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曦聽顧青沒有半分為她這個姐姐求情的意思,當即黑了臉,“顧青……你是讓我去死嗎?”
“那還能怎么辦?難道你只能撇下我們去享受大富大貴,就不能替我們擋下一次災禍嗎?更何況……更何況你成了侯府的夫人,我們家也能跟著沾點光呢……是死是活又有什么關系……”
顧青的聲音因心虛越來越小,卻一點都不影響她將心里話都說出來。
顧曦緊咬下唇,想翻臉又不敢。
她將求救的眼神投向顧婉卿,卻發(fā)現顧婉卿根本沒看她。
顧婉卿斂去方才憤怒的神色,平靜地望向白玨。
好像此刻她若是大怒起來,就正中這貨的下懷了。
白玨稍稍瞇起眼睛迎上顧婉卿的目光,饒有興味地笑著。
又是這種笑!
顧婉卿眉毛瘋狂跳動一下。
白玨見狀,不僅不收斂,還將整張臉都轉過去對著顧婉卿,他半張臉逆光,猶如女人般白皙的肌膚透得發(fā)亮。
站在那里,看似云淡風輕,卻著實有種睥睨天下的姿態(tài)。
“怎么?將軍生氣了嗎?”他揚眉問道。
顧婉卿憋瘋了,這里可是她的地盤!
不等顧婉卿出手,玄茗已經甩出來大刀,沖著白玨去了。
楚豪似乎早就知道這一刻,哈哈一聲,迅速跳了出來。
兩個大刀相交,如驚雷刺耳。
玄茗衣擺飛揚,怒色道:“滾開!手下敗將!”
聽聞手下敗將四個字,楚豪有些不開心了,“姑娘家的,休要狂妄!”
白玨帶來的人,也都拔出刀劍,顧府瞬間被武器給團團包圍了。
顧青和顧夫人嚇得早已抱在了一起。
顧府雖有自己的護衛(wèi),但是誰都知道,怎可能敵過白二爺的精銳部隊。
況且,府門外還圍著一圈人呢。要是誰敢動手,直接就頭顱給削了!
“不得對婉卿將軍放肆?!?p> 白玨擺擺手,這些人才放下武器。
楚豪收回大長刀,差點讓玄茗摔了個踉蹌。
白玨道:“聘禮已經送到,十日之后是吉日,侯府的人會過來收尸,哦不對,是過來迎親?!?p> 顧曦差點就原地暈倒了,又懼怕又憤怒。
顧婉卿低吼,“白玨!你不要過分了!此事若是被皇上知曉……”
“被皇上知曉又如何?”白玨打斷她,邪魅一笑,“我想得到的人,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即便是皇上,也不會阻止我?!?p> 如此狂妄張揚的話,只有白二爺才敢說出口。
他黑眸似深淵地獄,能吞噬天下。
“諸位,告辭?!?p> 白玨只朝著顧婉卿的方向小鞠一躬,略表紳士。
然后帶著楚豪,腳步踏著狂烈的日光,從容地離開顧府。
只留下那金光燦燦的聘禮,還有巨大的楠木棺材陰森地躺在大堂。
……
三更天。
顧婉卿穿著夜行衣,在炎安城的屋頂上飛躍、穿梭。
她如黑夜蝙蝠,悄無聲息來到侯府。
侯府是白家的家宅,龐大輝煌,院落房屋眾多,長廊和亭臺成數相連,猶如迷宮。
更重要的,是這里有重兵把守,顯得莊重嚴肅。
顧婉卿將面罩摘下,大口呼吸著空氣。
“一個、兩個……二十個、二十一個……”
她瞇眼數著各個門口守衛(wèi)的數量。
果然是多!侯府還真是大手筆,簡直像軍機重地。
一個時辰前,顧曦哭著求顧婉卿救救她,無論是什么方法。
而顧青和顧夫人的意思是,既然不能抗衡,就只能妥協(xié)。
犧牲一個顧曦,總比讓全家都喪命的好,白二爺是絕對不會開玩笑的,他鐵定動真格。
那還不如選擇讓顧曦去死,全家得富貴的方法。
顧曦的表情,想和這妹妹和這娘親同歸于盡的想法都有了。
家里亂成一鍋粥,顧婉卿也不能視而不見。
并且,她覺得白玨有古怪。
所以她安慰了顧曦:姐姐放心,我即刻潛入侯府,如若白玨不改主意,我就替姐姐殺了他,絕不讓他傷害姐姐。
顧曦也眼含熱淚,一再囑咐顧婉卿要照顧好自己。
此次潛入侯府非比尋常,她沒帶任何人,只能自己完成。
顧婉卿蹲在遠處的大樹上,打開玄茗給她畫的地圖,標注了白玨所居住的屋子。
不過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探查侯府時,玄茗也說這里十分困難。白玨狡猾,除此之外,府邸還居住著他的父親——顧侯爺。
包括白玨的哥哥白凌,同樣身居要位。父子三人幾乎就掌控了一半的朝中勢力。
白府自然是個連蒼蠅都不好飛進去的地方。
“東南方,東南方第二間……”
確認好方向,顧婉卿戴好了面罩,跳入侯府上空的黑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