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氣后趕緊閉上眼睛等死,饒是做好等死的準(zhǔn)備,她還是害怕的全身發(fā)抖,會不會很痛?會不會流很多血?
竹之敬顯露的恐慌盡數(shù)落在墨非宿眼中,怕死的凡人他見過不少,這么貪生怕死的凡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向竹之敬投去鄙視的目光,薄唇輕啟:“墨吟!”
聽到墨非宿的召喚,墨劍快速向竹之敬飛去。
竹之敬感覺到一股很強勁的力量向自己飛來,她知道是那把黑劍,大腦一片空白,全身卻變本加厲的顫抖起來。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強勁的力量似乎也消失不見,竹之敬微微張開一只眼睛,黑劍依然消失不見。只見俊美男人黑著一張臉看著她,眼里全是不屑和輕蔑。
竹之敬閉著眼睛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墨非宿卻是看到墨吟在途中突然折返,再次回到他的身體里。
墨吟不殺竹之敬不為其他,只因為竹之敬太膽小懦弱。和墨非宿一樣,它也不屑去殺一個這樣懦弱之人。
墨吟是遇強則強,比起這種懦弱之人,它更喜歡吸食那些強大生靈的血和靈魂。
墨非宿沉默不語,扭頭就走,留下一臉懵逼的竹之敬。
所以俊美男人是不打算殺她了嗎?為什么?她已經(jīng)做好了死的準(zhǔn)備?
確定墨非宿真的不打算殺她之后,竹之敬才稍稍松口氣?;蛟S俊美男人沒有她想象中那么壞,至少她還活著不是嗎?
要是她知道墨非宿為什么不殺她就不會這這么想了。
陰森寒冷的樹林讓她背脊有些發(fā)涼,擔(dān)心蛇妖又跑回來抓她,竹之敬趕緊順著墨非宿離去的方向跑去。
“怎么?這么迫切的想死?”
墨非宿怎么也想不到他好心放過了這凡人,這凡人還敢跟著他。
竹之敬是悄悄的跟在墨非宿身后的,偌大的樹林很容易迷路,不跟著墨非宿,她今晚肯定要在里面轉(zhuǎn)悠一晚,不說豺狼虎豹,單單是想到這世界有妖魔鬼怪就能把她嚇個半死。
她想的是跟著他走出樹林后就不再跟著俊美男人,沒想到這么快被發(fā)現(xiàn)了,停下腳步望著男人高大的背影搖頭:“不想”
“那還不快滾!”
他的耐心有限,對凡人的耐心極為有限!
眼看著要快步離開的墨非宿,竹之敬行動快于意識,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害怕又慌張的眼神帶著懇求的語氣:“公子,帶上我,我不認(rèn)識路。”
“松開!”
墨非宿盯著被竹之敬拽住的衣袖,臉色泛青,烏黑深邃的眸子沾染了些許憤怒,這是他要殺人的前奏。
本就時刻警惕著的竹之敬感覺到從墨非宿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殺意和厭惡,聽話的松開了男人的衣袖,像是自言自語般低聲說道:“可是不跟著你我會迷路,我害怕,不知道該怎么辦。”
不輕易表現(xiàn)自己懦弱一面的竹之敬奇跡般的對著一個只有兩面之緣的,還不是好人的俊美男人訴說自己心中的惶恐。
從凡人的低語中,墨非宿聽出她的無助和迷茫,那孤獨又可憐的模樣活像一只被主人拋棄的狼崽子,千年未曾動過的惻隱之心再一次冒出頭,又很快被壓下去。
比起惻隱之心,墨非宿更想把眼前這個膽小到墨吟都不屑?xì)⒌姆踩诵闹械难院湍约て饋怼?p> 他很想知道這樣懦弱的凡人被他激起血性和魔性后會不會不一樣。
“本尊還缺個丫環(huán)。”
還沉浸在自己悲傷低迷之中的竹之敬聽到男人的話后緩緩抬頭,眼里滿是驚訝,她能說她的本意只是想讓男人帶她出這片樹林嗎?
衡量目前自己所處的狀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無家可歸和做丫環(huán)之間,好像丫環(huán)要好一些,至少不用擔(dān)心溫飽和住宿問題,立刻點頭答應(yīng):“我可以的?!?p> 墨非宿面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不害怕本尊?本尊剛才還想殺你?”
竹之敬很想點頭,怕,怕的要死??墒撬乐灰稽c頭,男人就不會帶她出去,旋即掩藏住微微發(fā)顫的雙手雙腳,堅定的搖頭,左邊淺淺的酒窩顯得格外耀眼:“不怕”
知道眼前的男人不是人類,也不是善類,可是他沒有殺自己不是嗎?況且他這么厲害,跟著他就不用怕其他妖魔鬼怪;最重要的是,男人長得不是一般的好看。
咳咳,她沒有貪念男人的皮囊。
“做本尊的丫環(huán)必須保證無條件服從,本尊說一就是一,忤逆本尊的下場就是飛灰煙滅,能做到?”
“能”竹之敬這次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墨非宿沒想到她回答地這么干脆,這一點還算讓他比較滿意,抬腳往前走:“墨非宿”
跟在后面的竹之敬一頭霧水?墨非宿是什么?很快恍然大悟,應(yīng)該是男人的名字,墨非宿?很好聽的名字,將這三個字牢牢記在心底后才做自我介紹:“我叫竹之敬?!?p> 墨非宿沒有再回應(yīng),狀似了解,其實是不屑,不屑知道她的名字,區(qū)區(qū)凡人,不值得他記住名字。
“阿宿,我們現(xiàn)在去哪?”竹之敬雖然大著膽子跟著墨非宿走,但對即將要去的未知之地還是有些忐忑,只希望不是什么蛇窟蝎子洞。
聽到竹之敬的稱呼,墨非宿停下腳步,眸光一陣陰寒:“你喚本尊什么!”
竹之敬跟著停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不可以這樣叫你嗎?”
她以為墨非宿告訴自己名字就是讓她隨便稱呼,難道不是嗎?
這凡人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敢隨意喚他的名,還如此親昵,墨非宿抑制住蓄勢待發(fā)的怒意,沉聲說道:“喚本尊公子便可,阿宿不是你能叫的,你不配!”
竹之敬愣在原地,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灼燒得非常厲害,’不配’這個詞對向來臉皮薄的她來說是個比較嚴(yán)重的詞。
剛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宿’兩字自然而然的就喊了出來,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因為墨非宿是她在這里認(rèn)識的第一個幫助她的人,所以才會想和他主動親近些吧。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是,自己的這個稱呼確實對剛認(rèn)識的人來說過于親切,以后不叫便是,為什么要說她不配?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直白的說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