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翻——結(jié)局1
Michell幾人來中國參加他們的葬禮,婚禮和葬禮離得這么近,幾人深感痛心,那個浪子,驚鴻一瞥。
Michell站在落地窗前,望著華爾街,回想起初見那個浪子時的場景,黑布蒙眼,笑聲震天歡愉,賽車永遠(yuǎn)第一,看誰都是淡淡睨一眼。
明明是中國人,卻聽不懂太深奧的中文,喜歡玩命,喜歡血色,喜歡紅酒卻討厭香煙,討厭玩女人,自戀到極致,覺得全世界的女人都配不上他的絕世容顏。
還記得多年前他用顛三倒四的中文說:“老子要去上學(xué)了,中國,”
隨即,又?jǐn)Q巴眉頭,“槽,費勁的中文?!?p> 那年再見他,不能賽車讓他們震驚,他脾氣暴躁,喜怒無常,他說他丟了一樣?xùn)|西,他說他最恨的就是女人,尤其是美女,當(dāng)時并不知他居然交了女朋友,還被人甩了,還為人自殺。
關(guān)注中國的新聞,娛樂八卦關(guān)于他的一大堆,竟是以浪蕩,花花公子,流連花草,為標(biāo)題,讓人唏噓。
“現(xiàn)在你不會哭了吧,你的死神眷顧你了?!盡ichell神色略帶傷感,惋惜。
“我真懷念那個浪子熵,獵人熵,他那樣不可一世,高傲輕狂,又那么嗜血,卻又那么干凈,干凈到只為一人。”
他珉口紅酒,低落的說:“我有學(xué)中文,可沒有碰到像你太太那樣可愛的中國女孩,交流?!?p> 他忽而想到什么,笑的邪魅說:“你做我兒子吧,”
他又興奮的眉眼飛揚,“你等著,我現(xiàn)在飛中國找個女孩給我生孩子,把你生的漂亮的,”
“哈哈哈,”笑的像個神經(jīng)病,“這輩子你沒有我?guī)?,等你做了我兒子,我把我的基因給你。”
說著打電話,安排飛機(jī)飛中國。
又打電話給Bowen,興奮的很,“嗨,伙計,去中國娶妻子生孩子,你生熵的太太,我生熵?!?p> “What???”
嘟嘟啦啦說了一大串。
“OK,我準(zhǔn)備飛機(jī)出發(fā),中國見。”
——
辛叔痛心疾首,對趙景說:“以前沒保護(hù)好少爺,現(xiàn)在又沒保護(hù)好小少爺,我無臉去見少爺?!?p> 趙景看著面前蒼老的人,流淚不止,“我不能死,我要看著少爺?shù)暮⒆娱L大,教他做好人,這是太太的遺愿。”
“太太,”辛叔呢喃著,神情忿忿又有些無奈,“沒有她……小少爺也許早就死了,也許還活著,沒有她,小少爺不會有那么多痛苦?!?p> 趙景不認(rèn)同,當(dāng)即反駁道:“太太給了少爺最美麗的世界,因為太太才美麗的世界,少爺說過,他一直覺得這個世界是惡心的,骯臟的,但因為有太太他才覺得美,覺得甜,覺得干凈,覺得沒有白活。”
辛叔嘆了氣,渾濁的雙眸溢著淚,“景家的人都死在了情上,希望少爺在天保佑,這一代能逃過這個命運?!?p> ——
——
Michell不顧家族反對執(zhí)意娶了一位B市女孩,長得很美,即優(yōu)雅又粗魯?shù)那Ы稹?p> Bowen有婚約,被趕出家門,帶著Michell太太的閨蜜,他的太太去投奔Michell。
Bowen半信半疑的問:“是不是真的?”
