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她池回頭,一臉冷漠的許墨夜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在這?”
“那你怎么在這?”許墨夜淡淡反問。
顧她池語塞,這根本無法解釋。
顧她池著急,根本不想和這貨糾纏,便敷衍道:“我有事,你不要跟著我了?!?p> 說著就要走,肩膀又被許墨夜拍了一下。
許墨夜幽冷的眸中喜怒難辨,像是早就識破了顧她池的把戲,“你是不是要救這個奴隸?”
顧她池蹙了蹙眉,沒有說話。
許墨夜輕呵一聲,“你以為就你這小身板,能從兩個練家子手里救下這個奴隸嗎?”
“別傻了,你要是有錢,倒是還有商量的余地?!?p> “可惜你……有錢么?”
顧她池越聽臉越黑,到最后已經(jīng)黑成鍋底,“要你多管閑事?!?p> “這是我的事,就不勞您老人家操心了。”
眼見著這些人已經(jīng)在出價了,顧她池急的一把推開許墨夜,“你讓開!”
許墨夜不妨她一言不合就粗暴的動手動腳,差點沒跌到地上。
許墨夜一雙琥珀色的眼眸邪肆的瞇起,靜靜看著顧她池離開。
擺脫了許墨夜后,顧她池悄悄溜到一個人相對較少的地方。
顧她池一屁股坐在地上,杵著頭思考。
她來之前,怎么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狀況呀。
不然,她就把那一盒銀票都給帶來了。
現(xiàn)在手中的銀票就只有一千兩,想買下來的概率不大。如果硬搶,幫手就只有一個半吊子的三哥,打又打不過,三哥還不知道跑哪去了。
她怎么這么難呀。
看這些人的狂熱程度,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會哄抬出一個天價數(shù)字出來?,F(xiàn)在回去拿錢好像也來不及了。
所以,只能靠自己的腦子了。
顧她池把頭發(fā)搜的亂七八糟之后,才站起來,又?jǐn)D回到人群中央。
這回她沒有盲目自信,一面靜靜聽著周圍的動靜,一面仔細(xì)觀察起每一個開口叫價的商人,觀察他們的動作,神態(tài),來揣度他們的心理,以及他們對于孟清河的重視程度。
對了,這個奴隸叫孟清河,顧她池來這,就是為了提前買下孟清河,阻止上一世孟清河最后落于離王李明淵之手。
前世,孟清河被一個商戶買回去,那商戶又為了討好一個聲色犬馬的官員,轉(zhuǎn)手就把孟清河獻給官員。
那官員暗中投靠了李明淵一派,孟清河送來那天恰好李明淵拜訪官員。豈料李明淵一眼相中孟清河,那官員只好忍痛把孟清河拱手相讓。
從此,李明淵多了一顆最好的棋子,一只只會給他帶來益處且對他十分忠誠有用的臂膀。
孟清河被成功安插在皇帝身邊,為他打探情報,分析謀略,為他效力,為他獨擋一面。可以說。孟清河對于李明淵成功掃除奪嫡道路上的障礙是十分有利并且至關(guān)重要的。
而她,如果今天能買下孟清河,這不僅是改寫孟清河的命運,同樣是在改變自己,改變李明淵甚至是更多人的命運。
她沒有了退路,她必須要放手一搏,這顆李明淵最重要的棋子,她必須提前給李明淵斷了,并且還要斷的干干凈凈。
顧她池身量小,她蹲在一個肥胖的販賣人身后,還真沒誰注意到她。
場中一個頭光溜溜,看起來很壕,像是屠夫的人大聲喊道:“三百五十七兩!”
小短胡精明的小眼睛咪成一條縫,“三百五十七兩一次!三百五……”
“四百兩!”
“四百五十兩!”
“還有更高的嗎?沒有的話那就四百五十兩一次……”
“一千兩!”
