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她池他們的馬車在前,二房的馬車在后。
大房和二房來往不密切,顧延和溫苑對二房的子女也并不親密,送完顧她池三人,顧延就要順道出門上朝,沒成想又被老夫人攔下來。
“我壽宴的請柬都發(fā)出去了嗎?”
顧老夫人一張老臉濃妝艷抹,指甲上的蔻丹在晨光中恍如妖精吸血的嘴巴,紅艷欲滴。
溫苑站出來,回道:“發(fā)了的,母親只管放心,母親壽宴這么重要,兒媳一定會做到盡善盡美,不會出什么差池的?!?p> 顧老夫人斜斜看她一眼,怪聲怪氣道:“是嗎,那就好。”
“往年二兒媳和你一起操辦,自是不必我這個老太婆操心的?!?p> 溫苑臉色一僵。
顧延見自家媳婦受了委屈,趕忙摸了摸溫苑的手背,向顧老夫人行了一禮,說道:“這些年都是苑兒在協(xié)助母親打理內(nèi)務(wù),從未出過什么事,難道苑兒的能力母親還信不過嗎?”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兒子想,這句話不光使用用朝堂,同樣適用于家宅,如果母親不信任苑兒,那就不要交給她,不如讓弟妹幫娘操辦豈不更好?”
顧老夫人被顧延當(dāng)街懟的無言以對,紅著臉斥道:“我不過才說她一句,你這就心疼了?說這么多話來刺我!”
“你不知道二媳婦病了嗎,不交給她又交給誰?!?p> 顧老夫人氣的把拐杖重重杵地上。
顧延頭疼辯解道:“兒子不是這個意思,兒子只是想告訴母親,苑兒有能力辦好這件事,母親且放寬心吧?!?p> “兒子還要上朝,這兒風(fēng)大,母親回去歇著吧?!?p> “苑兒,你扶母親進(jìn)去,為夫走了?!?p> 溫苑扶著顧老夫人手臂,對顧延說道:“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p> 等顧延走后,顧老夫人一進(jìn)門,猛的甩開了溫苑的手,臉上強(qiáng)裝的和善一下子退了個干干凈凈。
“你別以為有人給你撐腰你尾巴就可以翹到天上去?!?p> 溫苑委委屈屈,“兒媳沒有?!?p> 顧老夫人瞪著溫苑,“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跟你計較,但是那小蹄子送的禮,必須是她原家的房契地契,不然,我可再不會留她在我顧家。”
“哼!”顧老夫人甩袖,“別怪我沒提醒你,那小蹄子就是一個掃把星,克死了父母,接下來,克的就是你們!”
“這種晦氣玩意,要不是——我早把她趕出去了?!?p> 說完,也不管溫苑是何反應(yīng),顧老夫人轉(zhuǎn)身,在張嬤嬤的攙扶下,雄赳赳,氣昂昂往上房去了。
溫苑握拳聽完,緩緩抬頭,睜開雙眼,看著顧老夫人離去的背影,天青色的眸中還帶著一絲朦朧的霧氣。
……
白鹿書院門前,
顧她池一下馬車,就聽到了熟悉的一聲的喊聲。
“顧她池,顧她池,這,我在這,這里!”
顧她池循聲望去,周寧靜在不遠(yuǎn)處向顧她池招手。
顧森宿和顧知非也看到了周寧靜。
顧她池還沒說話,顧知非就摸摸她的頭,笑道:“去吧,你同學(xué)在叫你呢。”
顧她池?fù)u頭說道:“我不過去了。”
顧森宿不解,“為什么呢?那個人和小妹關(guān)系不好嗎?”
顧她池白了他一眼,手搭在顧知非胳膊上撒嬌,“二哥,讓她跟我們一起走唄,好不好嘛?”
顧知非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你決定就好?!?p> 顧她池仰頭燦爛一笑,“謝謝二哥?!?p> 顧森宿一聽她只謝顧知非,只對顧知非笑,頓時心情都不美麗了,叉腰翻了一個白眼。
顧她池噗嗤樂了,揚(yáng)聲照顧周寧靜,“周寧靜,過來和我們一起走吧!你過來吧?!?p> 周寧靜還在想顧她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連自己邀請她也不理,接著就聽到她在叫自己的名字,又聽到她讓自己和他們一起。
周寧靜目光掃到顧知非儒雅俊俏的臉上,小臉頓時紅成一片,身子搖擺不定,羞答答小聲說道:“這,這不好吧……”
一面說,一面眼睛還往某個人身上瞟。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這簡直就是不要太明顯好嘛姑娘?
顧她池一看小姑娘這樣子,不由捂唇,存了心地打趣道:“周寧靜,你快過來啊,平常不是都大大咧咧的嗎,難道——”
顧她池眼睛轉(zhuǎn)到顧知非和顧森宿身上梭巡一番,又在周寧靜身上來回打量,“難道……?”
周寧靜怕她說出來,連忙開口打斷,“沒有!”
“我,過來,求你別說了!我過來了?!?p> 周寧靜捏著帕子,小跑到顧她池三人面前,嗔怪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她池眉梢輕挑,也不戳破小姑娘的謊話,而是換了個話題,“今天穿的好漂亮,這一套,不會也是在——那里買的?”
周寧靜忙搖頭,“不是,這是我娘親給我買了錦緞來給我做的?!?p> 顧她池微訝,“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出售了嗎?”
“是呀,只不過現(xiàn)在賣的還不多,而且生意冷清,沒怎么賣出去?!?p> “你要是要買,就得趕緊哦,娘親說,再過不多久,可能就沒賣的了。”
“沒賣的了,為什么?”
“你們在說什么呀?”顧森宿撓頭,一臉懵逼。
“什么綢緞這么好,京城要什么樣有什么樣,他家沒有賣的,別家有。”
“回頭三哥給你買?!?p> 顧她池:“……”
現(xiàn)在這么多人,她也不好當(dāng)面問,顧她池只能尷尬又不失禮貌地呵呵笑了笑。
“那,我們進(jìn)去吧。今天可是有三個展臺呢。”
周寧靜拉著顧她池的手,顧森宿和顧知非跟在兩個小丫頭片子的后面,聽著周寧靜嘰嘰喳喳和顧她池普及,“這三個展臺呢,一個是今年剛?cè)雽W(xué)的新生擂,一個是地字班學(xué)生擂,還有天字班學(xué)生擂。”
“擂臺,還要比武不成?”顧她池摸著下巴道。
“哪能啊?!?p> “擂臺只是一個通俗的說法。最主要的不是這個,而是在這三個擂臺上,咱們所有學(xué)生的考核將會同步進(jìn)行?!?p> 顧她池點(diǎn)頭,這樣一來,豈不是所有比賽均暴露在評委眼中。
她原先以為,學(xué)院是在私底下先進(jìn)行一個初賽,初賽勝出者方能進(jìn)去決賽,到?jīng)Q賽時,才會有評委觀看評分。
雖然有點(diǎn)出乎自己的意料,但這樣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更容易讓自己出其不意殺出重圍震驚所有人。
她要的——高調(diào)殺。
對于周寧靜的話,顧她池不時微微點(diǎn)頭,幾人健步走到賽場,按班級次序分坐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