Michell:“熵說他太太信佛教,”他說著便雙手合十,“就是這個,他說佛教有輪回,他跟她太太緣定三生,三生三世都會在一起?!?p> 他想了想又說:“他去挪威前在意大利跟我說,下輩子,他要從小保護(hù)他太太?!?p> Bowen點頭,“那我去生熵的太太了?!闭f完便起身。
“嗯,”Michell點了頭,隨后又扯住他,“你要比我晚點,熵說他太太比他大,總是保護(hù)他,下輩子他要比他太太大,保護(hù)他太太?!?p> Bowen:“……”
Michell又想了想,“打電話打電話,讓他們都去中國找太太,生熵跟琉璃?!?p> ——
——
——
這群不懂愛情的人,不懂情感的人,卻為那位伙伴,竭盡心力。
那群從小打殺出來的,外人眼中的羅剎,紈绔子弟,卻為那位姑娘不娶,殉情。
——
#我不知道是否有來世,也不知道那群輕佻的人是否生出了他們的伙伴,但我希望景琉夫婦,可以如愿的青梅竹馬,一生順?biāo)臁?p> ——
——
阿灃這一生記得最清楚的人就是那個叫琉璃的小女孩。
那年她初二,他身上有傷去學(xué)校給她開家長會,那是個夏天,末了,他衣服印上了血跡,他并沒有察覺到,他出了教室,那個小女孩牽起他手往樓下跑,他不明所以跟著她。
那時她上的學(xué)校環(huán)境很一般,她拉著他跑到學(xué)校的后操場,摁著他坐下,她倒出手提袋的東西,掀開他后背衣服。
先問:“疼不疼?”
阿灃搖了搖頭,笑呵呵的說:“不疼?!?p> 琉璃聲音很平靜,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輕輕的擦著藥,
“疼了你說,我輕點?!?p> 阿灃從頭到尾面帶笑容,完了后,他轉(zhuǎn)過身,摸了摸她頭,
“我不疼?!?p> 琉璃笑了笑,“你回去記得擦藥,”又歪頭手背在身后,調(diào)皮的嬉笑,“我同學(xué)說你長得很帥。”
阿灃呵笑出聲,“你們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帥?”
琉璃撇撇嘴,嘟囔:“你們像我這個年齡已經(jīng)賺錢了?!?p> 阿灃瞇眼,須臾,輕笑著,“我都忘了,你已經(jīng)十四歲了,是大孩子了?!?p> 琉璃嘴憋著氣,臉鼓鼓的,蹲下將藥裝回袋子里,遞到他手上,“你回去要記得擦?!?p> 她送他到學(xué)校門口,踟躕半晌,吞吞吐吐的說:“我哥,”她抿了抿嘴。
他看著她,她一緊張就會珉嘴,“玨哥很好?!?p> 她聞言便咧開嘴笑了,點點頭,“那你路上小心,”走了兩步又回頭說:“回去記得擦藥,我知道受傷很疼?!?p> 她跑回學(xué)校,可那身影他卻記了一生……
他比她大五歲,他在她這個年齡,已經(jīng)在街頭討生活,什么亂七八糟的腌臜事和人都見過,她也同樣,唯一不同的是,她還可以上學(xué)。
他搖了搖頭,低頭看著手中的袋子,“你想什么呢,那是玨哥的妹妹。妹妹。”
可越控制就越控制不住,后來劉玨也很少讓他來,本就來的不多,他有時候會非常想她,偷偷來看看她,他拍下公布欄里她的證件照。
他醉酒,迷離,重影,開的飛快,偏離車道。
“這一生只有這一個人關(guān)心過我,下輩子,下輩子我保護(hù)你?!?p> 對面的貨車對他閃燈,他踩著油門直直撞上去,一聲巨響。
“琉璃……”
——
——
陳瑤瑤看著琉璃的照片,整日以淚洗面,于她而言,琉璃就像是她的親人,像春風(fēng),像精靈,像散愛大使,像她的小菩薩……
她認(rèn)識琉璃的時候,琉璃剛上初中,那時候難民窟那里已經(jīng)開始拆,琉璃星期天還是住在那里,一個人學(xué)習(xí),吃飯,生活。
她那時剛認(rèn)識阿金,那時候的她還沒跌進(jìn)泥潭,她看琉璃懂事也可憐,她經(jīng)常會過去給琉璃做飯,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兩人壓馬路牙子。
“你自己無聊嗎?”她看琉璃低著頭在寫作業(yè)。
琉璃看著她搖搖頭,“我哥說人要獨立,他已經(jīng)很辛苦了?!?p> 她一瞬想哭,不知道是感同身受還是心疼眼前的小女孩,她將琉璃的碎發(fā)拂在耳后。
“想吃什么我給你做?!?p> 琉璃筆帽頂著大陽穴想了想,“你做的我都喜歡吃?!?p> “真的?”她笑著問。
“嗯?!绷鹆c著頭。
她拿起廚房里的咸菜饅頭,皺著眉問:“你就吃這個?”
