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后,白筱實就趕去了林青的家里,有些事情只能向夏溪去確認。
看到白筱實和林白風風火火地闖進來,夏溪的肩膀抖了一下,手還不經(jīng)意地滑向了鍵盤,但最終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似的愣生生忍住了。
當然他的這些小動作都沒能逃過白筱實的眼睛。
白筱實拉著林白,兩個人又各自拉了一張椅子,將夏溪圍住,將他夾在電腦桌和兩人之間。
“那個論壇,為什么突然跑去那個論壇?你不是很久不碰了嗎?”
夏溪知道白筱實問的是那個Hades論壇,但不知道她為什么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就不自覺地看向了林白,希望她能給他點提示,但林白也是一臉的疑惑。
在回來的路上,白筱實只對林白說,一切的關鍵就在她調查的那宗5年前的藥廠爆炸案,但爆炸案和論壇有什么關系,林白就真的不知道了。
當時爆炸案發(fā)生后,林白小組第一時間趕赴現(xiàn)場,但華曜集團的動作更快,在媒體反應之前就將所有的受害工人送去了旗下的醫(yī)院,進行集中治療,杜絕所有媒體的采訪。同時公關部門又在集團總部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將大部分的記者吸引了過去。
林白小組為了查到受害的工人到底有哪些,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集團、工廠、醫(yī)院,三點一線地跑。為了以防萬一,還分派了2個人去盯著火車站和長途汽車站。
但工廠的所有員工都緘默不語,自始至終都沒能從官方獲得受害工人的名單。沒辦法,林白最終動用了夏溪這張王牌,通過特別的手段推測出了一個12人的名單。
雖然有了名單,但想從正面得到確認是不可能了,只能繼續(xù)在其他工人和進出醫(yī)院的“潛在”患者家屬方面下功夫,最終勉強確認了名單上的幾個名字確實屬實。
當林白將名單交給總編,要求做一個追蹤報道的時候,她卻突然被派去外省參與一個旅游城開幕儀式的報道。之后,林白的3年勞動合同到期,但沒能續(xù)約,一下子從記者變成了一個自由撰稿人。
主編也愿意繼續(xù)和她合作,經(jīng)常會將工作交給她去做。
想到這里,林白忍不住問道。
“難道,當初那個名單是從這個論壇找到的?”
“嗯。因為名單一直不公布,我們這些人最看不慣這種事,所以好多人都開始想辦法去查那些名單。我就是竊取了一下他們的勞動成果?!?p> “不過那也是5年前的事了啊,和現(xiàn)在的這些案子有什么關聯(lián)?”
林白又忍不住看向白筱實問道。
“所有的案子背后都有一個黑客,除了石云鎮(zhèn)54號院的監(jiān)控記錄被清除那個是夏溪干的以外,入侵網(wǎng)約車平臺搶到張敏的約車單,入侵周明輝的賬號購買婚紗和戒指,入侵華安科技的排班系統(tǒng)的都另有其人。而且曲濱市的案子也好,水芷珊的案子也好,都有黑客參與。夏溪,林青是不是讓你查一些事情了?”
夏溪點了點頭,又立刻搖了搖頭。
“我今天見過李德海以后就肯定了一件事。林青讓李德海也參與調查,追蹤那個黑客了。當我跟他說,清除記錄的人是我朋友的時候,他的那個反應……”
李德海的表情本就不多,但當時他的眼里分明露出了恐懼的神色,不僅是對白筱實說的那些話,更是對白筱實這個人??峙庐敃r他已經(jīng)將白筱實認作了那個背后操控一切的M,而夏溪就是她的槍手。所以當她說出夏溪一定是被M利用的時候,他才會反應了2秒才機械般地說出“那這個M就太可怕了?!边@樣的話。
但這樣的反應就像是在告訴白筱實,李德海幾乎確認所有的手法都出自一個人,也就是說M的手法無論是不是刻意的,都有模仿夏溪的嫌疑。
其實白筱實能感覺到,直到她離開那里,李德海都沒有完全信任她,對他說出那些內容只是為了借助她的手查到真相而已。
“夏溪,你坦白跟我說,在那個圈子里了解你的到底有幾個人?”
“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我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總之你先告訴我。”
“那我需要知道你說的這個了解是什么了。如果說我的習慣的話,論壇里的很多人都了解,因為以前我們都是毫無保留地分享和共同學習,但如果你說理解我所有的……設計思路以及可能使用的內容的話,只有我?guī)煾岛臀彝降?。但畢竟這么長時間了,我也早就退出了那個圈子,有些習慣是骨子里的,有些習慣是最近才有的?!?p> “也就是說,只有他們兩個人能完全仿照你的手法?”
夏溪終于明白了白筱實的意思,拼命地搖頭否認。
“不可能!我徒弟現(xiàn)在是警察,不可能做違法的事!我?guī)煾低巳Ρ任疫€久,人家現(xiàn)在有自己的網(wǎng)絡安全公司。沒必要……”
沒必要為了錢和名去做那些事情——就像夏溪認為的那樣,那個人沒有留下任何簽名,就像自己一樣。
夏溪是因為林青,為了不連累到他,所以只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留下任何可能會追蹤到他的簽名。那么如果是師傅……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和你師傅多久沒聯(lián)系了?”
“5年前他母親去世的時候最后見過一面以外,我們就沒怎么見過面了,線上倒是經(jīng)常聯(lián)系,最近一次的話是上周。”
“5年前?”
白筱實和林白幾乎同時說道,兩個人彼此看了一眼,又都將視線轉向了夏溪。
這一次是林白搶先提問。
“5年前,是病逝還是意外?”
“師傅說是病逝,好像得了肺病?!?p> 5年前肺病病逝,那5年前就是晚期。應該和藥廠的毒氣泄露無關。見林白沒有繼續(xù)提問,白筱實才開始提問。
“你師父退圈是因為創(chuàng)建公司嗎?”
“不是。是因為要結婚了,就必須得有個比較穩(wěn)定點的工作,不然擔心女方家長不同意。公司是5年前成立的,發(fā)展還不錯,好像接了不少公司的網(wǎng)絡安全業(yè)務,之前還找我入伙來著。但我不行,我沒辦法去上班。”
“那他是什么時候結婚的?”
“7年前?!?p> 這么看來,應該是母親病逝后,夏溪的師傅才有了更多的時間和余力去考慮經(jīng)營一家公司。但5年前正是曲濱案的開始,白筱實總覺得這中間會有所關聯(lián),但又沒有任何證據(jù)。
“你師父的公司在哪?是寧安嗎?”
“不是,是在他妻子的老家汝陽。師傅說寧安競爭太激烈了,說公司成立不久需要花錢的地方多,所以就干脆搬到成本比較低的汝陽去了。現(xiàn)在汝陽科技新城挺有名的,好像還有什么稅免政策?!?p> “搬……那之前呢?在寧安?”
“對啊。”
“你還記得你師父的母親是幾月份去世的嗎?”
“年底,12月24號。因為第二天就是圣誕節(jié),而且還下了一場大雪,所以我記得特別清楚。”
“那個時候——”
夏溪好像收到了什么信息,不等白筱實問完就轉過頭去操作電腦。
那是一封郵件,郵件的內容白筱實和林白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師傅,除了我,你還教了幾個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