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個場面有點似曾相識
6樓活動室門口。
一位四十多歲的慈和婦人靜靜的站在門口看向陳國華三人。
婦人的身影并不是多么的驚艷,乍一看,很容易被忽略。
不過多看幾眼,卻很容易令人生出一絲親近舒適之意。
雖已將步入知天命之年,婦人一張已經有著深刻歲月痕跡的臉蛋依舊圓潤有彈性。
不過婦人身上真正令人耳目一新,為之刮目相看的,是婦人自然而然散發(fā)的氣質。
普通人穿著寬松的病號服,看上去會顯得邋遢而沒有精神,但是婦人穿著藍白相間的病號服,只是靜靜的站著,便有著一股典雅、雍容的氣息流露而出。
李德華看了一眼瞬間變臉的陳國華和劉愛軍兩人,笑瞇瞇的向著婦人點頭問好:“菊香妹子?!?p> 婦人看向李德華,溫婉道:“李哥客氣了?!?p> 陳國華不爽的小聲嘟囔:“都能做人家爺爺了,還叫人家妹子……”
劉愛軍連忙點頭附和,與陳國華統(tǒng)一戰(zhàn)線:“不要臉?!?p> 李德華笑瞇瞇的也不說話,有著一股長輩的平和。
明達醫(yī)院B區(qū)的6樓活動室除了兩個公共活動室,還有不下于十個獨立小活動室,供病人自由活動。
此刻李德華三人所在的活動室便是其中的一間小活動室。
加上中年婦人,小小的禁閉室總共只有四個人。
三男一女。
“嘭~”
隨著中年婦人輕輕的關門聲,門外嘈雜的聲音瞬間被隔離。
小小的活動室被割裂成為獨立的空間。
突兀的,陳國華胳膊肘輕輕搗了搗劉愛軍,湊近劉愛軍低聲道:“老劉,你說這個場面,我怎么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劉愛軍的兩邊臉頰瞬間升起兩坨紅暈。
感覺氣氛哪里不對的陳國華,不經意間掃了劉愛軍一眼,發(fā)現劉愛軍的兩個耳朵居然也是紅撲撲的。
于是,陳國華一張老臉很自然的也緊隨其后的紅彤彤的。
嬌艷欲滴,任君采劼。
李德華依舊笑瞇瞇,仿佛臉上永遠是這個表情。
婦人輕移腳步,緩緩走向三人。
陳國華和劉愛軍只覺一股清香撲面而來。
兩人瞬間面紅耳赤,劉愛軍甚至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孔。
看到自己手上沒啥東西才松了一口氣。
很顯然,小說里流鼻血什么的都是騙人的。
劉愛軍表示某些網絡寫手的詞匯量是真的差,除了流鼻血這種不可能的事,便再沒有其他的形容詞了。
想到這,劉愛軍鼓起勇氣抬頭勇敢的看向前方。
唔,鼻子里好像流出什么東西了。
黏黏糊糊的……
糟了,是心動的感覺!
李德華笑瞇瞇的看著正把外套病號服脫掉的婦人道:“趙菊香妹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別說話,請不要打斷我對于愛情的感受!”臉已經紅成猴屁.股的陳國華,大手一揮,大吼著制止著李德華。
中年婦人趙菊香依舊語氣柔和:“是不要打斷你對于霓虹國另類影片中經常出現情景的再現遐想嗎?”
“我沒有,我不是,別瞎說?!标悋A用流暢的否認三連明確表達了自己此刻的慌張。
鼻血噴涌的劉愛軍還保持在完美的恍惚狀態(tài),下意識的呢喃:“如果放上幾張課桌,墻上掛上黑板,黑板前再放一張講臺……”
趙菊香的語氣依舊溫和:“應該加個黑板擦吧……”
劉愛軍鄙夷道:“要啥黑板擦啊,菊香妹子勝過一切的美妙肉……”
始終都是笑瞇瞇,有著長、者風范的李德華,嘴角終于不自禁的抽搐了兩下。
趙菊香微微皺眉的看著陳國華和劉愛軍。
饒是性格涵養(yǎng)再好,但是如此過分的話卻是無法讓趙菊香做到無視。
趙菊香看著依舊沉浸在藝術作品中不可自拔的陳國華和劉愛軍,委婉道:“我們附身的這些皮囊,都是原本這個世界即將死去或者剛死去的凡人之身。”
“即便有著我們強大神魂長達五年的滋養(yǎng),已經完全融合,我們的身體已經停止老化,但依舊是年邁而衰老,氣血虧損的?!?p> “有些東西我們應該節(jié)制,不應該經常去接觸。”
“我們此刻的肉體是孱弱的。”
“以外神之魂居此界凡之體,這本便是與此世界意志大道爭奪那一絲茍延殘喘的生機?!?p> “逆天而行?!?p> 很難想象,趙菊香這樣一個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人的中年婦女居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將修仙玄幻文的基礎常識與設定張口就來,仿佛其職業(yè)身份就是一個依靠尋飛語音軟件語音寫文的網絡撲街作者。
或許這種精神病人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精神病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為自己所構筑的精神世界,遠遠比暴力毀壞傾向之類的精神病人更加病入膏肓。
從另一個角度說,明達醫(yī)院也是因為如此,所以才對B區(qū)的病人采取了相對溫和的管理,因為這些修仙大佬迥異于普通人的特殊之處也在這里,雖然病入膏肓,對自己所構建的精神牢籠堅信不疑,卻對外界并不構成危害性。
而這一點,不僅僅是性格溫和最像普通人的趙菊香如此,聞名院內的暴躁老哥陳國華也同樣如此,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他人都不會造成暴力傷害,這些修仙大佬的思維其實非常清晰,雖然這些修仙大佬一開始對聯(lián)邦內的法律倫理觀念非常漠視,但是難能可貴的是,這些人在醫(yī)院內的五年時間里,思想覺悟迅速提升。
除了依舊對自己所構建的世界認知深信不疑,其他方面已經非常接近于正常人了。
這方面,最明顯的例子便是趙菊香了,趙菊香在明達醫(yī)院病區(qū)里可以稱得上是最正常的精神病人了,這一點不僅許蘇如此認為,包括院部領導們對趙菊香的康復工作同樣寄予厚望。
聽到趙菊香的話,陳國華一言不發(fā)的挽起衣袖,露出胳膊上干巴巴的肌肉,驕傲的彎了彎胳膊,看向趙菊香,眼神火熱。
似乎感受到陳國華向自己投來的快要冒火的目光,趙菊香順從的輕輕將素手放在自己的左肩之上,大大方方的在陳國華三人面前,將穿在里面的病號服緩緩下拉。
露出光滑如玉的肩膀。
膚如凝脂、賽若白雪。
陳國華眼中的火熱緩緩消散,本來紅撲撲的老臉蛋也慢慢褪去血色。
沉默的看著趙菊香,陳國華臉上終于升起一絲鄭重。
原本精神恍惚的劉愛軍抹了一把已經流到嘴唇的鼻血,看向趙菊香光潔的肩膀,驚疑道:“這是……你提過的神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