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在重新走在圣寶學府的林蔭小道上,身邊年輕而活力煥發(fā)的身影穿行如梭,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他從一開始到圣寶學府來,就是為了找尋解救柳眉的辦法。
可是現(xiàn)在方法找到了,她人呢?
天涯之大,道阻之長,原來在人山人海中失去一個人是那么容易,竟是連多見一眼的機會都不再有。
他神智模糊地走著走著,忽然聽見樹從里的一片草地上傳來了嬉笑聲。
李自在猛地一頓,意識到自己來圣寶學府的目的——今日是顧北歌成人的一天。圣寶小隊曾經(jīng)所有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都會去給他捧場。怎么能少了他。
透過林蔭間的薄霧,他看見幾個年輕人興高采烈地圍在草叢的毯子邊。
“顧師弟今天成年,師兄作為過來人,就說說這些年師兄明白的一些道理吧。師兄一直在踐行走正義的道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一路上禪精竭慮的同時,可也錯過了很多事。比如學府中每一年都其實會涌入很多漂亮的女孩新生,師兄從來都沒有去看過她們一眼,直到再次見到她們時,已經(jīng)成了其它師兄弟的懷中人……”趙正義拍拍胸膛,嘆氣道。
夏穎吐吐舌頭:“師兄的意思是耍朋友要趁早?!?p> 這時,冷劍微微地灌了一口酒,走了上來,拿出了一把微銹的鐵劍。
“這把劍陪了我十八年,曾走過生死,也記錄了我從第一天握劍起,懵懂無知,直到能舉起它殺敵迎戰(zhàn)?!崩鋭Φ?,“送給你?!?p> 李自在站在遠方,不動聲色地望著——看見顧北歌一臉懵,但似乎意識到這把劍對冷劍來說意義非凡,舉起雙手莊重地接過。
冷師兄說得讓人一頭霧水,夏穎心甘情愿地當解說員:“我猜冷師兄想表達的意思是:他希望這把劍也能像陪伴他一樣,陪伴你,見證你越來越強大的一天?!?p> 冷劍愣了半響,然后點了點頭:“是?!?p> “你曾經(jīng)說過,你也想要成為創(chuàng)圣那樣的強者?!焙码y抬起了頭,看著顧北歌。
夏穎忽然舉手:“到了這種時候,就該許愿了,我特別為小顧師弟訂購了生日蛋糕,六層的!”
顧北歌一臉感動。夏穎從納戒里取出了生日蛋糕,放在草地上,精心地插上了十八只蠟燭。
“唉?!毕姆f嘆了口氣,“可是李自在沒來,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等他來了以后要罰他喝酒?”
“可能有什么事吧?!崩鋭Φ?。
“穎姐,我十歲以后第一次吃生日蛋糕誒。”顧北歌說道。
“為什么?”夏穎問。
“他們說長大以后就不能吃生日蛋糕了,吃生日蛋糕都是小孩子?!鳖櫛备璧?。
“那你以后跟著穎姐混,每次過生穎姐都請你吃生日蛋糕。”夏穎插好了最后一只蠟燭,滿意地拍了拍手掌,“點蠟燭吧?!?p> “顧北歌吹了蠟燭以后,這里就我一個小孩了吧?!焙码y走了上來,凝指而出,忽然間,十八只蠟燭通通被點亮。
“郝師弟還沒成年嗎?”夏穎問。
“郝難比我小三個月?!鳖櫛备鑾退卮鸬馈?p> “沒事,這里全是小孩,我們永遠都是小孩。小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呢,每一個小孩都好可愛的好吧!”夏穎幻想著,“小臉蛋又白又嫩,有的還肉嘟嘟的,不好太萌死了?!?p> “……”顧北歌道,“那我吹蠟燭了?!?p> “可惜現(xiàn)在天太亮了,如果是晚上就好了”夏穎道。
李自在默默地站在遠處,微微翻轉(zhuǎn)手掌。金烏在李自在腦海里抱怨道,“身子才恢復一些,又搞這些巨費靈力的事情,你真當自己是超凡高手啊,靈力如海?”
金烏的力量對應太陽,他在用金烏之力,略微地移動太陽照射的軌跡。
很快,李自在的臉色迅速地蒼白了下來。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卻幕發(fā)生了,整個圣寶學府居然在一瞬間陷入了黑夜,仿佛日全食一樣,簡直是奇跡。
“穎姐你的嘴巴是開過光么,那么靈?!鳖櫛备栲?p> 燭光映亮了他們的面孔。顧北歌坐在十八只熠熠生輝的的蠟燭邊,閉上了眼睛。隨著他把蠟燭吹滅,天也正好緩緩地亮了起來。
李自在滿頭的汗珠,靠在一邊的樹干上,卻很高興。
“希望從這一天開始,我們能越走越遠,就像這枚瓶蓋一樣!”顧北歌隨手打開了瓶蓋,用力揮舞手臂,把瓶蓋遠遠地拋進了樹蔭里。
忽然,顧北歌耳邊又傳來一聲清澈的“越走遠遠”。他一怔,看著從自己身旁再次飛出一枚瓶蓋,一條漂亮的弧線飛進了樹蔭里。
“雙世……不……自在?!邦櫛备杪犞@熟悉的聲音,忽然扭頭,當看見李自在的面孔時,再次回憶起了最開始他們在大荒戰(zhàn)場巖漿與天空中的鏖戰(zhàn)。
“遲到的人先罰酒?!毕姆f蹦蹦跳跳地走來。
李自在接過了夏穎遞來的酒盅,看著她笑了笑,舉起酒盅一飲而盡。
“怎么回事啊,李自在,來的這么晚?”夏穎也端住酒杯,一咕嚕地喝了下去。
可下一刻,李自在猛然地感到頭一漲,瞬間視線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李自在,李自在???”夏穎驚聲道。
金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這些天來他雖沉睡,但也一直都看在眼里——李自在在九府對決剛剛結束后,就拖著幾乎半殘廢的身子趕到滄瀾教,之后輾轉(zhuǎn)幾次在尋找柳眉的過程中,身心俱疲,差點到了絕望和崩潰的那一步。方才又強行施法,再好的身子也經(jīng)不住這樣的折騰。
李自在隱隱約約中,聽見大伙一直叫著他的名字,好像還聽到了嚴格老師的聲音。
最后,李自在緩緩睜開眼睛,深深吸氣,只見一只白貓趴在他的枕頭邊,用溫軟的白色爪子撓著他的臉龐。
“府主?”李自在看著眼前的峭然卓雅的身影。
楚東海伸出雙手,從床頭抱起了白色的小貓咪:“它叫悠米,是一只治愈型貓妖靈,剛才你昏迷的時候,是它在為你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