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也比了一個耶,她爸爸給她照了下來。
“叔叔,您來看也哥打比賽啊?”
“叔叔,我跟你講,也哥打比賽特別厲害?!?p> 陳也爸爸露出驚喜的笑容:“真的?”
“真的真的,現(xiàn)在是初賽,說白了就是虐渣環(huán)節(jié),要決賽才好看?!?p> “就是,也哥太帥了,跟個小豹子似的?!?p> 陳也爸爸又給陳也拍了兩張照片。
“叔叔是第一次看也哥打比賽吧?”
陳也爸爸微愣:“對啊,以前太忙了。”
“那您應該多看看,也哥在球場上特別自信,如魚得水?!?p> “我還記得高一我去看球賽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女生打籃球太颯了?!?p> “也哥人特別好的,球品也很好,不打情緒球,就是太小一只了,容易被人撞倒?!?p> “沒事兒,誰敢撞也哥,我們打回去,哈哈?!?p> “也哥,加油啊?!?p> 陳也爸爸正好拍到陳也三大步上籃的那一刻,她縱身跳起,把球送入籃球框,頭也不回。
球進了。
陳也爸爸特別高興的拍拍手掌:“也也好樣的?!?p> 這個初賽打了三天,過后兩天復賽,到?jīng)Q賽這一天太陽特別大,仿佛要過夏天一樣。
從附中南門吹來的風鋪在陳也臉上,陳也不輕易流汗的。只覺得有些熱。
陳也爸爸拿著一個小風扇,遞到陳也面前。
陳也無奈的笑著,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爸,現(xiàn)在才春天,小電扇怎么都安排上了?”
陳也爸爸看著相機里的照片,笑道:“這天兒太熱了,來的時候路過商店就買了,待會兒你媽媽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也要來。畢竟決賽嘛?!?p> 有幾個八班的同學給陳也捏肩捏腿,陳也說:“你們都混進來幾天了?待會兒被發(fā)現(xiàn)了?!?p> 胡正一副無所謂:“那大門開著的,也沒說不準三中學生進來啊?!?p> “就是,這學校還不如我們?nèi)心?,校園環(huán)境布置的中規(guī)中矩的,要我說啊,還是三中好。”
“說的對,不知道為什么要在附中舉行,這太陽曬的眼睛都睜不開?!?p> “我們?nèi)兄辽儆袃蓷澊髽钦趽踝〉模車€有銀杏樹,這鳥不拉屎的地方?!?p> 陳也聽笑了,指著圍欄外的楓樹:“人家那里還栽了一排楓樹呢,你們小聲點兒,待會兒被人附中的人聽見了?!?p> 上半場打的比較順利,領先十多分,下半場的時候不能輕敵,祈丹和陳也就上了一整場。
陳也被對手盯死了,還派了兩個人死盯陳也。
決賽這天球場圍的水泄不通,陳也聽不見場下的任何呼喊,只聽見籃球砰砰砰的聲音。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人群里,她好像看到了他的身影。
祈丹喊了一聲:“陳也,接球啊?!?p> 陳也立馬反應過來,拿著球往對方籃板下運去。
好在球沒進。
祈丹提醒她:“想什么呢?我們換場了鐵汁。”
“哦哦,抱歉啊?!标愐餐约一@板下跑著,眼睛盯著人群。
他很高很顯眼,陳也覺得自己不會看錯,他現(xiàn)在就藏在人群里。
祈丹的球又傳了過來,陳也被兩個人死死攔住去路,眼看陳也馬上就要起步上籃了,對方那個女生慌了,直接擋在陳也面前,一不小心絆倒陳也。
陳也跪在地上,膝蓋蹭破了,腳踝被扭到動彈不得。
陳也爸爸立馬取下相機遞給陳也媽媽,自己沖進了人群。
看到那一幕,陳也爸爸愣在原地。
少年早已沖進人群,把陳也背起來,一步一步的往醫(yī)務室走去。
陳也媽媽想跟過去,卻被她爸爸攔住了,只見她爸爸搖搖頭,一句話都沒說。
陳也靠在少年的背上,一句話也不說,她把頭埋下去,淚水浸濕了少年純白的襯衣,少年微微抿唇,只覺得這攤淚水一直浸到他的心里,冰冷中又夾雜著火熱,讓他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盛思卿輕聲說:“我發(fā)現(xiàn)我落不下你,就回來找你了?!?p> 陳也輕輕嗚咽著,語氣中藏著一絲絲怨憎:“你早該來的?!?p> 陳也不是很重,但盛思卿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內(nèi)心沉重的如同千萬斤的鋼鐵。
“初雪——”盛思卿又輕啟薄唇,“薛杰發(fā)過來的那兩張雪景你看到了嗎?”
陳也錯愕。
盛思卿又說:“是新城的第一場雪,雪人是我堆的?!?p> 其實陳也早該發(fā)現(xiàn)的,那周圍的場景是在國內(nèi),而薛杰現(xiàn)在身處國外,怎么可能回國特意堆一個雪人呢?
