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位于市中心附近的辦公區(qū)域,但和張敏工作的寰宇大廈有著本質的區(qū)別。
寰宇大廈位于科技公司較為集中的區(qū)域,靠近東區(qū)。黎雪茹所在的辦公大樓里多是從事新媒體、金融等領域的企業(yè),靠近西區(qū)。
一個在東區(qū),一個在西區(qū),就算坐地鐵也要花費1個半小時的時間。
據安娜所知,張敏和這個朋友很少見面。聽羅莉娜說,對方是一個工作很忙的人,經常要去外地出差。今天白天剛從外地回來。
白筱實看著這棟華麗的大樓,看著從大樓里走出的人,發(fā)現(xiàn)東區(qū)和西區(qū)給人的感覺很不一樣。
這里的人更注重穿衣打扮,走路的姿勢都與東區(qū)的人們不太一樣。雖然都是步履匆匆,但東區(qū)的人多低著頭,像是在思考。西區(qū)的人則是昂首挺胸,像是在眺望遠方。
但更大的區(qū)別在于附近的商圈。東區(qū)的商圈多以平價、實惠、一目了然為主。雖然從事科技行業(yè)的人薪資不低,但這些人給附近商圈的人感覺易中看中的是結果,而不是包裝的感覺。
西區(qū)的人就一樣了,雖然同樣看重結果,但更重視包裝,為此他們愿意消費更多的錢。
白筱實將對方約在她工作的辦公樓,一樓的咖啡廳里。
這里的一樓到四樓都是各式各樣的餐廳,樓層越高,消費越高。但這家簡餐咖啡廳的消費絕對不低,白筱實挑了半天,一壺果茶就花了近100。好在只要不介意茶味會變淡,可以無限續(xù)熱水。
晚上7點,店里開始出現(xiàn)一兩個人。她們應該提前在網上下了單,到這來領取一份輕食沙拉,或是什錦水果盒,然后帶著打包盒匆匆地離開。
黎雪茹,和張敏完全不同的性格,據說是張敏最要好的朋友。就連同宿舍的羅莉娜都不知道的事情,黎雪茹會知道多少呢?
白筱實聯(lián)系黎雪茹的時候,從對方的態(tài)度來看,她好像還不知道張敏失蹤的事情。
7點12分,黎雪茹出現(xiàn)在了咖啡店外。白筱實一眼就認出了對方。的確是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是網絡上最常見的那種精致的女孩。
品牌服裝,品牌挎包,品牌鞋子??赡芡吭谀樕系哪切┗瘖y品,也是叫得出品牌名字的。這些東西,在張敏的出租屋里可看不到。
或許張敏的錢都用來出去旅游了??墒呛退黄鸪鲂械娜说降资钦l呢?白筱實可以肯定不是黎雪茹,但黎雪茹會知道那是誰嗎?
黎雪茹走了進來,她也一眼就認出了白筱實。對方對白筱實點了點頭,走到吧臺點了餐,才向她們走了過來。
白筱實站起來和對方打招呼。
“你好,我叫白筱實,她是我的朋友林白。我們是為了……”
“為了張敏,是嗎?嗯……我叫黎雪茹。你說張敏失蹤了,是什么意思?”
白筱實將張敏于4月2號凌晨失蹤的事情,簡明扼要地說給黎雪茹??此姆磻孟袷菦]怎么聽懂失蹤的意思。
服務生端來了黎雪茹點的飲品,看起來是芝士奶蓋一類的飲料。飲料剛一放下來,黎雪茹就喝了幾口,似乎是想要借著這點時間慢慢消化。
今天是4月7號,雖然白筱實說過張敏是2號失蹤的,但對黎雪茹來說,這件事和發(fā)生在今天也沒什么區(qū)別。
但白筱實不一樣,她很急切地想要找到張敏。所以她無法繼續(xù)等待,連忙繼續(xù)問道。
“大一的時候,應該是大一上快結束,接近圣誕節(jié)的時候,張敏有沒有交過男朋友?”
“這跟敏敏,跟張敏失蹤有什么關系?”
無論怎么看,張敏的失蹤都和周明輝有關。但周明輝死了,可能知道內情的韓明宇也死了。那么尋找周明輝迫不及待地想要占有張敏的原因,雖然不太可能讓白筱實找到張敏,但能讓她接近造成這一切的原因。
這樣繞個遠路,或許她能繞到張敏,那個她還不是很了解的女孩的身邊。
白筱實將自己的想法如實地說了出來。
黎雪茹好像總算理解了失蹤的意思,她拿過放在手邊的手機,按了幾下就貼到了耳邊??磥硭窃诮o張敏打電話了。
那個電話號碼,白筱實也打過很次,還拜托朋友幫忙追蹤那個號碼最后一次發(fā)出信號的地點。但得到的答案并不是白筱實所期待的。
“張敏從來沒有談過戀愛。”
一樣的答案。
“她沒辦法和任何人談戀愛?!?p> 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
“除非她能走出來。但她不肯去看心理醫(yī)生,不愿意接受治療,我想幫,也幫不上什么忙?!?p> 走出來?白筱實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難道張敏曾經受到過什么傷害?這件事和她的失蹤有什么關系?
不,這件事和她的失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如果張敏是一個能夠正常談戀愛的女孩,如果她能夠接受周明輝,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她能接受其他的人,或許周明輝也能夠不抱任何幻想,早早地放棄她。
“你的意思是,張敏沒有辦法戀愛,是因為心理原因?她遇到過什么事?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嗎?”
黎雪茹抿著嘴巴,搖了搖頭。
看來這件事對黎雪茹來說也是一件很難輕易說出口的事情。黎雪茹湊到了吸管邊,但猶豫了一下,沒有去喝。
“我想她應該沒有和很多人說過那件事,畢竟連我都是快畢業(yè)的時候,才對我說的?!?p> 黎雪茹說,張敏是一個很安靜的女孩,安靜地坐在前排上課,安靜地坐在窗邊看書。出于好奇,黎雪茹主動接近她,也不管張敏愿不愿意,就是要和她做朋友。
四年的時間,讓張敏從一個沉默寡言又有些自卑的女孩,逐漸轉變?yōu)橄矚g笑,找回一些自信的女孩。但那些笑,那些說出的玩笑話里,總是透著隱隱地悲傷,還有散不去的自卑。
而且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大多數的時間都是黎雪茹在說,張敏在聽,有時張敏好像想說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地不肯說出來。
黎雪茹很想聽那些欲言又止的話,但又不想逼著她說出來,只想等著她解開心結,愿意說出口。這一等就是近四年。
可是張敏說出來的那些事情,是黎雪茹無論怎么努力都無法感同身受的事情。她能想象到幼小的張敏有多么無助,多么恐懼,但還是無法切身地感受到那些無助和恐懼。
她想要安慰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出一切的張敏,但她很清楚,那些蒼白的安慰,對張敏來說沒有任何用處。她也只能希望這些話,不會對張敏造成二次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