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她關了燈,雙腳很穩(wěn)的抬步上樓,隨手關燈,回到房間,猶豫了一番,手指在開關燈的位置頓了頓,最終還是垂下了手,輕聲走到了飄窗處,上面鋪了柔軟的墊子,淺藍色的,她很喜歡。
她按了按,感受到了柔軟和溫暖,她坐了上去,再從飄窗的角落拿了毯子搭在身上裹住自己。
靜靜地,將雙手包住雙腿,頭枕在膝蓋上,側頭看向夜色。
窗戶安了防盜窗,家里的住房都裝了防盜窗,當初可能是怕他們兩個小孩調皮才裝的吧!
斑駁的月色透過窗戶灑落在陳鳶的身上,她莫名的覺得冷了些。
他們家在小時候是住在別墅區(qū)里的,兩層小洋房,帶了后院,她記得她的媽媽那時候喜歡在后院里種上各種各樣的花,其中最多的便是鳶尾了,鳶尾中又屬紫色鳶尾最多,后來慢慢的,鳶尾換成了她弟弟喜愛的向日葵!
再后來,也就前3年,她弟弟說別墅不好,他想住小一點的房子,隨后全家沒有異議的從別墅換成了復式二層的房子。
他們兩人的父母是隨著她的弟弟,她是就算有想法也只能沒想法。
現在這個房間她的父母在裝修時,還是過問過她的想法的,她說想溫暖一點,其他的便沒有意見了。
溫暖點,到底怎樣是溫暖點?她記得當時她的父母眉頭是皺了一下的,當然,只是一瞬,一瞬后,她的父親答應道:“好,我們小鳶的房間裝修地溫暖點!”
她的房間就變成了淺粉色的墻面,柔軟的地毯,沒有尖角的家具,淺粉色的床單被套。
她是滿意的,因為還有在夜晚會陪著她的娃娃。
人們常說五歲之前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忘卻,她卻反人類了一把,沒有忘卻,依然時不時的記起。
她記得弟弟沒出生時,母親親手種下的鳶尾花,她也記得她騎在父親脖頸上時父親的笑容,她還記得她的父母經常掛在嘴邊的“我們家的小鳶”,后來,怎么就什么都變了呢?
她經常去嘗試想象,當初他的父母從那座城市搬到這座城市臉上是帶了怎樣的決絕,怎樣的愛意,可是,怎么辦,她竟然想不出來,她想不出來他們最愛她的時候那個樣子,她覺得,她可能永遠也看不到那種樣子了。
她曾經是見過的,她肯定,只是,她再也沒有印象了。
她更緊的抱了抱自己,她覺得心里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般,明明應該放松的時候,她卻認為只有再抱緊自己一點才可以,這樣,她才不至于會留下怯懦的眼淚。
她怕,她怕哭了就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走下去了,她認為她應該要堅強——盡管沒人叫她堅強。
她掏出手機,想給湯文發(fā)個消息,字都打好了,隨后又一字一字的刪掉,退出微信,關掉屏幕,好似她沒有受不住過。
可是她還是莫名地又想起了那年的鳶尾花,開的很燦爛,燦爛的她的父母都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