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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爝f

百年好合 【五】

運??爝f 東耳林夕 4706 2020-11-13 08:37:01

  在一個巷子的拐角,齊星宇又遇見了之前追逐自己的“法?!?,而且這下一來就來了三個!

  按照劇本的設定,齊星宇應該在接下來躲開這些“法?!钡乃巡?,然后和白娘子順利會晤。

  可是怎么到了這個時候,他又成被追的了?為了不被扔進河里,齊星宇只能玩命似的跑。

  其實,這是節(jié)目組臨時改的劇本,因為他們覺得讓許仙和白娘子見面太輕易了,得多加幾次輪回。就這樣,可憐的齊星宇又被三個壯漢集力扔到了河里。

  第三次,齊星宇不想再聽馮導的安排了,他躲在巷子里不再亂跑,不成想被安排過來的“大力?!焙汀懊艚荼弊搅藗€正著。

  撲通!水面又一次濺起大大的水花。

  可能是節(jié)目組也覺得不好意思,他們在第四次開拍的時候,直接讓許仙和白娘子在一座古橋上相會。

  齊星宇緩步走上橋頭,心中的早就沒了一點火熱,他現(xiàn)在滿臉陰沉。橋對面是這部真人秀當紅的小花——鹿穎,她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色流仙裙,配著絕美的容顏,讓齊星宇也不禁有些失神。

  她的身后是扮演小青的楊晗,他就在橋下,遠遠地看著許仙和白娘子相會。

  齊星宇把手上的傘還給白娘子,白娘子接過傘,撐開,打在兩人的頭頂。這時,天上剛好下起了小雨——節(jié)目組用水管人工降雨。兩人就在這絕美的鏡頭中緩緩側身,一起看著遠處的西湖,看向遠處的白塔。

  在油紙傘垂下的雨簾下,齊星宇覺得眼前的一幕有點熟悉,他立即反應過來:這不正是和那副山水畫同樣的角度嗎?

  等到整個拍攝結束,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齊星宇和易天可也不想耽擱,趕緊就要去那座橋上查看。

  臨走時,馮剛還把易天可攔了一下,問:“你家這個小哥有沒有興趣來娛樂圈發(fā)展一下,如果有意向的話可以和我聯(lián)系,我在娛樂圈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p>  易天可接過名片,看都沒看就塞進了衣服口袋。

  剛要離開就看見齊星宇被那個扮演白娘子的鹿穎攔住了,她擋在齊星宇面前,一只素白如玉的小手放到齊星宇的手臂上,她紅唇微張,吐氣如蘭地說道:“你今晚有時間嗎?”

  齊星宇哪里見過這陣仗,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易天可一把抓住了齊星宇的手臂。她臉上掛著大大的易式假笑,很柔和地說道:“不勞您費心了,他配不上你,姐你太美!”

  鹿穎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嬌滴滴的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把他當作一個弟弟?!?p>  這口茶差點嗆到易天可,她壓根就不想再搭理這個女人,拉著齊星宇就離開了攝影棚。那座橋離這里不遠,攝影組撤出來后,這條街道顯得空落落的。

  齊星宇還在回味剛剛鹿穎說的那句話,易天可看他那花癡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她沒好氣地問:“渴不渴?用不用給你買杯綠茶?”

  齊星宇沒明白易天可話中的內涵,有些茫然道:“不渴啊,怎么突然想喝綠茶?”

  易天可要被齊星宇這榆木腦袋逼瘋了,她惡狠狠地說:“我說剛剛啊,那么經(jīng)典的額綠茶語錄你沒聽出來嗎?我只把他當作弟弟,嘔~”

  看著易天可裝作惡心的模樣,齊星宇覺得有點溫暖,他拍拍易天可的后背,很溫柔的說道:“行啦,不就是句話嘛,不至于那么惡心。喏,到地方了。”

  面前這座橋是典型的復式拱橋,大小橋洞可以在洪水來時有效的泄洪,最大的那個橋洞剛好一人來高,可以供船只隨意通行。橋面是用周邊盛產的雨青石鋪成的,每一階都被數(shù)百年來往的行人踩得光滑如鏡。橋的欄桿是用稍薄些的石板刻出來的,鏤空的花紋在風雨洗禮下變得粗糙,卻又有種莫名的古樸感覺。

  兩人走到橋上,仿佛一瞬間穿越到這橋初建的時候,無數(shù)行人從這橋上來來回回——這座橋又承載了多少離合和悲歡。

  “聽人說,這是九寶古鎮(zhèn)最老的一座橋?!币滋炜煽粗h處的山,夕陽掛在白塔的塔尖上,把那座塔幻化成黑色的剪紙畫,金色的殘陽映入水中,波光粼粼的湖面像一件流動的黃金飾品,美麗又很短暫。

  齊星宇也被這景象吸引了,他說:“如果時間能走的慢些,那會不會少些離別?”

