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了,現(xiàn)在這個姿勢實在是太難受了,陸子明想要動一下,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手腳都被捆住了,嘴上也被膠帶一樣的東西封住了。他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眼睛被厚實的黑布蒙住了。
“大哥,我們本來拐點流浪的小孩就行了,這回你怎么盯上了這個富家少爺,難道我們也要敲票子(綁架)?”一個聲音很粗的聲音在身邊響起,陸子明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努力地回想之前發(fā)生的事兒:上車,回家,然后……
不行,什么都想不起來!
這些人是劫匪?那應(yīng)該是為了錢,可怎么又提到拐小孩?難道我要被買到山溝溝里?
陸子明身邊還有個小孩,他也醒了過來,聽完歹徒的話,他立刻有了反應(yīng),身子開始亂動,腳還踢到了陸子明身上,從嗚咽的聲音可以聽出,他的嘴巴應(yīng)該也被封住了。
那男人又說話了:“這個孩子醒了,媽的,吵死人了,老子踹死你!”
說完,皮鞋踏地聲響起,這個男人向這兩個孩子走了過來。不知道為什么,陸子明腦子里想起了那個在小混混的毆打中將他護在身下的哥哥,他叫什么來著?幾乎沒多想,陸子明從地上竄了起來,剛好用腦袋撞到了男人的小腹。男人一個踉蹌,向后退了幾步。
男人怒吼道:“這臭小鬼也醒了,還敢撞我,看我不打死你!”
陸子明知道自己即將受到一頓暴打,他蜷縮著身子,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這時,他想到了那個哥哥的名字——齊星宇。
男人被攔住了,應(yīng)該就是他口中的大哥,他只說了兩個字:“用藥!”
這個聲音很輕卻有著毋庸置疑的威嚴(yán),男人沒說話,接著就是一陣悉悉索索的翻東西聲音。
陸子明覺得這個聲音很耳熟,他應(yīng)該經(jīng)常聽見,還在想著,一個濕漉漉的布捂上了他的鼻子,接著,他又昏過去了。
“你是說,這個小孩就是你在小混混手里救下來的小朋友?”易天可指著電視問,“這么巧嗎?”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運福快遞公司里的東西也搬的差不多了,就剩前臺的那塊地方還維持原樣,墻上的空調(diào)拼盡全力地溫暖這間房子,齊星宇坐在沙發(fā)里,身體前傾,雙手合十撐著身子。
他盤算著時間,這個新聞里說陸子明走丟的時間,剛好和第二次他去優(yōu)才實驗小學(xué)的時間相差不多,難道那天他回家的路上遇見了壞人?
齊星宇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打開手機,看見了大白給他發(fā)的一條消息,從那天之后,大白好像不能再隨意地通過意識和齊星宇溝通了,它說是齊星宇的意識對它上鎖了。
——還記得你那天看見的小孩嗎?
齊星宇這才想起來在學(xué)校門口看見的那個上車的小男孩,可是那個男孩不可能是陸子明啊,他不是總是自己一個人回家嘛,再說了,那輛車也不一樣。
等等!
他立刻在手機上打字:你是說陸子明是被那輛車上的人帶走了?
大白的回復(fù)一如既往的快。
——沒錯,很有可能是他的家里人怕他再出事,安排了別人來接他回家,但是由于某些原因,他認(rèn)錯了人,被帶走了。
齊星宇在腦海里開始思考這種可能性,大白立刻又發(fā)了條圖文消息:
——我通過網(wǎng)絡(luò)進(jìn)入那間學(xué)校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調(diào)出了那段時間的錄像,圖像的清晰度調(diào)整后可以看出,那個上車的孩子就是陸子明。我也截出了那輛車的車牌號。
信息下面是兩張圖,一張是陸子明上車的照片,一張是車牌號的截圖。齊星宇不禁感慨,有這機器人幫忙,警察叔叔破案簡直不要太簡單啊!
易天可看見齊星宇半天不理她,就只是抱著個手機在那聊天,臉上的表情變化不定,心里暗想,他不是在和別的小姑娘聊天吧?想到這里,易天可就耐不住性子了,她一把搶過齊星宇的手機,還嘟囔道:“手機有什么好玩的,就會做低頭族,讓我你在玩什么!”
齊星宇正準(zhǔn)備問大白接下來該怎么做呢,易天可就把手機搶走了,手機還停留在那兩張截圖的畫面上。
不行,這要是被她看見了,我可就不好解釋了!齊星宇立刻就準(zhǔn)備把手機奪回來,誰知易天可看著手機屏幕一臉的鄙夷:“還以為你在做什么呢,就玩這個?”
再看屏幕,已經(jīng)變成了一款類似馬里奧的小游戲,只是馬里奧變成了一只可愛的小白熊。齊星宇心想,這個大白還挺聰明嘛。
易天可把手機還給齊星宇,嘴里還不饒他:“你這手機都好舊了,可以換個新的嘛,就不用玩這么老的游戲了。”
齊星宇誠惶誠恐地接下手機:“這游戲玩習(xí)慣了,暫時就不換了。”
易天可扭過頭,說:“作為我快遞女王的小弟,不能丟我的面子,下次給你發(fā)年終獎,你自己換個好的!”
