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來日方長?
按照大周的規(guī)矩,帝后新婚第二天要一同向太后娘娘請安敬茶。
但當(dāng)慕云廷與秦瑟瑟一同來到建安宮的時候,卻被沐槿以“太后昨日多飲了幾杯酒頭痛發(fā)作”為由,給擋了回去。
不用請安敬茶了,秦瑟瑟心內(nèi)一陣叫好,可以回去吃早飯了,吃完早飯再補個回籠覺,想想就美。
于是,她朝沐槿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慕云廷則交待了沐槿幾句好生伺候太后之類的話才離開。
至建安宮外,帝后二人未說一句話,自然而然地分道揚鑣。秦瑟瑟回重華宮吃飯補覺,慕云廷則去了上書房。
重華宮內(nèi),杏兒已經(jīng)從御膳房領(lǐng)來了早餐并一一擺好,見秦瑟瑟領(lǐng)著夢湖回來了,忙迎了上去,行完禮便迫不及待地跟在秦瑟瑟身后,問著,“娘娘見到太后了么?”“太后長什么樣子呀?”“太后有沒有為難您?”
夢湖翻了個白眼,就看不慣杏兒這副小女孩兒的姿態(tài),對什么都充滿好奇,孰不知有句話叫,好奇害死貓。
秦瑟瑟一口一個小籠包,一口一個卷煎,再喝一口豆?jié){,直呼“好吃好吃”。
一旁的杏兒急的不行,“娘娘,您還沒回答奴婢的問題呢?”
夢湖冷聲道:“你是來伺候娘娘的,不是天天纏著娘娘的!”
秦瑟瑟聽此,擺手示意二人不要斗嘴,“夢湖姐姐,你也坐下來吃點兒?”
夢湖微垂了頭,“奴婢不敢?!?p> 真無趣。
秦瑟瑟夾了一個蒸餃朝杏兒伸過去,“來杏兒嘗嘗,宮里的膳食好不好吃?”
杏兒張口吃了,“真好吃,是海鮮餡兒的呢?!?p> 秦瑟瑟笑了笑,繼續(xù)進(jìn)食,邊漫不經(jīng)心地說,“沒見著太后。”
杏兒一聽,近前一些,“太后為何拒而不見呢?”要知道,媳婦嫁到婆家,第一次見婆婆,為婆婆敬茶可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杏兒覺得此事須得向姨娘稟報。
“說是太后頭痛。”
杏兒分析著,“頭痛也不影響見新婦呀,是不是咱們做了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事情傳到了太后娘娘的耳朵里,惹她老人家不高興了?”
夢湖冷不丁地插進(jìn)來一句,“你自己守著點兒規(guī)矩就成了?;屎笫侵髯右簿土T了,你是奴婢,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杏兒本要回一句,想起夢湖甩的嘴巴,摸了摸自己的臉,后撤一點,離夢湖遠(yuǎn)點兒,才委屈地說,“我這也是為了娘娘著想呀,來的時候姨娘交待了,小姐懂的不多,要我多操些心。太后娘娘見不見娘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關(guān)系著娘娘日后在宮內(nèi)的威信。若是別人都知道太后不喜娘娘,豈不要輕看娘娘了?”
“皇后娘娘的位份擺在這兒誰敢輕看?”夢湖對杏兒的話不以為然,甚至有些鄙夷,這些深宅之中長大的丫頭腦子里整天就是想些你高我低之事,毫無意義。
“娘娘把握住皇上才是要緊?!眽艉聪蚯厣抗庖馕渡铋L,“下次可要小心一點兒,別再弄傷了手。”
剛將一口酥餅咬進(jìn)嘴里的秦瑟瑟,聽見夢湖最后這句話,差點沒噴出來!她咳嗽了一聲,將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側(cè)頭睨著夢湖,夢湖亦傳遞給她一個眼神,那意思就是在說——什么都瞞不過我的眼睛,落紅做假之事,我看的一清二楚。
秦瑟瑟端起豆?jié){,咕咚咕咚喝了個光,似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與臉紅,提高聲調(diào)道:“好啦好啦!你們兩個就別吵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該怎么做,這才進(jìn)宮第一天,你們急什么?”
瞅了瞅滿桌早膳,很多都沒動呢,可秦瑟瑟也沒胃口了。
杏兒喊進(jìn)來兩個粗使的宮女收拾,然后領(lǐng)著她們將飯盒送回至御膳房。
殿內(nèi),只剩下秦瑟瑟與夢湖二人。
秦瑟瑟喝了口茶,看到桌子上新擺的葡萄果盤,捏著一顆一顆的吃。夢湖就站在那兒看著她。
她被看的渾身不自在。
索性,打了個哈欠踢了繡鞋,鉆進(jìn)羅帳內(nèi)準(zhǔn)備睡回籠覺。
夢湖跟至榻邊,站在帳外,將一個小盒子遞進(jìn)帳內(nèi)。
秦瑟瑟眸子一閃,見那盒子挺精致就接了,“這是什么?”
夢湖一板一眼地說,“這叫合歡香......”
她一說出這三個字,秦瑟瑟就明白了,畢竟她也是看過各種宮廷大劇之人。
“今晚皇上睡下之后,娘娘悄悄將香爐內(nèi)的百和香換成此香,必能成事?!?p> 秦瑟瑟的腦海里不覺幻想疏冷矜傲的慕云廷被香料催情,不能自制的樣子,禁不住笑了兩聲。
感覺到夢湖不一樣的目光,她堪堪止住笑,一本正地說,“姐姐太心急了吧,我跟皇上都還小,來日方長......”
“娘娘?!眽艉驍嗨皠e的人都有來日方長,唯獨您沒有。您應(yīng)該知道,皇上對楚家向來有偏見,對您顯然也是帶了那種偏見的。一個月后,未選為后的幾個被封妃的女子便會入宮,到時候,娘娘可就沒有什么機會了?!?p> 秦瑟瑟聽完這話,在意的卻不是日后有沒有機會跟慕云廷歡好,而是挑著眉尾道:“他還要娶小老婆?”
夢湖有些無力,秦瑟瑟的關(guān)注點這都是在哪兒?
“娘娘?!眽艉娙棠托?,“您只要懷上龍種,誕下太子,還怕什么呢?這也是相國大人對您的期望,您務(wù)必要時時記在心上?!?p> 搬出楚淮山壓她。
秦瑟瑟沒好氣地?fù)]袖,倒頭躺下,“我知道了!我要睡覺!”
......
慕云廷帶著三生行至上書房,已下早朝的沈重年早在外等候。
沈重年是武官之首,上朝穿的亦是將軍服飾,看到皇帝忙上前單膝跪地,“皇上圣安。”
慕云廷步子未停,只說了一句,“沈?qū)④娬堖M(jìn)?!?p> 沈重年跟在慕云廷身后進(jìn)了書房,慕云廷讓座后問道:“今日早朝有可有異樣?”
沈重年答:“回皇上的話,一切如常,臣工們上了折子,相國大人定奪之后無人再奏就遣散退朝了?!?p> 慕云廷點了點頭,“部中之事可有進(jìn)展?”
沈重年面露難色,“相國大人在位多年,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縱然有幾個不愿追隨他的亦是中立自保之輩,如今竟難以找到可提拔為皇上所用之底子干凈之人。最好的辦法還是從科場中務(wù)色年輕人,徐徐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