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昭看著拓跋玥呆愣的模樣覺得好笑,“莫不是你不想要?!?p> 拓跋玥回神,連忙抱著那玄羿弓下跪,“多謝主子賞賜!”
“不必如此,這弓放在我這里也不過是蒙塵而已,給了你對這弓來說也是個好去處,過些日子萬壽節(jié)你便跟著我進宮吧?!泵涎嗾研α诵Γ@一手射藝對她來說也確實是助力。
卻不成想拓跋玥為難的思索了一番,“孟帝的萬壽節(jié)想必屬下的部落也會派遣使者前來朝貢,若認出屬下,怕是不妥?!?p> “無妨,換身裝扮帶著面具便是了,倒還沒有人膽大的會來挑釁你,你且放寬心跟在我身后就好?!泵涎嗾演p笑,孟國向來是朝堂江湖牽扯著,應(yīng)了那句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雖說是昏庸無能,心氣也是高的。是以每年的萬壽節(jié)凡是有些頭臉的都會進宮獻禮,算是彰顯皇族的高高在上也是對他們這些人的敲打威懾。
拓跋玥聞言心安,諾了一聲抱著那弓下去了。
卜元從暗處走出,低聲問道,“主子,就這般輕易的將那弓給了她可妥當(dāng)?”
雖說那弓主子也不常用,可到底是孟家留下的東西。
孟燕昭眼神也暗了暗,手中摩挲著那飛鷹玉佩,玄羿弓雖說是出自前朝白帷老爺子,可上面的飛鷹圖案卻與孟家的家徽如出一轍,前朝國破后,這玄羿弓并未落到孟朝帝祖手里,卻是塵封在孟家的庫里,想來孟朝歷來的皇帝也并不知道這弓的所在,否則這弓早都被收繳了去。
若那飛鷹圖案還可解釋為巧合,可這般絕世之物卻落在孟家的手里從未現(xiàn)世,到底叫孟燕昭心里多了幾分疑慮。
她揉了揉眉心回道,“那弓我細細查驗過并無玄機,說不定在她手上能看出點什么東西來?!?p> 拓跋玥自小在草原長大,如此精通騎射想必對弓也相當(dāng)了解,這也是她為何將那弓輕易贈予拓跋玥的緣由,她瞧不出來的東西,想必拓跋玥會察覺出什么。
“小姐!”吉祥抱著個大盒子從遠處奔來站定在孟燕昭面前,“小姐你瞧!”
孟燕昭打開那盒子,隨即挑了挑眉,一條柔韌精致的軟鞭盤繞在其中,那鞭骨宛如一條淬了毒的青蛇,正張著血口隱在暗處伺機而動。
“小姐,這鞭子倒是個好物件?!奔橐浑p眼亮了亮。
便聽孟燕昭笑著問道,“你可會使鞭?”
吉祥憋著小嘴搖了搖頭,她便是一雙手最巧,倒是沒用過什么武器。
孟燕昭點了點吉祥的腦袋,“那不就是了,何況,好物件可在后面呢!”
吉祥好奇的看向孟燕昭,就見孟燕昭將那鞭子拿出,纖手一抬將那盒子中的隔層翻出,那下面赫然放著的是一摞碼的整整齊齊的金元寶,還放著一沓厚厚的銀票!
吉祥吃了一驚,“小姐!這.....”
“好大的手筆啊,卜元去查查,都有些何人收到了這東西。”孟燕昭將那銀票拿出大致翻了翻,竟是足足有一萬兩!
“是,這東西可要送回去?”卜元點點頭接過那盒子。
“為何不收呢,邊疆的兄弟們可是饑寒交迫,如今有人主動愿意送上棉被糧食,我自然不能浪費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查的時候不必隱蔽了,這般的好意我也得有所表示才行。”孟燕昭把玩著銀票,笑的宛若一只狡黠的雪狐。
吉祥看向那盒子,說道,“是江南山莊,是六皇子!”
孟燕昭卻搖了搖頭,“如今的江南山莊可是孟京的第一大皇商,六皇子也封了清平王,憑那位盲目清高的性子哪里做的來這事,想必是被人當(dāng)成出頭鳥使了,若我記得不錯,這孟修杰好像娶了那江南山莊的女兒宋婉蕓之后一改之前風(fēng)流的習(xí)性,便是府中小妾都遣散了不少?”
