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情況還是發(fā)生了,很多事情看似被改變了,然而改變的僅僅只有細節(jié),大方向不會變。
這一世李自在為了渡過這場生死危機,準備了四年,就在以為成功的那一刻,命運的齒輪卻再次一歪,還是不可阻止地碾入了似曾相識的那一端。
——那一會兒他和金烏也是這樣被玄天宗主追殺逃亡,只是在另一個場景下,可到最后,金烏慘被斬斷半翼。
難道命運就像被精密設計后的系統(tǒng)一樣,是無法被改變嗎?
哪怕他戰(zhàn)勝了血色天鵝,而宿命直接發(fā)給玄天宗主一個新的暴龍神,便是要一切原封不變地重演。
李自在握緊了雙拳,那他回來意義有什么,難道還要重新見證所有的血淋淋的一幕嗎。
不,他是李自在,上一世就敢站在當世最強者頭上撒尿的存在,什么都不能打倒他。
漆黑的甬道里,金烏閃過的光映亮四周粗糙的土壁。青石蠶雖然作為白品妖靈,但挖地道的功夫著實了得,石隧打得十分牢靠。
李自在讓它們推進了四年,最終抵達小寶境。
在這片大陸上,有四大域,分立為十七境。西島境和小寶境便屬西大域中兩境,而當世最強者,那位大人在獨立于十七境之外的天山中,無人知曉天山的方位。
之所以李自在會選擇去小寶境,是因為上一世他會在那里與他的師尊相遇,那是第一位出手而不是為了爭奪他機緣的大能。
“十方鎮(zhèn)壓被破了。”李自在猛咳一聲。
玄天宗主的破陣速度比他想象更快,血色天鵝換成了藍品的暴龍神,這一次他們更加艱難。
“這是什么破陣,才用了多久。”金烏嚷道,完全不在乎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陣法。
李自在道:“把你的本源金烏火祭出來。”
“金烏火?”
可背后玄天宗主的閃電聲已然逼近,金烏和李自在同時轉身。
作為契約金烏的通靈師,李自在能感受到——金烏身體里正在聚集龐大的力量,這股力量一旦轟出,這里便會灌滿滔滔不絕的巖漿,像火龍咆哮地撞擊整條隧道。
李自微微一震,也沒想到這一世金烏會如此痛快地釋放金烏火。
金烏要趕在玄天宗主到來的那一瞬間,釋放這股金烏火,最盛大的火焰將與她直接相撞。
“呵呵,在本宗主的掌心里面逃得掉嗎?我倒要看這到底是是一場何等的機緣。”
玄天宗主已然到了,她清脆而得意的笑聲響遍了甬道里各個角落。
不過,下一刻她感受到這里的溫度在攀升,半響后卻沉靜下來,區(qū)區(qū)破一鏡的螻蟻,怎么可能阻礙她,所有的機緣都會屬于她的。
可是玄天宗主不會想到她面對的是天下無雙的金色妖靈,盡管這位妖靈現(xiàn)在修為還在初期,但若是拼死爆發(fā)本源之力,那也不是一位破六鏡的藍品通靈師可以完全無視的強悍力量。
金烏從背后勾住了李自在的手臂,頃刻之間,他背后所有的金羽像在燃燒殆盡。烈焰飛上去,所有的巖壁都是紅熱的,巖壁上方的土壤甚至都混著熔巖剝落而下。
金烏死死盯著沖來那道裹在電弧里的人影,吼出一聲“爆”。
與此同時,他拽著李自在往后暴退。
他們身前火焰沖出,巖壁的碎石還沒落下就裂開。玄天宗主見狀渾身立即被紫雷包裹,一雙猙獰的雷翼從她背后長出,所有的落石都被雷霆擊穿。
她揮打雷翼,驚懼地向火焰沖來的反方向疾速暴退,想要避開這場奇異的烈焰風暴。
李自在和金烏趁這一時刻已經行進了上千米,李自在看了看金烏慘白的面頰,嘆道:“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但所有底牌已盡,還是要依靠你的金烏火,不過饒是如此,怕也困不了那個女人多久?!?p> 金烏背后的金羽失去了光澤,雙目迷離地搖搖頭道:“我已經盡力了,李自在……”
他忽然鄭重地看著李自在,輕聲道:“命運是難以被改變的?!?p> 李自在一怔,問道:“那我們的命運是什么?”
“所謂命運……”金烏盯著李自在,“命運是一條線,如果到了最后只能連成一個閉合的圈,一次次我們不斷重回原點,那又當如何?”
李自在沉默了一霎,正聲道:“如果命運是一個圈,那我就要把這個圈打破?!?p> “呵呵,就憑這些火焰也想困住本宗主,沒門?!?p> 在李自在和金烏在隧道穿行時,背后又一次傳來了玄天宗主的冷笑。
李自在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后不由苦笑,在上一世金烏火至少能困住她三刻鐘,沒想到這一世她被藍品妖靈暴龍神加持后竟然連一刻鐘也無法堅持。
難道就真如金烏所說,命運是難以被改變的,那么金烏之翼今日必折其一。
李自在抬頭向后望去,只見那個女人的身形微微狼狽,雷甲在她皮膚表面破損凹陷,背后兩端羽翼也頹然地垂下去一半,可是破六鏡修為爆發(fā)出的殺意讓她的每一步都在泥土上留下被雷霆烤灼后的印記。
修為差距像橫亙的一道巨大裂縫在李自在他們與玄天宗主面前,這哪怕是絕世金品妖靈之金烏也無法扭轉的——畢竟靈者每一次破鏡渾身的戰(zhàn)力都會發(fā)生質變,就算只契約綠品妖靈的通靈師破了九鏡那也可以邁入當世大能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