沒有接這個話岔,齊星宇正色地對她說:“關(guān)于陸子明的失蹤案,我可能有點線索?!?p> 市公安局。
齊星宇和易天可商量了很久,最終決定在早上來警察局提供線索,按易天可的話來說就是:接近罪惡才能領(lǐng)悟真相。說白了,易天可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她覺得這件事情可能需要她這個“天才偵探”出馬。
“這就是那天我看見的全部了,你們可以調(diào)一下學(xué)校門口的監(jiān)控看看。”齊星宇向警察一五一十地說了自己的線索,當(dāng)然,他保留了大白提供的圖片沒說,這些可以讓警察自己去查證。
警察很官方的回答說:“好的,你說的情況我知道了,謝謝你提供的線索?!?p> 易天可對警察的反應(yīng)很不滿意,她插著腰說:“就這?你們不應(yīng)該去查一下監(jiān)控嗎?”
警察很平靜地回答:“這位姑娘,我們的流程就是這樣,很感謝你們提供這些線索,但請你不要在這里吵鬧。”
易天可覺得自己可能不能再和這件案子沾邊了,她不由地有些氣惱:“你知道我是誰嗎?”
小警察被她唬住了,問:“你是誰?”
她挺胸抬頭,說:“我是克里斯蒂的摯友,是福爾摩斯的高徒,是江戶川柯南的同學(xué)!”
“哈哈哈!”小警察沒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回事,辦公室外面就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接著走進(jìn)來一個目光堅毅,走路帶風(fēng)的男人??匆妬砣耍R星宇的瞳孔立刻放大了!
他叫陸弈,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也是陸子明的父親。上次接走陸子明時,他見過這人。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易總的千金,你怎么跑這兒來了,還說了這么搞笑的話?”陸弈前一段時間處理了易天可的綁架案,因此對她還有印象,他也立刻就認(rèn)出來了旁邊的齊星宇就是上次保護他兒子的小哥。
小警察把事情跟陸弈解釋了一下,陸弈的臉色霎時陰沉了下來,眼睛微微瞇了起來,他說話的聲音也壓低了幾個度:“先謝謝你們提供線索,小伙子,你還記得我吧,我是子明的爸爸,上次還要謝謝你照顧我家那小子啊。這次的事情比較復(fù)雜,不便跟你們透露,不過確實沒必要調(diào)監(jiān)控,那天接子明回去的是我的朋友,子明不是在學(xué)校門口被人騙走的?!?p> 說完,陸弈打開了旁邊的電腦,說:“這就是當(dāng)時學(xué)校門口的監(jiān)控錄像,我給你們看不為了查這輛車,而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标戅难劬χ敝倍⒅R星宇,那眼里有光,感覺一切謊言都無法在這樣的眼睛下躲藏。
齊星宇咽了口唾沫,聽著陸弈接下來的問題:“你本來已經(jīng)走了,為什么要回來?”
“我忘了取快遞回執(zhí)單,這需要記錄,所以就回去拿了。”他老老實實地說。
旁邊的小警察已經(jīng)拿著小本子記了起來,陸弈接著問:“這種事情常發(fā)生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p> 陸弈緊接著問:“為什么這次就忘了,發(fā)生什么了嗎?”
齊星宇看著陸弈緊張的樣子,心也懸了起來,他說:“上次和您的兒子遇見了那群小混混,所以有點怕,走的急了就忘了?!?p> 陸弈的臉色緩和了幾分,他知道在齊星宇這里問不出什么,但是他還是想再多知道一些線索,多一點線索就多一點救陸子明的可能性。他知道平時對兒子太嚴(yán)格了,要求他事事做最好,到頭來給了孩子太大的壓力,他也知道陸子明不讓人接送就是不想呆在家里?,F(xiàn)在,他后悔,可是所有的彌補只能等到找到孩子再說,理性一直控制著這名父親的感情。
他的問話不再那么強硬,只是系統(tǒng)地問:“你見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嗎?”
齊星宇搖頭,他所見所疑都在一開始就說過了。
沒有新的線索了,陸弈準(zhǔn)備讓兩人離開時,突然發(fā)現(xiàn)剛剛打開的視頻并沒有關(guān),而易天可正用四倍速看著那段錄像帶。
“真奇怪?!彼f。
陸弈覺得不解,這段錄像帶他們已經(jīng)看過不下十遍了,這個富家千金能發(fā)現(xiàn)什么奇怪?他問:“怎么了?”
易天可按下了暫停鍵,指著屏幕里只有一角的門衛(wèi)室說:“門衛(wèi)室的門口是這個攝像頭的死角,但是還是可以看見這輛車剛走,視頻的上方閃過去一雙腳,而且,這條腿沒有再回來過!”
齊星宇腦里回想起尚斌站在門口的樣子,那時候,他好像不是在看著自己,而是看著那輛已經(jīng)開走的車。
易天可接著說:“我在這所學(xué)校上過學(xué),這個點兒,門衛(wèi)可不該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