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扶著小玉的手,艱難的站了起來,眼淚隨著臉頰肆意,只能無力靠在小玉的身旁向滿香閣走去。
好像此生以來,她從未走過如此漫長的路。
心痛感和無力感都隨著那遠去的背影襲來。
南婉腦海里一直在回蕩著他說她只是棋子,原來,他便是一直如此看自己的。
她用力的錘著自己心痛的地方,大口的呼吸著,原來兒時的承諾說忘他便忘了,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心里過。
南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滿香閣,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入睡的。
只記得夢里有個少年在耳邊輕聲喚她阮兒,那個她在依蘭山的名字。
春意閣外,靈芝從北蘅煜懷里被放下來。
“殿下,你不進去嗎?”靈芝神色有些緊張的看著北蘅煜。
畢竟殿下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來過她這里了,雖說她是殿下的貼身侍女,可殿下卻從未提過納她為側(cè)妃。
或者說,他根本沒那個意思。
所以,一旦她失去了殿下的寵愛,她便什么都沒有了。
“今夜我還有事,就不進去了”北蘅煜擺擺手,示意安生走。
靈芝本還想上前,卻被他走時冷漠的眼神嚇得不敢再走一步。
殿下今天本就是反常,放在平日里根本就不可能抱她。
今日若不是想給那個南寧的郡主點下馬威,估計也不會有這一場戲吧。
既然如此,那明天我便給那個郡主一點顏色瞧瞧,或許就舒了殿下的心,殿下就可能再多瞧我一眼了。
靈芝這樣想著,漏出一個得意的笑容,帶著殿下賞賜給自己的隨侍侍女一起進了春意閣。
春意閣內(nèi),靈芝摘下自己手上的玉鐲放在了隨侍的侍女手中:“小蝶,我的鐲子去哪了?”
靈芝向小蝶遞了個眼神:“是不是哪日落在在滿香閣了?”
小蝶也算是個會看眼色的侍女,聽此話便立即回答道:“興是那日小主您路過滿香閣時掉落了,明日我們?nèi)フ艺铱珊???p> 靈芝笑著做了個退下的手勢,小蝶便帶著那玉鐲出了里屋。
次日,南婉被外面的叫囂聲吵醒,昨夜自己沒讓小玉給自己換衣服便睡下了,所以今天起來腰腿感覺有些酸痛。
“小玉,小玉”南婉對著門外喊著,示意小玉進來。
可是喊了兩三聲都沒有動靜,南婉略顯艱難的從床上下來,腿酸的還有些打顫。
南婉剛推開門,就看見昨夜那個和殿下待在一起的侍女在門口叫囂著,說什么殿下賞給她的鐲子不見了,來這里尋尋。
可笑,像這種把戲自己在南寧的王爺府倒是見過不少,沒想到有一天竟發(fā)生到了自己頭上。
南婉冷笑一聲,向門外走去。
小玉聽見門響動的聲音,便向后看去:“王妃,你怎么自己起來了?”小玉向前攙住她的胳膊,扶著南婉向下邁著臺階。
“吆,這南寧的郡主打扮的竟然如此寒酸呢?”靈芝斜著眼瞧著南婉,因昨夜和人打斗,又和北蘅煜糾纏,衣服已經(jīng)皺皺巴巴的了。
“怪不得稱為蠻夷之地呢!”
南婉沒有理睬她,側(cè)身安排小玉給她去準備一套新的衣服。
“可是,王妃她....”小玉皺著眉頭,撅著嘴正想向南婉發(fā)泄。
見南婉擺擺手:“沒事,沒事。去吧~”,小玉只好猶猶豫豫的走去。
靈芝見南婉沒有回她,怒不可遏的向前走去。
背后的丫鬟平日里就因靈芝的緣故在府上作威作福,此時因殿下自新婚之后便在沒有來看過南婉,覺得這王妃只是個擺設(shè),就更是目中無人,氣焰甚是囂張。
“我們主子的鐲子近日不見了,是陛下賞給九皇子殿下的西靈國的珍寶,殿下因?qū)檺畚壹抑髯泳唾p賜給了我們主子”
其中一個靈芝的丫鬟小蝶走向前來叫囂著,臉上寫滿了狐假虎威的得意:“那鐲子可是珍貴的緊,別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就差你這里沒搜了。”
丫鬟說完就準備吩咐后面的下人去里面搜尋,南婉忽而轉(zhuǎn)頭看向靈芝,臉上雖看不出表情,但眼神卻折射著寒光。
“誰敢!”南婉輕輕提眉,語氣里有著說不出的威嚴。
丫鬟或許也沒想到昨夜里那個被扔在地上的王妃,此時竟有如此的氣勢。
小玉這時正拿著新霓裳快步的向這邊走來,見狀一個健步?jīng)_到南婉身邊,生怕她家郡主受到威脅和為難。
“莫不是王妃心里有鬼,要不然怎么不敢讓我們搜?”靈芝悠悠的開口,但眼神卻有些避讓,不似剛進來時的囂張。
南婉挺了挺腰板,用手摸了摸小玉拿來的衣裙:“就憑你們?憑什么搜我這王妃的別院?”。
說話間又挽了挽自己鬢邊垂下來的幾縷碎頭發(fā):“不管在哪里,你們都不配踏進我這別院,鐲子丟了便自己去別處找,要想污蔑我,你配嗎?”