卜元點點頭,“那宋小姐看著是柔婉的,但性子強硬的很,據(jù)說那清平王在她面前只有伏低做小的份?!?p> “有孟國第一大商做后盾,骨氣能不硬嗎?且去查查,清平王與那宋婉蕓最近與誰接觸過來往的緊密?!泵涎嗾牙湫σ宦?,清平王嗎?
卜元諾了一聲正準備退下,便又聽孟燕昭說,“兵部尚書的那個小兒子,可是叫褚岱?”
卜元回道,“是,褚尚書老來得子,疼愛的很?!?p> “既然要攪一攪這孟京的水,就得扔塊大石頭才行,引著那禮部侍郎家的三小姐往聽花樓多走走,先給孟修染和皇后送一份大禮。”孟燕昭輕聲開口,嘴角勾起一抹狠戾的笑。
吉祥聞言皺了皺眉頭,“小姐,那三小姐未免無辜?!?p> 孟燕昭冷笑了聲,無辜?
處在這權(quán)利漩渦里的哪有無辜之人,管她是何人,心善純良或是奸詐惡毒,且來當(dāng)做墊石磚教她踩著直上!
吉祥看著孟燕昭轉(zhuǎn)身離去的身影,捏著衣角的手緊緊握著,許久她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五月廿七這日,嬌潤的金烏從地平線上爬起,天晴氣爽,吹著微風(fēng)帶起街旁的楊柳,而今日,宜出行宜冠笄宜嫁娶。
孟燕昭坐在窗前看著那黃花梨木盒子里的一把雕鷹匕首,這匕首嫣兒自小便喜歡,時常拿著把玩,那時的孟燕昭愛逗弄歐陽嫣,每次都只教歐陽嫣瞧一眼便拿回來了,總是氣的歐陽嫣鼓著一張肉嘟嘟的小臉。
那匕首上的飛鷹正是她孟家的家徽,而這匕首是她的父親孟聞錚在邊關(guān)行軍時閑來無事打造的一把利刃,如今便給嫣兒那個小丫頭吧。
“卜元,麓湖那邊的汗血寶馬可牽來了?”孟燕昭拂著那匕首輕聲問道。
“回主子,在后院好生圈養(yǎng)著呢?!?p> 許久孟燕昭合上那盒子,起身拂了拂衣袖,“喚來吉祥,去看我的妹妹,成人?!?p> 御史大夫歐陽鏡是正兒八經(jīng)的清廉如水,雖說府里出了一個位居貴妃的女兒,可卻不恃寵而驕,這些年來一直勤勤懇懇為陛下鞠躬盡瘁。
因著今日是歐陽嫣的及笄禮,平日里清冷的歐陽府也熱鬧了幾分,只是卻并未大辦,算不上隆重,孟燕昭算的上是不請自來。
她抬頭看著歐陽府的牌匾,苦笑了聲,想起來她還在孟京作威作福的時候,還在這歐陽府的牌匾后藏過一串鞭炮,氣的歐陽鏡那個老頭子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這位公子,請出示您的請柬。”站在門口的小廝恭敬端正,一如這歐陽府的家訓(xùn),孝悌當(dāng)崇,五毒當(dāng)誅,志存高遠。
孟燕昭搖了搖頭,“我并無請?zhí)?,卻與歐陽小姐是舊交,還煩請這位小哥通傳一聲?!?p> 說著吉祥將那梨花木盒子遞了上去,“還請歐陽小姐看過這個,她自會明白。”
那小廝彎腰接過那盒子,“請貴人稍等。”
孟燕昭立在歐陽府面前,活脫脫一個翩翩公子,通身的貴氣四射,一身價值千萬金的月華色錦袍將她稱的如天上清月,半扇面具遮住她的眉目卻更令人想要一探那被遮擋住的清貴容顏,不說這公子,便是站在那人身后輕紗遮面的侍女都是富貴家小姐的氣質(zhì)。
來往的人皆多探究了兩眼孟燕昭,便見那小廝快跑出來,微喘著氣,“怠慢了貴客,傳小姐話,還請貴客先入府,前方自有家主迎接,因著規(guī)矩,小姐不得出面迎客,還請貴客諒解?!?p> 孟燕昭松了一口氣,微微笑道,“還請小哥帶路?!?p> “貴客這邊請!”那小廝恭敬抬手,迎著孟燕昭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