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皇怒了,倒不是為兒子做下的糊涂事,而是覺得在一個外人面前自家兒子讓他丟了面子,當即連連怒喝:“逆子!逆子!”又將手邊的青銅鎮(zhèn)紙給砸了過去。
不過準頭不到位,沒有砸中豫王,只聽那鎮(zhèn)紙砸在地上沉重又響亮的一聲,表達著昭皇如今的憤怒。
豫王剛才孤注一擲的氣焰被“砸”掉了一大半,后怕似的縮了縮脖子。
昭皇盡量平靜得對趙賢道:“忠毅侯,這件事全憑你處置,朕絕不包庇!”他想著,賑災(zāi)搶功的事情還需趙賢出力,如今給他點好處,到時他自然會不遺余力為自己辦事。若是他容不得王氏肚里的孩子那也無妨,豫王府上也不缺那一兩個孩子。
但趙賢從來就是個沒主意的軟骨頭,他這會兒來找皇帝,并不是義憤填膺來討要說法的,而是想問問皇帝應(yīng)該拿王氏怎么辦……
“皇上,臣……沒什么主意……一切全憑皇上裁奪?!?p> 昭皇卻是打定了心思要賣趙賢一個好處,非要他稱心如意:“忠毅侯但說無妨,無需有所顧忌,朕一定會為你做主!”
趙賢的內(nèi)心很慌,他琢磨半天也不明白皇上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像他這樣沒什么實權(quán)和地位的落魄侯爺,皇帝怎么會這么給他面子?還非要他說怎么處置……他倒是想把豫王的子孫根給斷了,可是他沒那個膽。
趙賢吞吞吐吐了半天,左思右想的,才委委屈屈吐出一句話:“臣打算與王氏和離……臣與王氏……從此再無瓜葛……大皇子若喜歡她,便把她帶走吧……”
一旁的豫王眼睛亮了亮,他方才很怕趙賢說要將王氏賜死。
昭皇有些意外,不曾想趙賢是這么個“大度”的人。
“忠毅侯仁善,到底是豫王辜負了你,朕定然要重重罰他的?!闭鸦屎皖亹偵珜w賢說完,轉(zhuǎn)頭便冷冷怒視豫王:“逆子,朕便賞你三十大板,罰你一年月俸,在府內(nèi)思過三月。至于王氏……你若想娶她那是萬萬不能的,她若入了你的王府便只能是個侍女,不許給她任何名分!”
豫王聽到最后兩句,整個人都成了霜打的茄子,不情不愿得叩首謝恩:“謝父皇,兒臣遵旨?!?p> 昭皇不耐煩得擺手讓他退下:“滾去挨板子吧?!?p> 豫王灰溜溜得走了。不一會兒便聽到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聲聲慘叫。
趙賢的心里終于有些痛快了。
昭皇敏銳得捕捉到了他這一絲小情緒,便趁機說道:“近日聽聞百姓都在說忠毅侯至仁至善,如今所見方知百姓們的傳言不虛。”
近來夸趙賢的人不少,他幾乎已經(jīng)聽習慣了,但這次可是當朝皇帝的夸獎,趙賢一邊高興一邊心虛道:“臣不敢當……”
要問他為何心虛?
自然是因為他做那些善事并非發(fā)自本心,而是出于恐懼。上次被不知名的人綁架后又被威脅,又莫名巧妙見鬼的事情令趙賢至今記憶猶新。
他與夫人王氏自上次綁架事件后便久久未能同房成功。最開始當然是因為賀蘭楓給他下的藥,再后來,賀蘭楓聽說他表現(xiàn)不錯,便沒再喂那種藥給他吃??哨w賢大約是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即便不再給他下藥,他也依舊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