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
顧冬棋猶疑片刻，還確定被陰森氣息包圍的人正是白玨沒錯。
他不常在白日進宮，見到他也是難得。
顧冬棋趕緊抱著顧元迎上去，堵住了白玨的路，“白大人！哎呦！這不是白大人嘛！”
白玨沉下眉眼，定住腳步，居高臨下，“顧大人？”
顧冬棋見到鮮少進宮的白玨，似是樂開了花，完全忘了自己剛才還在為自己的兒子悲痛欲絕。
“是我是我！”
白玨斜倪一眼，面若冰霜，“一早便聽見登聞鼓，原來是顧大人進宮了?？磥碜蛱祛櫾馗?，好生熱鬧。”
顧冬棋賠笑道：“都是些家事，我那個不中用的侄女顧婉卿，昨兒個給白大人添麻煩了?！?p> 白玨看了看顧元，道：“他受了重傷，不該隨你奔波?！?p> “我們也是沒辦法啊，顧婉卿她欺人太甚，我只得帶著顧元來求皇上做主?！?p> 顧冬棋說著又擠出來了幾滴眼淚。
白玨眉心不露痕跡地跳動了一下，眸色暗如深淵。
顧冬棋趕緊轉換話題，“對了……白大人，什么時候上顧府提親?。磕洗味即饝狡帕?，那個……我家女兒也不小了，您看看，
“提親？”白玨有一絲疑惑，后而立刻反應過來，忍不住一聲冷笑。
他嘴角挑起一點弧度，似笑非笑，深眸難測，“急什么，和顧家結親，是遲早的事兒?！?p> “是是是，可是……”
顧冬棋后面的話還沒說完，白玨就已經(jīng)拂袖離開，前往殿內了。
“這個人還真是叫人害怕，看來我回去要給顧曦多備些嫁妝，否則別悔婚了……”
顧冬棋心里盤算著，悠悠離去。
……
殿內。
白玨頷首行禮，面色尤為平靜。
“皇上，臣來了?！?p> 皇上將臉從手掌心抬起來，看見白玨風云不驚的表情，怒道：“一個山神祭祀出了這么大的亂子，你說，是不是太子的主意？！”
白玨點頭，“是?！?p> “廢物！”皇上將手邊的茶杯摔出，“誰讓你們擅自做主和禮部換人的？！”
白玨下跪，雙上奉出奏折，“請皇上看完臣的折子，再做定論?！?p> 內侍接過白玨呈上的折子，遞給皇上。
皇上打開，開始逐字閱讀。
直到看完，皇上那緊皺的眉頭才舒展了一些。
內侍上了杯降火的清茶，皇上的情緒終于平靜了許多。
合上折子，皇上問道：“原來這些年失蹤的人，都是被村民所殺，大火也是他們自己放的？”
“是。從以前他們就隱居至此，殺了我們很多人?！?p> “難道我們真的因為每年祭祀的新娘，從而會惹怒山神嗎？”
白玨抿嘴，沒有回答。
皇上思慮半晌，道：“來人，請朱雀天師過來。”
白玨在殿內等了許久，朱雀天師才姍姍來遲。
“皇上萬福?！敝烊柑鞄熜⌒幸欢Y。
白玨立在他身旁，目光不挪半寸。
朱雀天師抖了抖拂塵，對著白玨的余光微微一笑，卻沒迎來任何好臉。
白玨仿佛用周圍迫人的寒意對天師在說：若敢胡言，定要你命！
皇上將白玨折子中寫下的來龍去脈給了朱雀天師。
天師看畢，道：“看來歷年山中動蕩，是由村民所為，并非和南炎有關系?！?p> 皇上浮現(xiàn)欣喜之色，“天師的意思是，山神震怒，是因為村民濫殺無辜，并不是怪罪我們南炎有什么不周之處？”
“是。”天師點了點頭，“昨夜大火之后，本尊請神算卦，知曉山神元神已經(jīng)飛升，不再徘徊于林間。故而，村民們跳入火海，以身祭山，才讓山神平息了怒火?！?p> 皇上聽后，喜笑顏開。
旁邊的內侍也送了口氣，從早晨皇上就為此事處罰了不少禮部的人。
白玨看向天師，“天師神通廣大，所求之言能上達天聽，怎么先前沒有算出，山神震怒是村民所為呢？”
天師笑道：“白二爺殺人無數(shù)，哪里又曉得，凡人是不能過于窺探天機的?！?p> 白玨靠近一步，低聲道：“看來，我在天師眼中，不算是凡人了？”
皇上未察覺面露笑容的兩人正在言語交鋒，問道：“白玨，看來太子是早有預料山神發(fā)怒的原因，才讓你前去調查的？”
白玨猶疑，最終還是答道：“是……”
“不錯不錯，太子平時看起來不大機靈，辦事優(yōu)柔寡斷，沒想到這次的大事卻處理得不錯。”
皇上對太子的夸獎，讓白玨的嘴角放松了一些。
天師瞧了眼白玨，立刻又補充道：“不過皇上，山林燒毀大半，實屬不該。看來當初不該讓綰青將軍前往跟隨的?！?p> 這句話，再次提醒了皇上顧婉卿是鬧事的罪魁禍首。
皇上方才好不容易欣喜的神色，又開始煩惱起來，“這個顧婉卿，的確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朕看，不如將她……”
“皇上！”白玨忽然一笑，打斷了皇上的話。
他合手，又呈上一份快報，“皇上，龍城遭到襲擊。此事還需要交給綰青將軍處理?！?p> “龍城？”
皇上拿過快報，極小的字讓他瞇起眼睛。
提起龍城，一直是南炎懸而未決的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