  沒有得到回應,兩人就這樣在橋上站著,看著那輪殘陽從金色變得通紅,最后隱去光亮,把這個世界交還給黑暗。

  黑夜來臨,這古鎮(zhèn)卻是華燈初上,現(xiàn)代的喧鬧在古樸的巷道穿行,這里的人還和以前的人一樣。

  兩人沒有忘記此行的目的,他們在太陽落下前拿出圖片進行比對,確定這里就是畫中的地方,那顆老柳樹都一模一樣!

  不過,這個時候該哪去找人打聽呢?

  易天可提議兩人先回民宿去,明天一早再來打聽。正要走時,齊星宇看到旁邊的一個小道上,一家亮著燈的人家門口放著一個很眼熟的東西。

  那是一個水桶。

  齊星宇指著那個水桶問易天可:“你看那個水桶是不是和畫里的桶差不多?”

  可不嘛,現(xiàn)在古鎮(zhèn)的人都用上自來水了,只有河邊的人家會留備幾個木桶打水用,這個小木桶很有可能就是關鍵線索!

  敲開這家人的門,易天可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在這家人的側面墻上貼著很多“三好學生”的獎狀,這些獎狀的上面正是那副煙雨山水畫!

  易天可跟這家的女主人說明自己的來意,然后指著墻上的畫問:“我們想找到這副畫的作者,你知道她現(xiàn)在在哪嗎?”

  幾小時后,民宿小酒館。

  易天可搖晃著自己手中的果汁杯,臺上那個小胡子正深沉地唱著一首情歌:“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你會去哪里發(fā)呆?給你唱首歌兒,陪我去可可西里去看?!?p>  剛剛那個女主人告訴易天可,那幅畫的作者是個女畫家,她平時不在九寶鎮(zhèn)里,只有每年的清明節(jié)會回來一次,聽說她在各個地方流浪,要用畫筆畫出最原始的景象。這幅畫就是去年清明,整個西湖圍起護欄前畫的。

  明天就是清明節(jié)了,應該就可以解開這個謎題了。易天可的心里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她想著自己還沒好好游玩一下呢,就跑到了樓下的小酒館。

  她不會喝酒,只點了一杯果汁。

  臺上的小胡子唱的很深沉也很憂郁,滄桑的聲線好像在講一個很長的愛情故事:

  “誰說拉姆拉措吻不到沙漠?”

  “誰說的的目光流淌不成河?”

  “陪我到可可西里看一看海,不要未來,只要你來……”

  這歌聽得易天可莫名的感傷起來,她拿起杯子向臺上的歌手致敬,小胡子頷首微笑。

  她一口把杯中的果汁喝光,然后用手一抹,轉身上樓,好像她喝的不是果汁,而是一杯陳年老酒。

  這一夜,易天可難得的睡得舒服了。

  清晨,孔寧收拾好自己的畫具,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就從暫居的店家出門了。她今天出門,不僅是要畫畫,更是要赴一個約定。

  上一次來九寶鎮(zhèn)還是去年的清明,一年了,他還好嗎?

  兩人分別時,約定好彼此的交流只靠書信,因為孔寧覺得這種古老的聯(lián)系方式會讓彼此的情感有更長的時間發(fā)酵。

  上次收到來信已經(jīng)是三個月前,那時候孔寧正在云南的一個小村莊里寫生。村里的景色很美,綠水青山是村里人生存的依托,他們每一個人都生活的很安靜,不爭也不搶。

  彼時剛過完年,村里的年輕人都還沒有離開,村里是一副難得的熱鬧景象,年輕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戶的串著家門,絲毫沒有因為與鄉(xiāng)鄰許久不見而產生的陌生。

  村子要搬遷了。這是個古村落,當?shù)氐穆糜尉窒氚阉_發(fā)成一個旅游景點,村子里面的人都要搬到不遠處的新農村小區(qū)去了。孔寧想在最后的這段日子里,畫下這個村子最質樸、最簡單的一面。

  那天來送信的是一個牛姓小孩,他把信遞給她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個棒棒糖,他說:“畫家姐姐,你嘗嘗,這是俺媽從城里帶回來的!”

  她叫住了要走的小孩:“牛娃子,你要離開這個村子了,舍得嗎?”

  牛娃子想了一下說:“俺爹說了,有爺爺奶奶,有爹娘,還有俺弟的地方就叫家,搬走了不代表忘了這個地方。莫得啥舍不得的?!?p>  孩子的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原來一直以為留住景象就好,可這最質樸的情愫又應該如何留下呢?她沒有讓自己多想,她還有很多地方要畫,做好自己就行。

  她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他寫一封信,然后在這里呆一陣子,等著他的回信。這封信里說他要在今年再見時,送給她一份很珍貴的禮物。她給他回信,問他是什么禮物,還說她要去下一個地方了。

  她離開了,在新的地方給他寫了一封信,可是再也沒有收到來自他的任何消息,他好像故意在最后的這段時間失蹤。失聯(lián)這么久,他應該是去準備這個禮物了吧?