南婉語氣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有著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別以為我這一個月未曾主事就怕了你,你這個身份多瞧一下我都覺得臟了我的眼”,南婉將手從衣服上挪開,轉(zhuǎn)身往屋內(nèi)走去。
走的時候還不忘說道:“小玉,把她們?nèi)映鋈?,若以后她們再踏進滿香閣一步,就打斷她們的腿”。
小玉聽到那話嘴角樂開了花,郡主果然還是那個脾氣,別人休想欺負她一分,小玉心想著,轉(zhuǎn)頭把滿香閣內(nèi)的侍衛(wèi)都叫過來,準備把她們都趕出去。
靈芝本來是想來挫挫南婉的銳氣,最后竟然被滅了自己的威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不就是一個虛設(shè)的王妃嗎?南寧也只不過是把你當成一個棋子罷了?!?p> 靈芝不想讓自己的面子受損,只得硬著頭皮說著:“昨天殿下還把你摔在地上,這么快你就忘記了?”
雖說剛才南婉的話確實震懾住了她,但是她還是恃寵而驕,覺得南婉不敢動她。
南婉聽到靈芝的叫嚷后在門口停住了腳步,那些話不覺地讓她記起昨日北蘅煜對她說的,無力感再次襲上心頭,將本來放在手里的衣服揉皺了起來。
南婉一手扶著門框,一手攥著新的衣服,忽而扭頭看向靈芝,眼睛雖是有些微紅,但眼神里卻有著說不出的殺氣。
“我說的話你竟這么快就忘了?”南婉忽而笑了起來,嘴角勾出一個讓人不寒而栗的弧度,霸氣的說道:“既然你們不愿意走,那就把她們的腿打斷讓她們再也走不了!”
南婉對著小玉勾了勾手指,轉(zhuǎn)而推開門進屋里去了。
小玉自然懂了南婉的意思,門剛閉上便對侍衛(wèi)們做了個手勢,不一會隔著門便聽見了外面的嚎叫。
“南婉你!你怎么敢如此對我”靈芝用著高分貝的聲音吼著:“我可是殿下最寵愛的,你就不怕他回來降罪于你嗎?”吼完之后又是伴隨著一陣陣的慘叫。
南婉勾了勾嘴角,略顯苦澀。
她是思了念了北蘅煜十年,但是愛他可并不代表怕他。
或許在他面前卑微著,她們就忘了她可是南寧的郡主,是北夏皇帝都動不得人,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侍女,北蘅煜又豈敢真的降罪于她?
還沒等南婉換完衣服,外面的慘叫聲突然停了。
只聽小玉略帶得意的在門外喊著:“王妃,她們暈過去了?!?p> 南婉心里腹誹,果然是嬌弱慣了,這點都扛不住。
南婉坐到梳妝鏡前,看著自己的頭發(fā)和妝容凌亂的不成樣子,便安排了小玉把她們拉出去,接著叫人為她整理梳妝。
入夜,北蘅煜剛走進王府,便聽見下人來報靈芝腿被打斷的消息。
“是誰打的?”
北蘅煜的臉有些陰沉,雖然平日里他也知道靈芝因為自己的寵愛在府里有些驕橫,自己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如今這般倒是不知是誰這么大膽。
來報的小廝顫顫巍巍的說道:“是,是,是王妃”
“哦?”
北蘅煜聽到后卻不似之前臉色那般,倒是饒有興致的勾了勾嘴角。
轉(zhuǎn)而對前來通報的小廝說:“既如此,便給她去請漢卞最有名的大夫來吧?!?p> “是”,小廝說完便退下了。
北蘅煜忽而撐開手里的折扇,轉(zhuǎn)頭笑著對安生說:“走,今夜去趟滿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