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干得漂亮
方文學著古人，假裝捋著自己的“絡腮胡子”說道，“孺子可教也。”
方文的這句話，讓余音有些摸不著頭腦。
前一秒她還有些憤憤不平，后一秒便瞬間慫成一只小白兔，“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不會當真了吧？”
方文笑了笑，說道，“倒也不用送300，既然他們送200，那我們也送200。”
“那這不是挑明了和對方對著干嗎？”余音表示不能理解。
“這叫以牙還牙！不咬一咬，怎么知道誰是耗子，誰是貓呢？”說這話的時候，方文有幾分挑釁在里面。
“哼！可是我們損失也挺大的呀！”余音有些不服氣，跟方文呆久了，也開始學著打起小算盤來了。
“呸！婦人之見?！?p> “略略略”，余音不但沒生氣，反而吐了吐舌頭。
足夠了解彼此，才不會擔心互相傷害，這大概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吧。
方文提醒余音道，“你別忘了，我們的花兒可是不需要投入本錢的，就算是耗，也能把他們耗個半死。”
方文這么一說，余音倒覺得好像也有那么幾分道理，便沒有再反對。
籌備就緒后，第二天，活動正式開始了。
余音耐心等待著顧客們的光顧，那副期待的小眼神，就好像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看著別的小朋友都有人接，也在眼巴巴的等待自己的爸爸媽媽。
她的神情游離在店外的人群之中，仔細地打量著每一個路人，可這些路人偏偏就是不進來。
從失望，到希望，又到失望，她的心情循環(huán)往復。
一上午下來，花店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轉眼就到了下午。
“咯吱~”，只見方文踩著樓梯從閣樓上慢悠悠地下來，余音這才想起來方文一早上都沒有下過樓，難怪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
“你自己看著店，我得出去一趟”，方文像往常一樣交代著。
“你要出去？”余音懷疑自己聽錯了。
“嗯”，方文不以為然道。
“等等，你自己先看看”，余音有點兒奶兇奶兇的。
方文也感覺到今天的余音有些不一樣，停下腳步道，“看什么？”
“花店今天一個人都沒有”，余音索性說的直白一點兒。
“昂”，方文淡淡地應了一聲。
“昂？”余音的小宇宙瞬間爆發(fā)了，此時看起來有些蠻橫無理，她視這里為歸宿，處處考慮，而老板對這個花店，竟然那么不上心，“你去吧，反正我看你也不想開店了?！?p> 這小丫頭脾氣倒不小。
方文找了個位置不慌不忙地坐下，“別急嘛！”
“你說怎么辦吧？”余音只想要個解決方案。
方文想了半天，只說了一個字，“等。”
“等？不行不行”，余音果斷拒絕了這個提議。
“那你想怎么樣？”方文挑起一只眉毛。
余音頓時有些啞口無言，她就是不知道才問老板的，結果現在卻反過來被問。
“你要有更好的辦法，自行決定就行，我走了”，方文起身朝店門口走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余音看著老板的離去，半天沒說出話來。
方文離開花店以后，便火速趕往醫(yī)院。
一路上，他回憶著余音剛剛說的話。
如果花賣不出去，自己就沒有金幣購買體能藥水，母親的病情可能就會延遲，所以他怎么可能不關心店鋪？
醫(yī)院很快就到達了，方文停好電動車后，朝大樓走去。
這一次，他沒有去主治醫(yī)師辦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母親的病房。
不出方文所料，病房里，依舊還是這么熱鬧。
人多眼雜，固然是不方便給母親服藥水，可方文并不缺耐心。
他輕輕地坐了下來，握住母親的雙手，開始跟母親講起話來。
講話的時候，方文發(fā)現母親的白發(fā)，比起上次離開時，又少了些。
他眼角微微濕潤了，心里更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伸出一只手來，想要撫摸母親的秀發(fā)。
連旁邊的人，都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語氣有些哽咽。
方文說著說著，漸漸也就沒聲兒了。待心情平復了些后，才又繼續(xù)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里的人才漸漸散去，方文這才將在家提前購買好，并放在背包里的體能藥水，提現出來，然后利索地幫母親服下。
服下后，方文沒有立馬離開。
這一次停留，他并不是為了驗證什么，而是真的舍不得。
花店那邊，從方文走后，余音就板著個臉，好像誰欠她錢似的。
過了很久，終于有一位男士推門而入。
余音瞬間兩眼放光，并迅速切換了自己的表情，因為她想給顧客留個好印象。
還沒等余音開口，男士便主動詢問道，“您好，我想買些花，送給我愛人，你能幫我推薦一下嗎？”
“今天是你們的什么紀念日嗎？”余音需要再詳細一點的情況。
“不是的，我愛人剛順產，準備接回家來，我想提前在家里擺放一些鮮花，”男士補充說明道。
“能有像您這么浪漫的丈夫，您的妻子可真幸福，不過……”，余音停頓了幾秒，又接著說道，“我不建議您買花?！?p> “？？？”花店竟然不賣花，送上門的生意都不做？男士也是聞所未聞，他開始有些情緒了，“為什么？”
余音這才不慌不忙地解釋起來，“花盛開時花粉容易脫落，剛生下來的寶寶抵抗力較弱，可能容易花粉過敏，不利于寶寶呼吸，同時，也不利于母親休息容易哦?！?p> “好吧”，男士勉強聽了進去。
既然買花不適合，男士也干脆離開了花店。
余音就這樣眼睜睜的送走了一位顧客，她本以為自己會感到失落，但此時竟有幾分說不上來的滿足感。
又過了很久，方文回到了花店。
一進門，方文看著余音的臉色有些好轉，便問道，“是有生意了么？”
“有，又沒有”，余音覺得這個問題，三兩個字是回答不清楚的。
“？？？”這還有中間狀態(tài)？方文順著余音的話問道，“什么叫，有，又沒有？”
余音將今天客人來買花的過程復述了一遍，方文這才明白。
雖然自己是很缺錢，但也不至于不擇手段，唯利是圖，他夸贊余音道，“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