一千兩落下,人群頓時就炸開鍋來,第一次見人這么壕往上加錢。
叫價的是一個眼底青黑眼神陰陰鷙略顯浮腫的中年男人,男人醉態(tài)明顯,腳步虛浮,渾身散發(fā)出醉醺醺的酒氣,斜斜靠在一個嬌媚的女人懷中。
看販賣人平常的反應(yīng),顯然這兩人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這樣的場合了,敢情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啊。
那先前叫價的鐵頭一直被人壓價,本來就積壓了一堆火氣,又看到這兩死對頭一下把價格抬那么高,火爆脾氣更是忍不住。
“周扒皮,王翠花,你們是想找死嗎?敢跟我搶人?!”
被叫做周扒皮的中年男人無力的哼哼兩聲,嬌媚的女人煙波橫流,揮著手帕咯咯嬌笑,“劉哥哥誤會了,這哪是跟您搶人呀,這還不是因為我們家周爺看上這奴隸了嘛,想帶回家嘗嘗滋味?!?p> “劉哥哥又不像我們家爺好這口,就讓給我們爺了吧,改日爺高興了,定然會邀請劉哥哥來咱們周府做客呀,呵呵?!?p> 被女人叫做劉哥哥的光頭鐵蛋詭異的感覺自己頭發(fā)掉了一地,一把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語氣中不乏對面前兩人的不屑鄙夷,“誰稀罕他周扒皮的一頓臭飯!”
“王翠花,我說你到底看上他周扒皮哪?不會就是看上他的錢吧?你看看他這窩囊廢的樣子,恐怕已經(jīng)不能人道了吧?你跟著他不是守活寡么?哈哈哈……”
四周頓時發(fā)出一片暴笑聲,笑聲傳遍了整個奴隸市場。
王翠花臉能擠出墨水來,被她的劉哥哥氣的渾身花枝亂顫,“你這個鐵頭和尚,也好意思說我??!你能耐!有本事就生個兒子出來?。?!誰不知道你劉屠夫連個蛋都生不出來!”
鐵頭不高興了,提起他的斧頭就要上前找人理論。
這邊周扒皮王翠花的護衛(wèi)隊也不是吃素的,一群人圍著兩人不讓鐵頭靠近半分。
眼下情況都成這樣了,小短胡還笑的滿臉都是褶子,過了一會兒,兩方對峙片刻,小短胡才不急不緩道:“你們難道不記得這里是什么規(guī)矩了嗎?在這里,規(guī)矩最大!要是想不起來,要不要我讓人幫你們好好想想?”
小短胡話落,劉屠夫和王翠花的臉都變得煞白煞白,似是不約而同想到什么可怕的回憶一般,害怕的抖抖肩膀,然后乖乖縮到角落當(dāng)起了空氣。
顧她池:“……”
四周人群見怪不怪,只是笑兩聲就不再理會,注意力又回到中央那個鐵籠子和小短胡身上。
小短胡胡子一翹,“繼續(xù)!”
說是繼續(xù),可是價格已經(jīng)被抬至一千兩,這已經(jīng)算是天價了。來這里的人,雖然非富即貴,可也只是非富即貴罷了。
試想一下,商業(yè)界的真正的頂級玩家誰又會來這種地方,所以在場的人能出得比一千兩高的還真沒幾個,就剛才王翠花周扒皮劉鐵蛋幾人,已經(jīng)算是這群人中的小資水平了。
想買的人錢不夠,不像買的人錢袋鼓鼓囊囊,在場的人一時陷入僵局。
小短胡眼睛一瞇,“沒有人加價了嗎?”
“一千兩一次,一千兩兩次,一千兩三……”
千鈞一發(fā)之際,又有人站出來,“我出一千一百兩!”
說話的人聲音稚氣未脫,聽起來竟然還有些熟悉,顧她池聽到這道聲音連忙抬頭看去。
看到這人欠揍的臉上明晃晃寫著的狂妄自大,顧她池后槽牙咬的嘎吱嘎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