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夏再回來時已經是傍晚,她先與賀蘭楓一同在小木屋里吃了晚飯,收拾完碗筷后便掏出了一個卷軸遞給了賀蘭楓,隨后跪下道:“前幾日屬下便已經著人打探昌王府地圖,只是收效甚微,請主子責罰?!?p> 這已經是送夏今日第二次跪下請罪了。
賀蘭楓也并未責怪,卻也沒叫她起來,只是拿著地圖看著了約一盞茶的功夫。
這地圖看似完整,實則有不少房屋處都標著“不確定”三個字。且每個院落、每間屋子的用處也并未標明,就連昌王到底住在哪里都弄不清楚。
送夏向來是少有情緒的,但此時她卻是又忐忑又懊惱。主子交代的事情她從來都完成得極妥當,唯獨與昌王府有關的事次次碰壁。
賀蘭楓知道送夏的能力,所以當她看到這份地圖之時她心中所想的是:昌王的實力遠在她意料之上。
看來今晚這一趟夜探昌王府必須要做好十足的準備,絕不能掉以輕心。
賀蘭楓將卷軸收好接著問道:“賀蘭博的事打聽得如何?”
“回主子,賀蘭博并未得罪任何人,只是賀蘭櫻在前幾日的宮宴上得罪了皇后?!?p> “她居然這么大本事能得罪了皇后?”賀蘭楓的語氣極度嘲諷。
“賀蘭櫻在宮宴上刻意接近討好皇帝,皇后警告她時她又言語高傲輕佻?!?p> 賀蘭楓挑眉,點了點頭:“也像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只是沒想到她竟然看上了皇帝?!?p> 賀蘭櫻與她母親王夫人一樣都是談戀權勢和榮華富貴的人,而賀蘭櫻自小就被王夫人捧在手心里,高傲自負,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她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心,卻不具備能讓她自己達成目的的心機和能力。
在燕然死后,賀蘭櫻特別喜歡來賀蘭楓這里找優(yōu)越感,但是賀蘭楓卻從來不搭理她,漸漸得她也就不怎么來這小破竹林了。
雖然這些年賀蘭楓有遣人暗中監(jiān)視賀蘭櫻,也知道關于她的一些消息,但是已經有五六年沒有再見過她了。
賀蘭楓收回思緒,對依舊跪在那里的送夏道:“去房間里睡一會兒吧,養(yǎng)足精神,今晚后半夜還有要緊事?!?p> 送夏垂下頭,見賀蘭楓并沒有任何責罰她的意思,心中更是愧疚,但她也從不違抗賀蘭楓的命令,只是......
“主子,還有一件事?!彼拖牡念^垂得更低了,“其實在半月前有一股勢力試圖打入我們玲瓏閣內部,但是好在我們發(fā)現及時,他們并沒有成功?!?p> 聽到這里,賀蘭楓并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因為這是常有的事,由于玲瓏閣的毒藥暗器一類太過強悍,被人盯上是很正常的事。
“往常遇到這種事最后都能查出背后是哪一股勢力,但是這次......直到今日已經半個月過去了,還是,還是查不到一點線索。”送夏很是不甘心,又感到無地自容。不知怎的,最近總是辦事不力。
賀蘭楓沉默著,眉頭輕微蹙起,能讓送夏感到棘手的,除了昌王,還會是哪一方的人呢?
“好吧,我知道了?!辟R蘭楓終于開口,她語氣溫和,勸道:“我知道你的能力,也知道你很盡力,此事先放一放以后再說,目前還是先把全部精力放在昌王府?!?p> 送夏點頭應道:“是,屬下明白了?!?p> 賀蘭楓見送夏還是木著一張臉,整張臉似乎都寫著一個“喪”字,她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送夏,人外有人,不必太過糾結。你若一味沉浸在懊喪的情緒里會影響到其他事情的?!?p> 送夏似乎聽進去了,她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主子說得對,屬下明白了!”說完她站起身,卻沒有直接出門,而是去到賀蘭楓的床邊給她鋪床放帳,又將即將熄滅的驅蚊香點好,正當她要告退之時,一個黑衣人忽然出現在門前恭恭敬敬跪在地上。
送夏走到黑衣人面前,那黑衣人伸出左手翻開掌心,掌心處赫然一朵盛放的血紅色蓮花。
血紅色蓮花是玲瓏閣殺手的特有標志。送夏知道是自己人便將他帶入屋內,而后關上房門自己在外望風。
剛才送夏收拾床鋪時賀蘭楓便拿著繡繃子在繡花,此時依舊沒有停下。她以為這人會直接開口匯報要緊事,可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講話。
賀蘭楓自己從來都沒有意識到,即便她長著一張娃娃臉,但在她專注做某一件事時,她的神態(tài)看起來極其嚴肅冷漠,讓人不敢輕易打擾。
而這位黑衣人便是如此,他一邊忐忑,一邊糾結,到底要不要開口說話。
賀蘭楓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看了黑衣人一眼,他垂頭站著,一副乖巧模樣,便問道:“怎么不說話?”
黑衣人終于等到賀蘭楓搭理自己,如釋重負,終于開口說道:“回稟主子,屬下只是不敢打擾主子做事。”
“無妨,你說吧,有什么要緊事?”賀蘭楓說完繼續(xù)拿起繡繃子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