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著手心,這一切都不可能了。大舅舅貴為如今的齊伯公,是外祖母的親兒子,她下不得手。
逸王貴為王爺,她不得冒犯。
而爺爺奶奶,也不是自己真的爺爺奶奶。
云勝心里有口氣,順不上來。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有一個狀元父親,溫柔母親。她的母親,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母親問過她:“云兒,你要成為逸王的女兒,小郡主,還是一無所有的云兒?!?p> 當時云勝還小,擦著眼淚:“母親,母親說過,我只有一個父親是狀元郎。父親說,誰說女子不如男,若能看破眼前,亦然有自己一番天地。云兒,云兒不會讓母親擔心的……母親……”
母親!云勝的淚垂落,身側的人忙扶著:“將軍?!?p> “我沒事?!?p> 母親,你看到了嗎?云兒大婚了。女子亦然可以勘破眼前,擁有自己的一番天地,女兒不悔,女兒也沒讓母親擔心。與其把命運送在別人手里任人魚肉,女兒更樂意搏一搏,生死無悔。
云勝捂著心臟,唇色微有一分蒼白,讓人叫了楊忠進來。
楊忠揭了蓋頭,云勝險些暈倒。楊忠忙叫大夫,大夫嘆了口氣:“將軍思慮傷身?!?p> 思慮傷身?云勝怎么會思慮傷身。
這是一家人的事,云勝把母親的公婆也叫了過來。
“楊忠,這便是我母親的夫婿打父母。我母親一生未改嫁,未休,未和離,死后當……當入祖墳。生不同眠死同穴,三日后,宜動土,你隨我,去拜見母親?!?p> “好?!睏钪腋杏X她情緒太大,寬慰她,順著她的后背。
云勝靠著他且休息,這老夫妻二人嘆了口氣。雖然可惜云勝,可也恨她母親紅顏禍水。云勝是個好孩子,也,也給他們夫妻兩一個寬慰。
讓兒子墓里孤零零的,也不是他們老夫妻本意。
逝者已矣,且他們女兒的兒子過繼到兒子名下,也算延長一份血脈。如今日子被云勝幫襯,只要兒女后代好,他們也該知足了。
在云勝準備好的契約畫押,云勝舒心笑了??偹阃瓿?,母親死前的心結。
不能入相公墳墓,是母親死前最大的恥辱。
因是女兒,母親也不能入齊家的墳墓,所以,她用母親所有積蓄給母親蓋了墳墓,沒有停尸,沒有大辦,不過幾文錢,兩三人,把母親抬上山。
今日婚宴,了卻這樁心事,云勝便不叨擾人坐席。
正主來了,上菜!
一聲聲歡悅的油嘞喊起,一道道精美的菜肴上桌。主廚正是云勝那別著兩把刀的朋友。
不管是王侯貴族還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富商此刻都贊不絕口。
就連肥膩的豬肘子都燉的酥爽入口,連老太君都忍不住多吃幾塊兒。
一桌菜沒得剩,米飯都蒸了幾回,楊忠被眾人灌酒,也是不怕,盡興!
喝的酩酊大醉被送入房,云勝正書寫什么。楊忠回來,房里人都退下。
楊忠睜開眼睛:“娘子,我們,可以洞房。洞……房!”
字落下人就不省人事。云勝給他寬衣,安置床上,繼續(xù)寫信。
信是邊關傳來的,許多大事需要云勝做主。云勝寫好就讓人快馬加鞭。
給楊忠摘了面具,云勝給他上藥。
如今傷口已經在愈合淡化,一些肌膚已經細嫩的長出來了。至于洞房,她不知小相公只有十六,再等兩年吧。摸了摸他的鼻頭,年紀輕輕心思不少,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