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林一飛擁抱余暉 甘州多情動人心
到了張掖,林一飛決定次日不去丹霞,就在酒店休息一天.天氣預(yù)告的明后天丹霞?xì)夂蛞膊缓?,更堅定不去的心。待著,正好余暉養(yǎng)養(yǎng)。
余暉執(zhí)意讓林一飛去,自己在酒店休息。林一飛自然不同意。還反復(fù)聲稱自己不太懂丹霞地貌地質(zhì)景觀。
但凡旅行,總該有些遺憾,為下次再來,留些念想。
住在張掖,這個只在地圖上歷史書上反復(fù)被提及的地名。
余暉對林一飛,“對張掖,我有種親近熟悉的感覺,像曾在生活很多年。當(dāng)然這里不只是有快樂,大概也曾經(jīng)歷不少悲歡離合。不知道你理不理解,有些東西在冥冥一直牽絆著,永遠(yuǎn)被牽絆著。一根無形的線,總在那里?!?p> “你這樣說來,我感覺自己也和北方該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北方的一切食物,我都喜歡到不行。”
余暉笑笑:“你真是三句不離本行,說什么最終都會繞到吃這個字上?!?p> “你看我是干哪行的吧?做餐飲的?!?p> 余暉忍不住大笑起來,“沒見過像我倆這么水的餐飲人哈?!?p> 余暉接著問:“來了好幾天,吃了好幾天北方食物,你來說點心得呀?”
林一飛想了片刻,“心得就是來這些天,我一天也不想念家鄉(xiāng)的米飯炒菜,每天都很期待吃到不一樣的北方美食。”
對一個地方食物的最高評價,大概就是吃幾天仍然不想念家鄉(xiāng)味吧。
“林一飛,小靜子和張林申訂婚了呀,你快看微信群?!?p> 小靜子說:祝福我們吧,我終于等到張林申了。等你們回來,我們慶祝慶祝,婚禮在下半年或者明年早春。
余暉高興地流淚,說話泣不成聲。
林一飛看在眼里,嘴不由心:“怎么哭成這樣?幸好不是你結(jié)婚,要是你結(jié)婚,估計眼睛哭成桃兒啊?!?p> 每當(dāng)這個時候,余暉對林一飛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好感,眨眼間被耗掉了。
“難得和你說,共情能力差的人,交流起來有壁壘?!?p> 林一飛簡直不可思議,反問余暉:“我們有壁壘,什么壁壘,你說,都一起出來玩了,還有壁壘。氣死我了?!?p> 余暉也是不依不饒,“是啊,就是有壁壘,有鴻溝,有不可逾越的隔閡,”邊說邊忍不住落下淚來。人在生氣時、不開心時,聯(lián)想到都是不開心的事情。突然而來的孤獨感,襲擊著她,
林一飛一時不知怎么辦,有點手腳無措。起身,走到余暉跟前,蹲下來,突然緊緊抱住余暉。余暉沒有拒絕。
林一飛說:“不要哭,不要哭了,我下次不這樣說?!?p> 余暉繼續(xù)抽泣著,林一飛見余暉沒有推開她,便抱她抱更緊了。不停用手輕撫著余暉的頭發(fā)。余暉感覺一股電流,唰一聲,穿過彼此的身體,電光火花,擦一聲,照亮余暉來時的路。終于伸出雙臂,余暉抱緊林一飛,緊緊的。
時間在一刻停止。
突然電話響起來。兩人趕緊松開,退到自己本來的位置上,安全的位置上。
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好,林一飛問余暉:“誰這個時候來電話?不對,誰打電話?”暫時失去了語言表達(dá)能力,余暉心里偷笑,表現(xiàn)得比林一飛鎮(zhèn)定得多。
“小靜子啊?!?p> “喂,你們怎么不回消息呀?你們在干嗎呀?”
兩人的臉,有些紅了。
“沒干什么,今天我們在酒店休息???”
“出去旅游,不去景點,待在酒店?你倆不會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我倆清白的,能有什么瞞著你呀?!?p> 電話那頭的小靜子笑得不行,哈哈哈哈聲一直不絕。
“余暉,你這是不打自招啊,我又沒說你倆之間有啥事。這么著急否定。看來你倆真有啥事呢。大白天的待在酒店,哈哈?!?p> 余暉被問得啞口無言,免提打開。
小靜子繼續(xù)逼問余暉,“快招來”。
林一飛接過電話來:“你硬是牙尖額。余暉的膝蓋擦傷了,今天在酒店休養(yǎng)養(yǎng)養(yǎng)?!?p> “喲,這才到哪里,就開始護(hù)短呀?!?p> 余暉知道這對話被中止的話,小靜子不曉得還會多八卦。沒等對方說完話,索性干脆利落掛了電話。
空氣又凝固。相視無言,有些尷尬。雙方都在粗劣的演技,試圖掩蓋擁抱這事。
林一飛破天荒來個問題,“你為什么喜歡張掖???”
張掖,這個問題問得太有水平。
余暉說:“你知道甘州么?”
林一飛搖頭。
“那你知道井上靖么?”
“這個知道,他的一部什么書拍成電影了?!?p> “‘敦煌’?!?p> 《敦煌》書末尾有這樣一段話:
維時景佑二年乙亥十二月十三日,大宋國潭州府舉人趙行德流歷河西,適寓沙州。今緣外賊掩襲,國土擾亂,大云寺比丘等搬移圣經(jīng)于莫高窟,而罩藏壁中,于是發(fā)心,敬寫般若波羅蜜心經(jīng)一卷安置洞內(nèi)。
伏愿龍?zhí)彀瞬?,長為護(hù)助,城隍安泰,百姓康寧;次愿甘州小娘子,承此善因,不溺幽冥,現(xiàn)世業(yè)障,并皆消滅,獲福無量,永充供養(yǎng)。
“我在一本雜志上,偶然間看見這句話,便被打動了。想象這個女子是什么樣的女子?這男子又是怎樣的男子?還是井上靖厲害,因為這段話便鋪陳演繹一個如此動人的故事?!?p> 余暉停頓了下,“里面的甘州就是張掖的古稱”
林一飛:“書我沒看過,聽你這樣一說,看來很有一讀的必要。”
“為什么?”
“因為你喜歡?!?p> 余暉一聲額,在房間里久久盤旋,不肯消去。
外面是朗朗晴空,白云微風(fēng)。
這片土地曾有多少金戈鐵馬,熱血豪情。
張掖,以“張國臂掖,以通西域”而得名,古稱甘州。便是余暉來這里的原因,“甘州”二字,響徹云際。
不望祁連山頂雪,錯把張掖當(dāng)江南。
過去此時在這里齊齊上演。
夏帝禹元年,張掖屬《禹貢》雍州之域,西戎氏之故墟。禹封少子于西戎,世代為首領(lǐng)。
周穆王十三年,祭公率師隨穆王西征,西戎歸順。
漢代(前206-220年)以前,月氏國稱雄于敦煌祁連間,張掖為其屬地。
西周時期,戎、狄兩族在這里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