陳也撲在他的背上,一個勁兒的流著淚,無聲的哭著。
附中的風吹的很猛,驕陽也特別曬人,盛思卿背著陳也行走在人跡稀少的道路上,一步一步走的很沉重。
少年的頭發(fā)長長了不少,回到了陳也與他見到的那樣,這樣的他多了一絲溫柔。
秋天的景色適合分別,因為浪漫的秋正在策劃下一場重逢,春天適合重逢,初雪消融,百草重生,世間所有都是一片初生的模樣。
“老大,你知不知道你一聲不吭的就走了,讓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新城那么遠那么大,我要如何去那里找到你啊?”陳也的這句話帶著濃濃的鼻音,聽來還有一絲笑意,“但是我的老大還愛我。”
盛思卿跟著她說了下去,語氣依舊溫柔的像春風:“嗯,還愛?!?p> 陳也:“我考試進年段二十了,我去了小尖班,過年我還放了孔明燈,放了煙花,大年初一那天我還吃了湯圓,吃出了一枚幸運硬幣,對了,老大,成年快樂,永遠快樂……”
面對陳也報喜不報憂的喋喋不休,盛思卿心頭一擰,都快要滴出血來,他說:“也哥,對不起?!?p> 陳也笑道:“以后不許對我說對不起,不然我會生氣的,你沒有對不起我,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不需要對不起。”
盛思卿把陳也放在醫(yī)務室的小床上,校醫(yī)給陳也看看腳踝,盛思卿拿著棉簽碘伏給陳也清理膝蓋上的傷口。
“忍著點兒,會很痛?!笔⑺记渎赃^陳也含著笑意的眼睛,只見她搖搖頭:“我不怕痛,以前籃球隊的時候這些都是經(jīng)常的?!?p> 盛思卿抿唇,認真的給陳也清理傷口,她的腿很細很白,以前經(jīng)常穿寬松的校服褲子看不出來。
校醫(yī)給陳也正了正骨頭,疼的陳也皺皺眉。
“好了,傷口不要沾水,這幾天盡量不要劇烈運動?!?p> 陳也點點頭,看著盛思卿的臉情不自禁的又笑了,她說:“老大,我好像還擁有你?!?p> 盛思卿站起身來給她梳著頭發(fā)。
陳也的頭發(fā)長到可以扎起來,盛思卿很輕的梳理她的黑發(fā),認真的像是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
他說:“盛思卿永遠都是陳也的,會一直擁有?!?p> 陳也取下手腕上的兔子發(fā)圈遞給盛思卿:“我沒剪頭發(fā),還等著你給我梳馬尾?!?p> 盛思卿的手停頓了一下,繼而笑道:“好,以后的頭發(fā)都由我來梳?!?p> “你還欠我一頓酸辣粉。”陳也彎彎眼尾,扭頭看著他,“今天下午去嗎?”
盛思卿點點頭。
陳也先給她爸爸發(fā)條信息說先去外面吃飯,順道就回學校了。
陳也爸爸發(fā)了一個好字,又轉(zhuǎn)了點兒錢給她。
過了一分鐘,陳也又收到她爸發(fā)來的一句:〔請小盛吃頓好的,早點兒回學校,我和你媽媽先走了?!?p> 盛思卿背著陳也來到那條破舊的小巷子,看到的是那家酸辣粉店被燒光后的一片殘骸。
陳也皺眉:“去照相館問問。”
盛思卿背著陳也進了照相館:“老板,我想問問這酸辣粉店怎么被燒了?”
老板瞥了兩人一眼,嘆了一口氣:“年關失火了,里面的東西被燒的差不多了?!?p> 陳也忙問:“有人受傷沒?”
老板取出復印的身份證,又指著對面那條巷子說:“沒人受傷,只是店子被燒毀了,啰,往這兒去,店子被開在對面巷口處?!?p> 盛思卿又背著陳也往對面走去,陳也說:“很久沒來了,沒想到店里失火了。”
盛思卿:“嗯,還好沒人受傷?!?p> 酸辣粉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味道,只是環(huán)境變了一切都變了,之前和趙順薛杰盛思卿他們?nèi)齻€來,總覺得小店破舊,而現(xiàn)在就剩他們兩人,環(huán)境太寬敞明亮,只可惜沒有以往的意味。
“妹兒,你們又來了?”老板娘又在圍裙上擦擦手,“你們很久沒來了,是不是找不到我們店了?”
陳也笑著點點頭:“就是,本想著要來吃的,只是找不到了,今天才問問照相館老板,才知道你們把店開到這個巷口來了。”
老板娘樂呵呵的直笑:“你和帥哥還是跟以前那樣好啊,要高考了吧?”
陳也點點頭:“嗯,還有兩個月就高考了?!?p> “那邊兒有人來了,我先過去了?!崩习迥镉执掖业拿盍?。
“帥哥,能不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給我?我不要爺爺?shù)模鸵愕??!标愐踩绦Γf的一本正經(jīng)。
盛思卿摸摸她的腦袋:“人都是你的,還要什么電話號碼?”
陳也:“我籃球隊學姐說你長得帥,要我去問你電話號碼,給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