琉璃看向她,“嗯,”表情淡淡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
陳瑤瑤:“你正在長個子,玨哥沒給你錢?”
“給了,”琉璃眨巴著眼睛,“吃飯不就是吃飽就好了嘛?!?p> 陳瑤瑤什么也沒說,推開破門出去買菜。
后來她出了事,就沒再找過琉璃,在后來,琉璃去找過她好多次,找她吃飯,直到琉璃高中就沒再見過了。
——
褚宸不能想起琉璃,一想起她便會痛恨命運不公,便會想起她這十幾年的生活和變化。
他跟劉玨的時候,劉玨對琉璃真是好到不能再好,無論劉玨受多重的傷,無論劉玨多忙都一定會趕回家,帶著琉璃喜歡吃的小土豆。
琉璃也非常懂事,從不會讓劉玨擔(dān)心,劉玨回去會先叫她名字,若不然,她聽見動靜便會藏起來。
她最傷心的一次應(yīng)該是劉玨拿下帝煌宮的時候,那時……
劉玨重傷奄奄一息,劉玨謀劃很久,沒有人知道他謀劃多久,他與帝煌宮老板洪爺開戰(zhàn),他跟洪爺四年便成了洪爺?shù)挠沂?,但洪爺是只老狐貍,且越來越不講道義,不顧兄弟,沉迷女色。
劉玨弄了洪爺以后,左手森卓暗地偷襲打劉玨個措手不及,劉玨是真狠,他的手段跟他的心腸一樣硬,但那次他真的差點去了。
琉璃知道帝煌宮動蕩,打電話給他,當(dāng)時劉玨已經(jīng)醒了,在醫(yī)院昏迷半個月,搶救幾次。
“宸哥,我哥是不是出事了?”
緊接著又問:“你們是不是出事了?”
他看一眼號碼,是座機(jī),“玨哥受傷了,已經(jīng)醒了,你在哪?”
琉璃哽咽著聲音,哭的斷斷續(xù)續(xù):“我在我哥樓下的超市。”
他明了,那個小公話超市,“你在那別出去,我讓人去接你。”
“不用,”她帶著哭腔,濃濃的鼻音,“你們在哪個醫(yī)院,我自己去?!?p> 過了個把小時左右,她到了,但她沒進(jìn)門,剛開始是兄弟幾人談事情,后來……
阿暉:“玨哥,現(xiàn)在帝煌宮是你的了,是不是把小璃接回身邊?”
幾人附和,意見一致。
劉玨躺著,閉著眼睛,淡淡的說:“怎么?教我做事?”
幾人身上都帶著傷,不知道誰嘶了一聲。
阿金說:“玨哥,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小璃一直是我們的大小姐,我們也是把她當(dāng)妹妹?!?p> 劉玨沒接話。
他知道劉玨雖然對琉璃淡漠,但他見過劉玨寵琉璃的樣子,只當(dāng)是形勢所逼才不得已,開口:
“小璃不知道從哪知道帝煌宮的事,剛才還打電話問,擔(dān)心你受傷?!?p> 劉玨還是沒說話。
阿龍:“小璃是您的妹妹,也是…”
“閉嘴,”劉玨打斷阿龍的話,“我沒有妹妹,我妹妹早就死了,我是孤兒?!?p> 此言一出,幾人皆是震驚,病房內(nèi)一時間鴉雀無聲,沉靜的只能聽見幾人的喘氣聲,都愣住,一臉呆滯。
劉玨又淡淡開口,語氣非常散漫隨意。
“我叫劉玨,是文刀劉,何來妹妹?”