  孔寧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緊張過了。

  上一次如此,還是與他分別,這次又是與他相見。仿佛從遇見他的那一刻起,她的每次心情變化都與他有關。

  孔寧很快就走到那座約定相見的石橋,石橋還是那座石橋,沒有變化。她坐下,支起畫板,很快就將各種顏色揮灑在畫紙之上,不消片刻,一副日出圖已經(jīng)初見端倪。

  正在她想繼續(xù)修飾的時候,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轉身去看,以為是他來了。不想看見的是一個帥氣的少年,身邊還有一個大眼睛的姑娘。

  齊星宇很早就醒了,可是易天可一直賴在床上不起來,等到兩人出門已經(jīng)快十點了。就這,易天可還抱怨了一路。女孩子的起床氣太可怕了。

  走到橋邊,他們就看見了正在作畫的孔寧,他們不敢確定這人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就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孔寧?”

  孔寧以為兩人是以前認識的舊友,很不好意思的說道:“不好意思,你們是?”

  齊星宇心中的那塊石頭這才陡然放下了,可是還沒等他說話,易天可立刻沒好氣地拉開齊星宇,大大咧咧地問道:“你看看這幅畫是不是你畫的?”

  沒睡好的易天可就是這樣缺根筋,上次她這個樣子的時候,差點把自己寫的一篇耽美小說當作畢業(yè)論文發(fā)給導師,這次她還是沒學乖。

  聽了易天可的語氣,孔寧就是眉頭一皺,她這才知道兩人不是之前自己認識的人,她只是掃了一眼易天可手機中的畫,用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道:“有什么事情等我畫完再說,時間不等人?!?p>  說完,孔寧就開始自顧自地畫起了畫,那一抹旭日被她搬到了畫紙上,淡淡的紫色油彩畫出了只可意會的霞光,她沉浸在自己的畫作中,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空間。

  畫完了,她在油畫的一角看似隨意地花了兩筆,一個人的背影就被畫了出來。這是遇見他之后才有的習慣,她希望他能陪在她的畫里一起看這轉瞬即逝的美景。這幅畫里,那個身影消瘦而孤單,遠遠的站在那棵老柳樹旁。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怎么還沒有來?

  孔寧抬頭看向那棵老柳樹,易天可和齊星宇正坐在那里看著水面發(fā)呆,她邊收畫板邊想:以前他是最守時的,這個時候還沒有來,多半是不會再來了吧。

  齊星宇看見孔寧收畫板,知道她已經(jīng)結束了,趕緊要上前詢問。

  易天可這時候已經(jīng)反省了自己的錯誤,她拉了下齊星宇的衣袖,說:“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次還是讓我去問吧,我給她道歉!”

  看著她可憐巴巴的表情,齊星宇只能答應。

  易天可走上前去,沒等她說話呢,孔寧就直接回答了她的問題:“那畫是我畫的,不過已經(jīng)送給那家人了,你們想要可以去找他們。我還有事,告辭?!?p>  他的失約,讓孔寧心生憤懣,她不想跟兩個陌生人再多說什么。

  易天可這次真是難得的好脾氣,她沒管孔寧對她的冷淡,而是自顧自地問出自己的問題:“你有沒有一個包裹?”

  “什么?”

  孔寧被易天可這個問題吸引了注意,齊星宇趕緊上前,拿出那個小盒子,解釋道:“我們被要求送這個東西給一個叫孔寧的女士,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

  那個盒子很小,但是包裝的很簡潔,這是他的風格!

  她從齊星宇手中接過盒子,那上面一行小字立刻映入眼簾,這和他寄來的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她趕緊為自己的無禮道歉,然后很真誠的對齊星宇說:“我就是孔寧,這個包裹應該是我的,你能告訴我寄包裹的這個人在哪嗎?”

  齊星宇左右為難到底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可是如果不說出來,就永遠無法得到這個神秘包裹背后的答案。易天可拍拍他的肩膀,用眼神告訴齊星宇:“告訴她吧?!?p>  齊星宇深深呼出一口氣,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些,他說:“孔小姐,我接下來說的事情可能有些難以置信,不過,請你聽完?!?p>  接下來,齊星宇把收到包裹,以及寄出包裹的過程粗略的告訴了孔寧。但是這已經(jīng)足夠讓孔寧大為震驚,以至于她手上的畫架掉在了地上她都沒有察覺。

  最后,她蹲在地上,雙手捧著那個小盒子,眼神茫然無措。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攪她的好,齊星宇心想。

  孔寧緩緩打開這個小盒子,看清了里面的東西,她的身子猛地震動了一下,然后她立刻把它又合上了。

  她站起身,將盒子放進自己的口袋,她的眼神很認真,但是齊星宇能夠感覺到里面有種隱藏得很深的悲傷在流動。

  她嘴唇微微顫動著,可以知道她在壓抑著巨大的痛苦,她說:“你說的那個墓地……”

  “……請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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