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二在披香殿的廳堂為韋鼎設(shè)宴,兩人坐下半個時辰后,王偉姍姍來遲。
侯二對兩人互相做過介紹,一番客套后,進(jìn)入正題。
王偉一本正經(jīng)道:“二爺,之前說的文化運(yùn)動可以著手進(jìn)行了,侯公雖然不認(rèn)可,倒也支持我們做這事?!?p> “文化運(yùn)動?什么文化運(yùn)動?”
韋鼎一個問題連問兩遍,王偉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對方,前者緊緊面皮,一臉期待的望著侯二。
侯二起身走進(jìn)內(nèi)室,出來時手中多了兩沓紙,上面的墨跡顯眼可見。
王偉和韋鼎一人搶過一沓紙,仔細(xì)品讀起來,越讀到后面,甚至直接高聲朗誦起來。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zhàn)不善,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或曰:六國互喪,率賂秦耶?曰:不賂者以賂者喪,蓋失強(qiáng)援,不能獨完。故曰:弊在賂秦……”
《六國論》,這是韋鼎在讀的那篇,侯二關(guān)心韋兄口渴,倒?jié)M一杯綠鴛酒。
“……夫天下未嘗無賢者,蓋有有臣而無君者矣。威公在焉,而曰天下不復(fù)有管仲者,吾不信也……”
《管仲論》,這是王偉在讀的那篇,侯二擔(dān)心偉哥喘不過氣來,倒上兩杯綠鴛酒。
王偉見到自己面前的杯子數(shù)量更多,酒水也是韋鼎的兩倍,他讀起書來更加賣勁,嗓音加上三分。
等《管仲論讀完》,王偉已經(jīng)十杯就下肚。
韋鼎起身如廁,王偉要搶著先來,后者特意強(qiáng)調(diào)他喝的酒多。
韋鼎哪里敢跟侯景的大紅人爭,側(cè)身邀請王偉先來,后者滿足的扯扯腰帶離開。
“賢弟這兩篇論文當(dāng)?shù)闷鹎Ч胖?,怪不得王偉喝多尿多,此文章真是佐酒佳品。?p> 侯二俯身大笑:“韋兄風(fēng)趣,王偉懶人屎尿多,恐怕真如韋兄所言,哈哈哈。”
韋鼎也覺得好笑,這一笑前列腺抽的更緊,尿意更加嚴(yán)重,不由得夾緊雙腿。
侯二絲毫沒查覺,好在這個笑話跟王偉的尿一樣短,侯二感覺后者已經(jīng)快走到門口。
“韋兄,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今日看你和王僧辯在一起,是打算同他回荊州嗎?”
韋鼎讓臉色平靜下來,點頭道:“愚兄是這樣打算的,荊州軍銳甲天下,暫時也只有這處地方好投靠了。”
侯二故作疑惑道:“既然荊州軍銳,大哥竟然會放王僧辯回去?”
韋鼎眼神四周打量一下,壓低聲音緩緩說道:“侯景已經(jīng)同意放柳仲禮和王僧辯回鎮(zhèn),留下柳仲禮的弟弟柳敬禮為人質(zhì)。”
侯二笑道:“那我就明白了,祝韋兄早日飛黃騰達(dá),位列三公?!?p> 王偉無聲無息從殿門竄出,韋鼎被驚的身心俱顫,眼神復(fù)雜的望著侯二。
侯二神情淡然不為所動,開口解釋道:“偉哥多慮了。”
王偉眉頭微皺:“賢弟莫要取笑哥哥,是病都會使人痛苦甚至死亡,世間豈有病癥能稱為富貴病的?!?p> 侯二耐心十足的胡說八道:“偉哥謬矣,肥胖癥就是一種富貴病,人為什么會得肥胖癥,正是因為他家里富裕,吃的東西夠多,吃得足夠才會導(dǎo)致肥胖癥,并且過于肥胖還會致死,所以肥胖癥當(dāng)然能算富貴病?!?p> “糖尿病,也是一種富貴病,顧名思義,自然是吃的糖太多,多到身體需求過剩,所以只能通過排尿排出來,所以患這種富貴病的人,其尿偏黃,但是不用擔(dān)心,只要繼續(xù)不斷吃糖,等尿變成金黃時就是藥到病除的時候?!?p> 王偉有些惆悵:“可是糖很貴,有錢也買不到?”
侯二點頭稱贊,孺子可教,舉一反三。
“偉哥放心,等過段時間糖就不那么難得了,圣泉種了數(shù)百畝甘蔗,到時制成糖糕,保證能供應(yīng)得上?!?p> 侯二當(dāng)然不會直說這個時代是不治之癥,只是不會死人而已。
況且也不是他瞎忽悠。
只是有個但是。
這個嚴(yán)重缺糖的時代能得糖尿病的恐怕百萬人中才有一個。
拒侯二所知,司馬相如算一個,此時還沒出生的隋煬帝楊廣算一個,以及幾百年后的詩圣杜甫算一個。
而侯二將其混淆,只是為了給半年后的糖糕先做些宣傳鋪墊。
“二爺,愚兄現(xiàn)在就開始存錢,到時圣泉有多少糖糕,我要多少?!?p> “偉哥放心,保證管夠?!焙疃Φ暮軤N爛,又有些猥瑣,韋鼎突然有些不忍,趕緊如廁。
王偉既然將兩篇論文拿到手,也就滿意的告辭離去。
韋鼎緊張道:“剛才說的話,王偉應(yīng)該聽不到吧,他不會去侯景跟前添油加醋吧?到時壞了王將軍大事就不好了?!?p> 侯二并不答話,將韋鼎推到門口,然后跑回去以適量的聲音呼喚韋鼎。
韋鼎隱約聽到有人呼喚他,探出半個腦袋在門外。
“韋兄,適才聽到小弟分呼喚了嗎?”
侯二突然怕下韋鼎的肩膀,將后者下個半死。
韋鼎點點頭有些疑惑:“勉強(qiáng)能聽見聲音,但是聽不見內(nèi)容?!?p> 侯二解釋道:“小弟雖然故意放低了點音調(diào),但是韋兄仔細(xì)想想,聽力受限,你都聽不清,他怎么聽得見?!?p> “賢弟說的太有道理,愚兄放心了?!?p> 侯二接著安慰道:“韋兄就是謹(jǐn)慎的太過,就算王偉在大哥面前說些讒言,這不還有我嘛,我為什么要三番五次救大哥,就是希望在用得到的時候諫言一二,以有用之身為黎民贏得一線之機(jī)?!?p> 韋鼎神色感動,拱手作揖道:“賢弟高義,愚兄一定將賢弟的志向帶給王將軍,消除賢弟與王將軍之間的隔閡?!?p> 侯二的面色終于浮現(xiàn)一絲不忍,雖然只是一瞬。
'借著系統(tǒng)開掛,如今還要作鬼魅計倆欺瞞兄弟,我侯二就是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