幾人更是迷楞,面面相覷,不太明白,但又那么明白。
“她可以是我妹妹,也可以是你們妹妹,但只是妹妹,沒有親人,沒有別的關(guān)系,記清楚了?!眲k口氣強(qiáng)硬,不容分辨。
阿金年輕時性格非常直爽,騰的站起身,凳子與地面拉出聲響,猶如他此刻的暴躁情緒。
“玨哥,我不太明白?!?p> 劉玨睜眼盯他一眼,又閉上眼,“阿金,”
“玨哥,我出去抽根煙,”他說著,扯住阿金出門。
一出門口便看見靠在墻上的琉璃,她胸膛起伏,一只手捂住嘴,一只手沖他們左右搖擺,又輕搖著頭。
兩人都皺眉,很難受,從內(nèi)心延伸到面部表情的難受,跟在她身后走著,又上電梯。
她一言未發(fā),出了電梯,她掏紙巾哼了鼻涕,紅著眼眶看著他們,她還扯著笑。
“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只是他說出來,我還是這么難受……”
阿金拍了拍她肩膀,輕聲安慰:“不會的小璃,玨哥有苦衷的?!?p> “我知道,”她還是扯著笑,笑的讓人心疼,“我,”她珉了一下嘴,又扁嘴流淚,她手擦把眼睛,“他是個好大哥,也曾是好哥哥,”
她嘴瞇縫舒口氣,“無論他說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是我最愛的人,我愛他,我不怪他,也是我拖累了他,他也一直在保護(hù)我照顧我……”
她又笑了笑,有些釋懷的那種笑,“我走了,他不需要我,等他需要我,我再來?!?p> 他提步要追上去,阿金拉住他胳膊,搖頭,“不要,讓她自己走,她有她的驕傲?!?p> 琉璃從未提過這個事,就像不知道,沒發(fā)生過一樣,再次變故就是劉玨動手打她,再后來就是高一的事,但很奇怪的是,琉璃高二那年,趙小姐耍手段懷孕了,劉玨沒要,反而震怒,并且親自解決了這件事。
在醫(yī)院劉玨捏住趙小姐的臉,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我的世界里沒有誰配姓琉?!?p> 他聞言心里明白,劉玨口中的劉是他的原本姓氏,琉,可不解的是,為什么呢?難道就因為琉璃姓琉,所以他討厭琉璃?這很讓人困惑,到現(xiàn)在依然沒想通。
又想起琉璃初三的時候,劉玨派人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琉璃高一出事以后,劉玨才不在那樣盯著她,就是正常的關(guān)注她的生活。
琉璃初中的時候便打架,但很少,她通情達(dá)理,為人和善,除非忍無可忍,但高中那事一出,她打架便成了家常便飯,抽煙喝酒泡吧,滿口臟話,就跟女流氓一樣,只有面對劉玨的時候,才是斯文安靜的樣子。
她一直都是個驕傲又善良的人,所以同學(xué)評價她狂傲,她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孤兒院,她說的最多的話是:我哥,我哥好嗎。
琉玨就是她的一切,張口閉口都離不開的人,直到景熵的出現(xiàn)打亂了原本的旋律。
他早就知道琉璃跟景熵走的很近,琉璃高中的事幾乎都是他接手的,但他沒想到她會早戀,因為他沒想過琉璃會相信愛情,只當(dāng)是同學(xué)關(guān)系,她性格瀟灑豪爽,只當(dāng)她是處兄弟,她身上江湖氣息很重,很重兄弟義氣。
思緒拉回到琉璃最后彌留之際,她說:“宸哥,我一直很感激你的棒棒糖,它帶給了我最甜的時光,我不擔(dān)心你,我知道你會好好照顧自己,可我遺憾,沒看見你結(jié)婚……”
他不否認(rèn)景熵的深情,景熵對琉璃付出的一切,耐心,偏愛,甚至是命,可到此刻,他都想不通怎么會走到這一步,又是誰讓局面弄成這樣。
琉璃從小大風(fēng)大浪過來的,最后卻死在了情上,可這份情又該怪誰?怪劉玨還是怪景熵?或者是她高中的同學(xué)?
他想不通,也一直不能接受現(xiàn)實,不能接受琉璃就這樣離開了,更難相信那個不可一世的景少就這樣殉情了,可現(xiàn)實就是,世上沒有景熵和景琉璃,只有景惜景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