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顧她池開口求救,顧森宿和顧知非應(yīng)該是能聽到的。
可,
小霸王的實力,就算二哥和三哥都過來了,豈不是就像是送上門來的小羊羔,剛好多個人讓他一次揍個夠?
先前顧她池在路拓面前這么囂張,是因為她同時也在試探,試探小霸王的底線。
前幾次的接觸,讓她發(fā)現(xiàn),雖然小霸王的脾氣壞的不行,行事乖張全憑心情,但是有一點他卻做的很好,并且從未逾越。
那就是,他好像不會對女的出手,也不能這么說,只能說,顧她池沒有看見過小霸王對女生出手過。
也算是他僅有的風(fēng)度了吧。
顧她池想了想,否定了向二哥三哥求助的決定。
顧她池轉(zhuǎn)身,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少年偏瘦,脖頸白皙,面如冠玉,身姿纖長,一身白衣獵獵生風(fēng),只見他緩緩睜開雙眼,天青色的眸中還帶著一絲朦朧的霧氣,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一種,叫人無法忽視的矜貴之氣。
光看面相,這人無疑是極頂尖的,只是嘛……
顧她池笑道:“拿我肯定拿不出來,你說,要怎樣你才不纏著我?”
路拓聽她這么說,一張俊臉冷若冰霜,雙唇抿的緊緊地。
“你不說,那我就走了。”顧她池扭頭就要走。
“會英苑?!?p> “什么?”
“會英苑小樹林,明天中午,你把那筆拿來給我?!甭吠氐椭^,語氣輕淺,像一團棉花,輕飄飄落進顧她池耳朵里。
說完這話,路拓掀開眼皮冷漠看她一眼,那一眼,顧她池說不上什么感覺,只是莫名感到有點滲人。
路拓睫毛微翕,讓人看不出情緒,顧她池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就轉(zhuǎn)身走了。
顧她池:“……”
tmd,莫名其妙。
算了,“對鵝”筆對于自己來說,只不過是一份對于父親的紀(jì)念罷了。
父親三年前收藏這兩支筆,可后來還是被下人賣出去了,兩支筆只留下一支,就說明這“對鵝”筆和原家沒有緣分,強求不得。
如果能就此得到清凈,還給他就還給他,免得這小霸王以后再找借口各種找自己麻煩,早點還給他也好。
顧她池沉默站了一會兒,抬頭看了看右側(cè)方的石榴樹,撩開眼前的牛奶棗枝條,小跑著向石榴樹奔去。
……
所有人都離開了,因此也沒有人注意到,在牛奶棗后不遠(yuǎn)處的房檐下,站著一個人。
準(zhǔn)確來說,是一個半大小女孩,看起來也就七八歲上下,小女孩身后是房檐自動隔絕出來的陰涼,一身淡粉色的裙子在暗影下略顯瑩白,太陽的光輝則被置棄在她的身后。
半大的女孩目光掃在顧她池身上,隨著她的身影移動,她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
是顧知非和顧森宿。
小女孩微感詫異,將三人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
就在顧森宿和顧知非正大眼瞪小眼時,顧她池出現(xiàn)了。
陰影里的粉衣女子看著她和他們匯合,也清楚聽到紫色裙子的小女孩對兩人撒謊,看到她騙他們。明明她是被路拓堵住找茬,她卻對他們說,是因為她的東西丟了,她回去找,所以耽擱了不少時間。
她看到,一向嚴(yán)肅雅正的顧知非頓了頓,并沒有說什么,還有一向剛正耿直的顧森宿,甚至把他的手放在女孩頭上,一面輕輕揉了兩把她的頭發(fā),一面輕聲安慰她。
他們很信任她,信任到對她說的話,沒有一個人產(chǎn)生丁點懷疑。而且,任誰都看的出來,他們關(guān)系很好。
可此前她從來沒有聽說過,班上學(xué)習(xí)那么好的雙胞兄弟,竟然會同時寵一個小丫頭。
那個丫頭是誰?
粉衣女子努力在腦海中搜尋,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她。
那應(yīng)該就不是天字班的人。
粉衣女子這樣的推測并不是空穴來風(fēng),而是有根據(jù)的。
天字班是從地衣班升上來的,每一個成功晉升天字班的人,無一不是學(xué)院翹楚,學(xué)院通常會把晉升告示名單貼出來,而自己從未在名單上見過這個女孩。
所以她不是天字班的人。
讓自己驚訝的其實并不是他們兄弟倆對一個女孩好,真正讓自己驚訝到行偷窺之舉的,其實是平日里如此驕傲的兩兄弟,竟會如此對待一個僅僅地字班水平的小丫頭。
這小丫頭年齡看起來不大,初步估計也就才四五歲,怎么也不會到六歲。
六歲才到入學(xué)年齡。
她年齡達不到,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從正規(guī)渠道報名入選的,而是學(xué)院特招進來的。
今年學(xué)院特招,可只有兩個名額。
一個,身份不凡,剛從國子監(jiān)轉(zhuǎn)到了白鹿書院。
一個,籍籍無名,但好像是個女孩。
而且,自己無意中好像聽人說起過,顧森宿顧知非對新入學(xué)的一個特招生很是眷顧。
不出意外,應(yīng)該就是眼前這個紫衣女孩了吧。
粉衣女子目睹這一切,手指緊緊捏著帕子,站在角落不發(fā)一言。
她,有點羨慕她。
沉默看著兩人拉著紫衣女孩離開,女孩明媚得像驕陽的臉,深深印刻在她的眼睛里,刺得她眼睛一痛。
等再睜眼時,眼前已經(jīng)沒有三人的蹤影。
女孩先是楞楞的,過了不大會兒,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紫衣女孩抿唇一笑,甩了甩手帕走了。
白日的喧囂退去,書院又歸于平靜。
……
路南封從皇宮出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往刑部尚書府。
不過他運氣不怎么好,在皇宮時,刑部尚書被皇帝留下來單獨召見,本來打算在路上堵一堵人,可是路南封前腳才蹲進酒館,后腳太尉府的管家就來尋他了。
“有什么事?”
管家深深作揖,“老爺,夫人讓老奴前來傳話,讓老爺趕緊回府呢,夫人說,有要事要同您說?!?p> 路南封心想,莫不是前段日子里寫的信有消息了?
路南封擺手,“回去看看。”
路南封推開門,“怎么了?是不是大舅哥那邊回信了?”
楚晗依抬頭,咋舌,“你這狗鼻子還挺好用。”
路南封攬住楚晗依的肩膀,含笑道:“如果我是狗,那夫人又是什么?”
楚晗依嗔他一眼,拿起桌上的信封遞給他。
路南封接過信,信已經(jīng)拆封,路南封只看了兩眼,就將信又放在桌上。
“媳婦,如果大舅哥說的是真的,那這小子這事可就難辦了?!?p> “人不是他殺的,為什么會難辦?”楚晗依蹙眉,手里捏著信紙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唉?!?p> “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殺人案這樣簡單了。”
路南封起身,在屋子里踱步,“現(xiàn)在為夫倒更情愿,死了的那女子不是……”
楚晗依不解,“哥哥說平京太守尋到了女兒,這跟這案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