,只見大當家拿起一支普通的箭,射向天空。箭在空中突然爆燃,照亮了東南整個天空,瞬時間站在箭樓上弓手們有了方向,萬箭齊發(fā),伴隨著刀狩的哀嚎聲與爆燃箭的墜落,一切又恢復了平靜。
辛冀明白了,弓狩們懼怕的是黑暗,在黑暗中喪失的視野才是他們最擔心的,而西南側(cè)的火光只是敵人的聲東擊西之計。
“呵呵,這只是見面禮,廢后,我看你們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寨外一個粗狂的男人用低沉的聲音叫囂著。
當家幽幽的說道:“刀心魔,我們邊走表瞧!”
經(jīng)過一夜的焦灼,天終于亮了。
部分人已經(jīng)去休息了,本來要休息的辛冀突然被大當家叫?。骸吧倌昀?,你可識得寒心草?如果識得,去采藥的話多采一些寒心草來,可好?”
辛冀心想:難道要對敵人用毒,還是要給箭頭淬毒?但看著一臉疲憊的大當家,辛冀?jīng)]有多問,回答道:”回大當家的話,我識得,我這就去?!?p> 疲憊的辛冀來到后山,采了寒心草后,來到自己藏著神隱草的石頭前,滴上牛眼淚,再尋找起來。直到辛冀覺得已經(jīng)夠編一件神隱草衣的草時,他才停下來,又餓又困的他在石頭下面壓好神隱草返回了竹寨。
竹寨部分人已經(jīng)在進食午餐,歐晴看到辛冀回來,招呼他到大廳來用過午餐,對辛冀說:“辛冀你先去柴房休息休息,我們其他房間都是女人的房間不便留你休息,只能委屈你了。“
好,看著關(guān)心自己的歐晴,像吃了蜜的辛冀甜甜的走向柴房睡去。
一個好甜的夢又在”叮叮?!钡那脫袈曋畜@醒,從柴房中跑出的辛冀差點嚇癱,刀狩居然已經(jīng)打開了竹寨大門,他們挖通了地道直至大門內(nèi)側(cè),而前幾個出洞的刀狩已經(jīng)變成了刺猬,但弓狩的人也不敢靠近,雙方就這樣僵持著。
辛冀突然向后山跑去,眾弓狩以為這個年輕人嚇壞了,紛紛投來鄙夷的眼神。
跑,只有趕緊做出神隱草衣才能就自己、救歐晴,辛冀突然覺得自己很無力,但是有了神隱草衣也許真的能做些什么。
片刻功夫,辛冀就到了藏神隱草的石頭處,滴了牛眼淚的他,用小時候編蛐蛐窩的手法熟練的編制起來,神隱草柔軟而且易于成型,簡直是編制成衣的上品。
大約三個時辰,一件嶄新的神隱草衣已經(jīng)赫然在立,辛冀顧不上高興,一心想回去,也許還能幫上些許。他把草衣披在頭上,迅速往竹寨跑去。
到了竹寨,地上刀狩的尸體又多了幾個,竹寨里也有部分弓狩受傷,辛冀湊近看去,刀狩個個赤膊且肌肉發(fā)達,雖然已經(jīng)身中數(shù)箭,但依舊能看出面相兇殘,眼睛血紅,猶如惡鬼一般。
辛冀顧不上些許,想盡快知道歐晴的安危,沖進了大廳沒有發(fā)現(xiàn)歐晴,他顧不上許多亂闖起來,在大廳后方聽見有女聲哭哭啼啼,辛冀追隨著女聲來到一間廂房,看見歐晴正跪在床邊哭哭啼啼。
二當家坐在床邊為大當家包扎著傷口,大當家強忍著傷痛說道:“晴兒,不要哭,你已經(jīng)16歲了,為娘在你這個年紀都已經(jīng)嫁為人妻。接下來你要認真記下為娘要說的這些話,日后一定要勤學苦練射術(shù),為你兄長和母后報仇。