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暗悄悄的跟在北月身后走出了桃林,心里一陣緊張。
小姐今晚到底是怎么了,以前的小姐說話聲音都不敢太大,今晚不僅治住了柳茹是,還將二小姐用冰球砸了一頓。真是太解氣了!
但是,解氣歸解氣,小姐被砸了一下之后,性情變化如此之大,她也不知道這是好是壞。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鹿鳴正低著頭想事情,冷不丁的,撞到了北月身上。
“小,小姐……”鹿鳴揉著腦袋,滿是困惑的抬頭,“怎么了?”
北月負(fù)手站在她面前,冷冷看著她。
鹿鳴心里七上八下,“小姐,為什么這般看我?”
“我讓你還手,你為何不還?”北月心里不解氣,這丫頭也太慫了。
“粉菊她,向來是這樣的,也不是第一次了。”鹿鳴小聲道。
粉菊是二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向來在府里都是橫著走的,誰敢惹她。
北月點(diǎn)頭,“這樣啊?!?p> 隨后一抬下巴,“前邊帶路?!?p> 剛才為了不讓張曉蘭看出自己的異樣,硬著頭皮選了條路走,也不知道對不對。
鹿鳴握緊了手里的燈,“是?!钡椭^走到了前邊。
到自己的院子還有一會兒,北月在鹿鳴身后問道:“我以前,經(jīng)常被打嗎?”
額頭現(xiàn)在還疼著呢,想想就憋屈。
鹿鳴想了想,“也不經(jīng)?!?p> “不經(jīng)常,難道是偶爾?”
“不是……”鹿鳴聲音很小。
“那個柳茹是,為何難為我?”她可沒忘了那美人的冷漠樣子。
“都是那個沈佑青惹的!”不說這個便罷,一說起來鹿鳴就生氣。
“沈佑青……是誰啊?”北月搜了搜自己認(rèn)識的京城人士,實(shí)在想不起來有這么個人。
“小姐竟然把他忘了?!”鹿鳴驚訝回首,想了一想,又松了口氣,“忘了便忘了吧,也不是什么好人。”
鹿鳴猜測,自家小姐被花瓶砸了腦袋,想必是記憶受了損傷,趕明兒必須得找個大夫來看看了。
“那到底是誰啊?誰家公子?”
“不是京城人士,是青云學(xué)院的布衣學(xué)生,跟小姐一級的。”
“啊……青云學(xué)院!”北月頷首,自己怎么把這茬忘了。
青云學(xué)院作為大炎國文武百官實(shí)力儲備軍,已經(jīng)存在了近千年。
每三年一次選考,整個落塵大陸的人都擠破了腦袋的往里鉆。
選考分為文考、武考和文武雙修,一旦進(jìn)了青云學(xué)院,幾乎可以說是一只腳踏進(jìn)了大炎國的官場。
張曉靈懦弱成這樣,還能考進(jìn)青云學(xué)院?
不過再仔細(xì)想想,青云學(xué)院是比考試,又不是比打架,張曉靈資質(zhì)不錯,不對,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不錯。
就她剛才跟張曉蘭打了一架看來,是個潛力相當(dāng)大的法師。
只是性格太懦弱,不敢出頭,才屢屢被欺負(fù)。
“那個沈佑青,是怎么回事?”北月問道。
“沈公子不是,不是,跟小姐……”鹿鳴慫的話都說不利索。
“相好了?”北月打趣道。
“……”鹿鳴不答話。
“真相好了?”北月似乎聽到了一個別人的大八卦,“怎么相好的,都干啥了?”
“沒有,沒有!”鹿鳴紅著臉,小姐怎么這般不知羞,這話哪是亂說的,“沒有相好?!?p> “那是怎么回事?”北月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快說給我聽聽?!?p> “是柳小姐以為他喜歡小姐,其實(shí)小姐并不喜歡他的?!甭锅Q言簡意賅。
“害!”還以為多勁爆的八卦,北月失望的嘆了口氣。
主仆兩人說著話,就到了一處院落。
北月抬頭看去,拱形門上寫了“拂黎院”三個字。
“小姐,到了。”鹿鳴讓開身。
北月進(jìn)了院子,倒是清凈。
說得好聽點(diǎn)叫清凈,其實(shí)就是太靠近外圍,伺候的人又少,顯得有些荒。
“小姐回來了!”鹿鳴輕聲喚人來。
屋里立刻出來了三四個丫頭,看的北月眼花繚亂。
鹿鳴引著北月進(jìn)了主屋,立即叫人打了熱水來,伺候她沐浴,換了衣裳。
床早就鋪好了,鹿鳴將她按在梳妝鏡前,給她擦干了頭發(fā),這才讓她去床上躺下。
原來有丫頭伺候的感覺這般好。
齊北月在柔軟的被窩里伸了個懶腰,這一天,著實(shí)漫長。
她實(shí)在是累了,別的先不管,頭上的傷口也不那么疼了。剛才沐浴的時候,鹿鳴幫她簡單處理了一下。
想來這個張曉靈時經(jīng)常受傷的,不然怎么鹿鳴處理起來這么輕車熟路。
正想著,就睡了過去。
屋外的鹿鳴自己還沒顧上換衣裳,聽見屋里已經(jīng)沒了動靜,趴在門上聽了會兒,這才放心。
小姐被砸傷之后,不僅沒有像自己擔(dān)心的那樣變傻,反而還靈光了不少。
鹿鳴心里喜憂摻半,囑咐留下來守夜的小丫頭仔細(xì)聽著屋里動靜,這才放心去休息。
北月睡得很香,淡紫色的寶石隨手放在里枕邊。
黑暗中,紫色的光亮在寶石表面流動起來,片刻之后,歸于沉靜。
第二日一大早,張曉蘭果然如她所說,派人將一本煉金秘籍送到了拂黎院。
前一日再累,多年的習(xí)慣還是讓北月在清晨早早的醒了。
梳洗完,她到院子里逛了一圈。
整個拂黎院其實(shí)并不小,在張府的西北角上,頗為安靜。
因?yàn)闆]什么人關(guān)注,想來也是收拾的不怎么好看,這個落英繽紛的時節(jié),竟連一株花都沒有。
齊北月這般愛熱鬧的人,指揮著幾個小丫頭,將院子徹底清掃出來,她要種樹。
幾個人忙的不亦樂乎時,張曉蘭派的人來了。
一個梳著雙角髻的丫頭站在院子外邊喊:“五小姐,二小姐派我來送東西?!?p> 齊北月示意鹿鳴將她放進(jìn)來。
小丫頭一進(jìn)院子,就見幾個丫頭小廝在哼哧哼哧的干活。
而向來柔弱的五小姐,則搬了個藤椅,坐在廊下,翹著二郎腿頗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干活。
形不正坐不端,難怪太傅大人不喜歡她。
小丫頭低頭想。
“東西呢?”北月不看她,手里端著個茶杯,慢慢喝茶。
小丫頭拿出一本書,單手舉著,“在這?!?p> 北月瞄她一眼,“鹿鳴?!?p> “是?!甭锅Q在她身后應(yīng)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