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夢一場
機場。
琉璃輕抱一下劉玨,“哥,我走了。”
“嗯。”
劉玨看著她進去,才離開。
然而琉璃沒有登機,又轉(zhuǎn)回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走,明明看出那個夢中人那么恨她,可是腦子里就是有個聲音告訴她,不要走。
她到公寓找個修鎖師傅開門換鎖,看看室內(nèi)還是跟她那時候在這一樣,只是灰塵特別厚。
擼起袖子打掃衛(wèi)生,又洗澡洗衣服,出門,去到小市場,才知道那個老奶奶前兩年去世了。
她回到公寓,還如當年那般,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給琉玨發(fā)信息。
她蜷縮在沙發(fā)上,看著天黑,又看著天亮。
又看看收拾出來的那堆廢品,又將它打開,亂七八糟什么都有。拿起那本古董漫畫,看完,再換一本。終于在英語課本上找到了別人的字跡,那人的英文寫的格外漂亮。
她摸摸那字跡,“景熵吧,呵。”輕笑一聲,“我連人都不記得了,還能找他說什么呢?”
合上課本去睡覺。躺在床上,她懷疑自己出過車禍,或者得了失憶癥,誰都記得偏偏不記得他。
又起床去醫(yī)院。
以她最后的排除法,很有可能是受刺激或者精神病的后遺癥。
又猜想,難道是他甩了我,我受不了然后失憶了?
“嘖嘖嘖……”她咂嘴。
又自言自語:“又覺得不像,他看起來很恨我的樣子。還有他說,只要我說愛他,他就原諒我?!?p> 又打車去了景天集團,這次沒有叫他,而是靜靜看著他離開。然而那人總是能瞥見她,就像上學的時候,她從巷口過,他一眼就瞟見她。就像她站在人群中,即使幾年不見,他還是能一眼就看見她。
他又開車跟著她,又看她進了酒吧,又看她喝的爛醉,看她蹲在路邊吐,再看她打車到學校門口,再看她走回公寓。
他疑惑:“她又住這里了?”
琉璃關(guān)上門,先沖進廁所吐,吐完坐在馬桶邊,睡了一晚上。又是被夢驚醒,看自己坐在地上睡了一晚,“嘖嘖……琉璃你真他媽沒出息?!?p> 周而復(fù)始的去景天門口,然后再去酒吧。
這天晚上又喝大了,站都站不住,被人搭訕,還沒打,被人推下就倒了。然后含糊不清的罵。
那人準備摸她的時候,被人抓住,狂暴一頓。
景熵彎腰抱起她,她愣著看著他,然后又莫名的流淚。
他看她一眼,將她放進車里,送她回去。
到樓下的時候,她不下車,抓著座椅死活不下車。
景熵有些不耐煩,“琉璃,你他媽夠了?!?p> 她嗚一聲,哭出聲,大吼,“我不記得你了,我他媽不記得你了。”
“那你他媽不是應(yīng)該高興嗎?”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忽然放棄了掙扎,自己下車了。
景熵看著她搖搖晃晃的背影,又追上去抱起她,送回家。
她躺床上拉著他手,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睡著。
他看著她的睡臉,眉頭緊皺,摸著她的臉,“你到底怎么了?”
須臾,“我真他媽愛你呀。”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紅了眼眶,“我真他媽愛你。”又看她一眼,起身離開。
琉璃醒來,只覺自己昨晚在做夢。她眼神空洞,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這個夢折磨她太久太久了。她開始蜷縮身體。
晚上去酒吧,她沒有喝那么多,可是并未見那人出現(xiàn)。
她譏笑,“又是夢,我真是病的越來越重了?!彼譀]有回去,坐在六中門口,抱著膝蓋。
坐在角落里的人,看著她躺在地上,聽著她大吼,“我他媽不記得你了,不記得你了?!?p> 他自嘲般的扯扯唇角,聽著她囈語般的話,看著她在地上滾來滾去像個傻逼。
過了會兒,他還是犯賤的走過去,將她抱起來。
琉璃攬著他的脖子,看著他的臉,很委屈的說:“我不記得你了?!?p> 景熵皺下眉,沒接她話,抱著她沿著那條上學的路走回公寓。毫不溫柔將她扔到床上。
碰撞到背的疼痛感讓她一瞬清醒,她爬下床,一把扯掉身上的連衣裙,看著他。
他瞇下眼,又勾唇輕笑,“又他媽想將你賠給我?”
她看著他的眼睛,“我永生銘記,塞納河畔,Je t'aime ”
他起伏著胸膛,恨意更濃,一把攬過她腰,大力且不溫柔,“我將命放在你手里……”他咬牙切齒,“卻換來你游戲一場?!?p> 她直楞楞的看著他。
他一把推開她,她跌坐在床上。
他轉(zhuǎn)過身,“在你張開手,打我那一巴掌的時候……”他閉了閉眼,“我就不再對你抱有幻想了?!?p> 她許久沒說話,聽著他離開的摔門聲。就楞楞的坐在床上,愣會,起身去洗澡。
他坐在車里抽著煙,又發(fā)笑,黑夜將這笑聲放的無限大,無限凄涼。
準備離開的時候,看見她拉著行李箱從小區(qū)出來,看她走到路邊去攔車。
此刻,他心里很害怕,害怕她會離開,害怕會再也見不到她。
他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膊,冰冷的聲音,“想去哪?”
她看他很久,而后,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他猝不及防,抬起的手終究沒舍得推開她,而是撫上了她的背。
她看見有車過來,一把推開他,沖到車前,吼道:“我將這條命還給你?!?p> 那車本就開的不快,緊急剎車。他身比腦快,摟住她,被車輕撞到,滾在地上。
景熵坐起身看著她,“你他媽有病?!?p> 她突然抓住胸口,呼吸急促。
“你怎么了?”景熵抱住她,一只手摸著她的臉,“你他媽說話,怎么了?”
“藥在包里?!彼а勒f道。
“我送你們?nèi)メt(yī)院吧?!彼緳C下車訕訕說道。
“滾。”景熵大吼。手忙腳亂從包里拿出藥,給她喂下。
琉璃看見他胳膊上的液體,聲若蚊蠅,“你受傷了。”
景熵瞥了一眼,“拜你所賜?!闭f著抱起她,又看一眼行李箱,換個姿勢抱,拉著箱子送她回公寓。
看她側(cè)躺蜷縮著身體,也不說話。
他隨便清理下傷口,躺床上從背后抱住她,眉頭緊皺,唇卻摩挲在她耳骨,“我永遠在你后面……無論你做了什么,只要你說愛我,我都可以原諒你?!?p> 她肩膀顫抖的很厲害。
他將她轉(zhuǎn)過身,看著她,“小獵物,你真他媽會玩。”說完,吻上她的唇,這一刻這個靈魂才得到了完整。
她翻個身,居高臨下看著他,笑著說道,“這才是你和我的位置。”
他輕笑,閉上眼,“嗯……成全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