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奕燃咀嚼的動作又是一頓,瞟了眼我的腳,說:“你腿沒折嗎?”
我的笑容僵硬,聲音冷漠,“…差點。”
“那你是瘋了?”
我恨不得動手掐死他,但我只能選擇瘋狂蹂躪他的頭發(fā)以泄我的恨意,咬著牙說:“…說出來你可能也不信,我們走回來一路都沒遇到車?!?p> 這回他終于不說話了。
“那你把我扛回來的?”
想到昨晚的種種,我耳朵又不爭氣的燒起來,垂著眼皮心虛說:“…誰叫我是淼姐呢?”
我迅速的關掉吹風,拔掉插頭,“差不多了,但你還是先別睡覺,沒全干頭發(fā)容易變形?!?p> “到時候中午我來叫你吃飯?!蔽野瓮刃∨芑匦l(wèi)生間放好吹風機,再走到門口溜之大吉。
可惜我門把還沒握上,他就叫我,“淼姐?!?p> 我心里咯噔一聲,主要生怕他斷片斷的不夠干凈想起了什么難以啟齒的回憶來,“你包沒拿?!?p> 我快速轉(zhuǎn)身,瘸著腿小跑著拿包逃走。
啪地關上門,徒留下他茫然的身影。
他大概在想,這丫的是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還是人有三急的憋急了?
而我沖進房間的真實想法是,我感覺自己離被毒打僅有一步之遙。
我這頻繁震動的小心臟,讓我足以清晰自己徹底淪陷了。
只是我察覺到真相的時間稍稍的有些后知后覺。
快兩個月的朝夕相處里,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沒抵住美男的誘惑。
我以為自己可以像考試一樣應對自如,可以保持自己的佛系姿態(tài),安心做一個處事不驚的小助理。
而其他的,一切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事一概不理。
不過眼下的事實是,現(xiàn)實可能就是想要我短命。
我輸了,還是一敗涂地的那種慘狀。
只是到這一刻,我還在自欺欺人的麻痹自己說,我只是鬼迷心竅,被美色所蒙蔽了雙眼,絕不是某些高尚的情感。
可惜現(xiàn)實還是把我狠狠毒打了一頓,騙自己不過幾個小時,當再遇宋旻的一秒,我殘存的理智還是粉碎成了渣滓。
我叫王奕燃下樓吃飯,他們自然的分享昨晚喝多的糗事,還有今天的后遺癥。
宋旻面色有些慘淡,吃了幾口就癱坐在椅子上問:“你頭痛不痛,我感覺我頭要炸了。”
他看她,頓了一頓,似在回憶,“還好,早上醒來有點,現(xiàn)在沒什么感覺了?!?p> 宋旻揉著發(fā)痛的腦袋,皺著眉頭,明顯不太舒服的模樣,“下午拍戲我感覺會被王導罵死?!?p> 我沉默了一會,起身去前臺討要了一杯蜂蜜水,再回來遞給她,微笑,“這是蜂蜜水能緩解頭疼,要是你實在疼的厲害不舒服,我還有止痛藥?!?p> 她看著我,感動的眼淚汪汪,“愛你淼姐?!?p> 我笑笑,坐下繼續(xù)吃飯,“沒事?!?p> 王奕燃看了我一眼,笑說:“淼姐,我怎么沒有?”
我皺眉瞪他。不敢相信我這散發(fā)大愛光輝且博好感的套路,沒一點用處不說,感覺還給自己找了麻煩似的。
四目相對三秒,我還是妥協(xié),“我給你拿?!?p> 我麻利又給他倒了一杯。
下午的拍攝照常進行,但在進場拍戲之前,宋旻不忘感謝我說我就是她能不被導演罵的功臣。
然后在天花亂墜的夸獎了我一波之后,偷偷問我:“王奕燃有談戀愛嗎?”
我被她夸的暈頭轉(zhuǎn)向,便也沒多想什么,不假思索的說:“沒有,他忙?!?p> 她點點頭,“你別多想啊,我就是八卦,上次剛好看到他的采訪,以為他談戀愛了呢?!?p> “他也膽子夠大的,這話敢說,他那些女粉絲能受的了嗎?!?p> 我再次脫口而出,“受不了?!?p> 當然這絕對不是我的個人想法,而是廣大女粉絲的心聲。
就算對方是個天仙下凡,該失戀的還是得失戀,不過是含著淚祝福罷了。
她點點頭真誠的附和,“我也覺著?!?p> 再瞎扯拉兩句她就被場務叫走了,只留下我在角落,默默的當一個乖巧的觀眾。
他們的戲碼里還是充滿著粉紅而張揚的顏色,宋旻的性格開朗而無畏,而在這次熒幕里也是小女生的單純個性,給人以美好和反差的視覺沖擊。
并且我也是不幸被沖擊到的觀眾之一。
宋旻總是會在滿學校里尋找他的身影,或者說她漫不經(jīng)心的到處游逛著學校的各處就是為了找到讓自己眼中登時欣喜,眼中閃著光的那個人。王奕燃乖巧的在圖書館里看書,她就笑著坐到他的對面,捧著臉也乖巧的盯著他。
從最初的不管不顧大大咧咧的本性,因為眼前的這個人而變得收斂和克制,慢慢的變得小心翼翼的去討得他的歡喜,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接受,走進他的生活,走進他的心里。
但不得不說,就算劇中的他們?nèi)缃襁€在一個連朋友都談不上的階段里,可這對俊男美女,看起來就很配。
他們兩個人的確滿足了少女對戀愛的所有幻想,再加上他們的生動演繹,讓人真的會徒生一種他們是真戀人的錯覺,包括這一切種種看似文藝又現(xiàn)實的故事,都是真的。
而一無所有的苦逼本人依舊是他們愛情故事里的旁觀者。
不管是高希希還是他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人,我都還是那個故事里最卑微受打擊最深的觀眾,
一次又一次的當著被閃瞎眼的電燈泡,從古至今都沒變。
我怎么都是那個卑微的單身狗,并且當了伴娘過后,我一度確定了自己大概率會孤老一生的可能。
直到他下場走到我身邊,我還在自憐自艾的悲傷情緒里,以致于我再笑不出來說著平常的話語,不過我保姆的行為照常繼續(xù)。
我把提前擰開的水遞給他,再托著下巴懶散的給他吹小風扇。
他看我,“誰又結(jié)婚了?”
我對上他明亮的眼睛,慢半拍的領會到他話里的意思,不禁笑起來,“哪兒能有那么多結(jié)婚的?”
他笑,“那你怎么跟要花錢似的表情?”
我一向有話題終結(jié)的本事,所以為了不讓他深究這個問題,我恬不知恥開口,“我在思考。”
“…”
他果然收回眼,不再理會我。
可我卻忽然回想起高希希曾經(jīng)對我說過的一句話,“安淼,你真是我見過的話題終結(jié)者之王,還是以實力單身的那種?!?p> 為什么呢。
因為我忍無可忍之下,對曾經(jīng)追求我的某個IT男說:“對不起,我是個彎的?!?p> 于是流言如同是5G的網(wǎng)速,就這么一傳十十傳百,從那天過后學校里再沒男生追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