你的父皇大漢皇帝劉知遠當年南征北戰(zhàn),復興我大漢朝全靠他的貼身近衛(wèi)六狩,劍狩、槍狩、刀狩、弓狩、騎狩及暗狩,六狩閑時負責陪你父皇狩獵,戰(zhàn)時都各有職責,劍狩一人劉一劍,手持分心劍,是你父皇的貼身護衛(wèi),因?qū)掖巫o駕有功賜姓劉;槍狩十人,皆是你父皇從民間救下的孤兒,首領(lǐng)槍書全握有一把翻云槍,是你父皇的中軍護衛(wèi);刀狩刀心魔,就是現(xiàn)在圍困我等的這幫畜生,他們當時有百人左右,專門負責處決戰(zhàn)俘,在那幾年糧食匱乏的時候還負責提供軍糧,就是將戰(zhàn)俘刮骨去腸,做成人肉羹,他們早已沒有人性,所以我讓你去把那個少年郎采來的寒心草分給每一個人,咳咳。。。。。。如果戰(zhàn)敗一定不能做俘虜,只有吃下寒心草才能避免被食用,此外刀心魔的嗜血刀,在一段時間內(nèi)傷人越多,則血氣越剛,今天他之所以退去,是被我的穿月弓所傷,如是一般人未持有嗜血刀,早已命喪當場,而他卻未傷到筋骨只是皮外傷,怕再過幾日,我將傷不了他啦;你12歲那年,你父皇駕崩,我在皇陵為他守靈,不料方過了一年,我就接到密報,刀狩謀反,我?guī)ьI(lǐng)后宮弓狩千人趕往皇宮救駕,不料那該死的騎狩首領(lǐng)郭威以及他手下的萬騎也都反了,殺了你哥哥,寡不敵眾的我們在槍狩的掩護下好不容易從皇宮逃出來,就剩下這幾十人,這幾年我們藏在大理國深山之中苦練射術(shù),想有朝一日報仇雪恨,不料還是被郭威查到了下落,記住,你拿著娘的穿月弓和玉扳指和你二娘從這雞足山逃出去,去找槍書全!
咳!咳。。。。?!?p> 說到這大當家突然咳出了血來打斷了交談,二當家上來說道:“姐姐,你被刀氣所傷,先休息一會,不要說這么多話,一時半會你不會有大礙的?!?p> 辛冀心想:他是前朝公主,看來這歐晴也是假名,他望向歐晴,歐晴哭的梨花帶雨,泣不成聲,辛冀的心也跟著糾在了一起,他想也許自己如果救下了大當家的,那么歐晴一定會感激的以身相許也說不定。想到這辛冀禁不住嗤嗤的笑了起來。
二當家連扶帶勸的將歐晴帶離了廂房,辛冀尾隨其后。
辛冀心想如果這樣貿(mào)然現(xiàn)身,非但嚇壞了歐晴,自己偷聽的事情也暴露了,于是他跑到柴房,退下神隱草衣從自己采來的各種藥草里配出了一副治療內(nèi)傷的中藥。
他拿著配好的中藥急匆匆的去找歐晴,此時的歐晴正在和二當家在大廳平復心情,見到辛冀,心里又恨又喜,嗔怒道:“你不是跑了嗎?怎么回來了?”
“我沒有跑,我只是去采藥,聽說大當家受傷了,我采了一副治療內(nèi)傷的藥!”
歐晴喜出望外,母后有救了,她一個箭步?jīng)_過來,一下沖到辛冀身前,雙手捧起辛冀的手,接過草藥,像是捧著最后的希望。
二當家過來說:“晴兒,給我,我去熬吧,你剛跪在地上哭了那么久,休息一會。”
歐晴本欲爭搶一番,怎奈看二當家很是堅決,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說道:“有勞二娘了?!?p> 歐晴很是感激的看著辛冀,辛冀也看著歐晴,兩人彼此間似乎又多了一層認識。
片刻,中藥熬制成功,歐晴和二當家端著藥走向大當家,咳嗽不止的大當家看到藥,問這是哪里來的藥,歐晴說是辛冀采來的,大當家說:“我恐怕時日無多,但今日不如死馬當作活馬醫(yī),權(quán)且喝一下一試。”
歐晴一勺一勺喂大當家喝下中藥,片刻之后,大當家七竅均流出黑色的血。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