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云染睡覺的臥室里,總會亮著一盞昏黃的臺燈。
男人坐在床沿邊上,大手緊緊包裹著那只嫩白的小手。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包含了太多復(fù)雜情緒,看著熟睡中的女孩皺起眉頭,時間仿佛回到他把人待會棲璟園的那天。
——半年前——
剛到棲璟園的云染,對一切都處于戒備狀態(tài),霍衍之陪到了夜里十二點,人才勉勉強強睡著。
他輕手輕腳的走出臥室,關(guān)上了燈,再順手帶上門。
長廊上,霍衍之一身西裝革履都還未來得及換下。工作了一天,回家又哄了哄小孩,如畫般的眉宇,顯露著幾分疲倦。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他便又轉(zhuǎn)身上樓去了書房。
剛剛坐下,楚暮就打來電話。
他說:“查到什么了嗎?”
電話那頭,楚暮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也很疲憊,“從你撞到她的地點,我讓人大范圍的排查了,從多重腳印來看,她是一路被人追著?!?p> “監(jiān)控也查到了可疑車輛,臉也被拍下來了,都是通緝犯,但……三個人一起被滅口了?!?p> 霍衍之沉聲:“所以,線索斷了?”
“嗯?!?p> 霍衍之咬牙,眼神愈發(fā)狠戾,握著手機的指尖,也用力到發(fā)白了。
他想過很多種與小家伙重逢的樣子,卻從未想過如此驚險的一幕。她是他惦記了好些年的人啊。
那一道道泛紅帶著血瘀的捆痕,觸目驚。找到心心念念的人,還沒來得及喜悅,就心疼的如同被利刃刺穿一般。
如果沒有那么湊巧……
如果那晚他沒有回棲璟園……
是不是,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她了?
霍衍之越想,就越恨不得把傷害女孩的人千刀萬剮。
就在他出神之際,管家急匆匆的跑上樓,連門也沒敲,就直接沖了進(jìn)去,氣喘吁吁道:“先……先生,快去看看……云……”
染字還沒說出口,霍衍之就倏地起身,一陣風(fēng)似得出了書房。
樓下的臥室里,燈光通亮。床邊的女孩蜷縮著身子,蹲坐在地攤上,將頭埋在膝蓋之間,那小小身子顫抖著,無助又可憐。
床頭柜上的擺件,散落了一地,碎片飛的到處都是。女孩渾身的血跡也更是觸目驚心,在純白的睡裙上,好似開出了朵朵嬌艷的花。
“染染。”霍衍之心疼的喚了聲。
坐在地上的人兒沒有什么反應(yīng),他疾步走了過去,蹲下身,小心翼翼的環(huán)抱住渾身顫抖的女孩。
“別怕,我在呢?!彼p聲哄著。
女孩呼吸急促,抬起頭時,滿臉淚痕。云染哭得哽咽,整個小臉憋的通紅,話都說不出來了。
霍衍之忙對外吼道:“醫(yī)生呢!還沒滾過來嗎!”
一路奔跑的家庭醫(yī)生,到臥室門口時,聽見這如雷貫耳的一聲,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
半個小時后……
站在門外的家庭醫(yī)生,抹了把額頭的汗珠,內(nèi)心忐忑的說道:“云染小姐這病,我治不了……”
當(dāng)即,霍衍之臉就黑了。
家庭醫(yī)生忙解釋,“這是心理疾病,得請心理醫(yī)生。”
霍衍之:“什么意思。”
“幽閉恐懼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