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不完整的答案
鐘子期走出警隊，開車來到看守所。
李德海被再一次被帶來那個會面的房間，這時的他表情有了一些變化，不再那么死氣沉沉，但也沒有多么充滿希望。
李德海剛剛踏進房門就對鐘子期說道。
“不是那個人。這次不是那個人干的。太容易了，太容易就破解了，不是那個人的慣用手法?！?p> 鐘子期讓他冷靜下來，兩個人相對而坐。
“你能肯定嗎？”
李德海鄭重地點了一下頭。
“雖然對方用了和他一樣的程序，但變化太少，不，應(yīng)該說幾乎沒有什么變化，所以我能輕易地突破防火墻。而且他沒有篡改程序，我根本沒有花費多少力氣就奪回了控制權(quán)。如果是那個人絕對不會這么做，他一定會在我設(shè)計的系統(tǒng)里加入自己的東西，加固防御，然后帶著我兜圈子，讓我無法靠近。為什么會這樣？你不是說白筱實是因為敏敏才會遇到危險的嗎？”
“關(guān)于這一點，我沒有騙你?！?p> 李德海的話驗證了他們的猜想。另一股勢力，莫小艾利用的那股勢力想利用警方的手解決掉她。
“查到對方的IP了嗎？”
李德海看向一旁的看守，對方從口袋里拿出手機，點了幾下將備忘錄拿給鐘子期看。鐘子期立刻將那串數(shù)字抄下來發(fā)給了約書亞。
“我正式地問你一遍，你真的沒有殺周明輝和韓明宇嗎？”
“我寧愿是我殺了他們。”
李德海搖了搖頭。
“不，我要殺的只有一個人，M。如果白筱實說得沒錯，周明輝從來沒有動過要殺敏敏的念頭，是那個M利用了周明輝害死了我妹妹。請你們一定！一定要抓住他！幫我問清楚，他為什么要這么做！還有……”
李德海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他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鐘子期看到那里出現(xiàn)了一絲絲光。
“請代我謝謝她們，白筱實和安娜?！?p> 離開看守所后，鐘子期就去了風里希。他知道白筱實一定被送去了那里，林青兄妹倆也一定去了那里。
“你這臭小子，朋友比你媽重要是不是？上次是陪林青來，這次是來看白筱實，你就不能來看看你媽？”
云教授難得露出一副母親的模樣，嘴上說著抱怨的話，臉上卻滿是寵溺的表情，像是對小朋友一樣，拍了拍鐘子期的屁股。任鐘子期怎么躲，都躲不開母親愛的拍拍。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別鬧這種別扭了。你還是多埋怨埋怨你老公吧，我跟他一棟樓，一個月都見不著一次?！?p> “我老公可比你這個兒子好著呢，每天中午都會跟我視頻，我倆隔著屏幕一塊吃飯?！?p> 本來想拉父親下水，沒想到被塞了一口狗糧。鐘子期的臉躊躇了一下。
“別說這些了，白筱實的狀況怎么樣？”
云教授的表情突然變得凝重起來，她坐回椅子上。
“折騰不起了。你們能不能別讓她這么亂來，再來一次，我都不敢保證能不能把她搶回來?！?p> “她要能乖乖聽話的話，就不是白筱實了。不然也不能把紗窗給卸了啊。不過她的情況真的有那么糟糕嗎？”
“嗯。以后不能跑，不能跳，也不能過于激動，開心的，悲傷的都不行。我知道我留不住她，但你們這幾個朋友一定要看好她。還有……筱宸的事，你們知道該怎么辦?！?p>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云教授垂下了眼睛。
“該說的，我也都和那對兄妹說了。對了，另一個不聽話的孩子醒了，雖然沒什么大毛病，留下后遺癥的可能性也不高，但別讓他太激動了，省得帶動白筱實的情緒。還有……他，曲星源也來了?！?p> 鐘子期離開了母親的辦公室，他知道白筱實的病房在什么地方，徑直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病房里很熱鬧。
白筱實已經(jīng)醒了，不知道是誰把雙胞胎硬塞在她的懷里，兩個孩子哭喪著臉，一個沖著林白伸手要抱抱，一個沖著林青伸手要抱抱，白筱實也哭喪著臉，顯然這兩個孩子的重量對她來說有點太重。
但那兄妹倆完全沒有要接過手的意思，一人拿著一個玩偶，哄著雙胞胎。
夏溪擠在白筱實的旁邊，也想把那倆雙胞胎讓出去，可這反而幫了倒忙，徹底弄哭了他們。
安娜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那幾個人，曲星源和鐘子期一樣站在走廊里，望著里面的一切。
“你不進去嗎？”
聽到鐘子期的聲音，曲星源的身體抖了一下，搖了搖頭。
“云教授說了，不能讓她情緒激動，這個時候讓她看到我，不好?！?p> 鐘子期走上前，拍了拍曲星源的肩膀，將他帶到了一間小型的會客室。
“你還有什么隱瞞的？”
曲星源看著鐘子期，好像沒有聽懂他的問題一樣，只是直愣愣地看著他。
“不是問你那個地下室。關(guān)于那個所謂的組織，你還有什么是沒有告訴我們的。在海外的這幾年，是誰幫你買了假身份，是誰教你怎么隱瞞身份活下來的，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讓你回來的？”
曲星源的眉頭慢慢地皺了起來，他垂下了眼皮，緊咬著下唇。
“在圣瑪麗等著白筱實上門，讓醫(yī)院著火，被警方抓捕，給我們一些不痛不癢的線索，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這么做的？如果你對白筱實還抱有那么一點的愧疚，不，如果你還愛她，就說實話?！?p> 曲星源的雙眼在掙扎，他的身體也在掙扎，肩膀因為握攏的雙拳而隆起，臉頰也因為緊咬的牙關(guān)而隆起。
鐘子期沒有逼迫他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他做好心理準備，無論這個準備的結(jié)果是什么。
從年初到現(xiàn)在，警方走了不少彎路，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還是在一步步接近真相。白筱實一次次地舍身犯險，從她的視角去看這些案件，一點點找到警方?jīng)]能發(fā)現(xiàn)的細節(jié)。
隨著國際刑警約書亞與他們匯合，接近真相的腳步變得更快。
所以無論曲星源說與不說，都無法阻礙警方找到真相。
曲星源徹底閉上了眼睛，嘴巴抿成一條線。
“的確是他們讓我這么做的。他們……他們抓了我母親，還以筱實的命要挾我。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沒有選擇。我不能害了筱實，不能，不能再讓她因為我而丟了命?！?p> 曲星源的身體開始顫抖。
“我，我又錯了。我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