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龍城陷阱(三)
顧婉卿撐大雙眼,臂上肌肉鼓起,“你沒看見我身后的戰(zhàn)士們嗎?他們不是敵軍!快開城門放我們進(jìn)去!燕國很快就有援兵了!”
顧冬棋心有余悸,但是看顧婉卿仍舊不服輸,“你不是威風(fēng)八面嗎?把援兵一起剿滅,不是正好立功了嗎?”
顧婉卿怒目相視,“這都是活生生的命,豈能讓你胡來!”
顧冬棋輕蔑道:“你又沒有打贏過勝仗,憑什么說我胡來?”
顧婉卿本想下令砸城門,但是如果城門失去控制,那么接下來到達(dá)的敵軍援兵就會直接破城。
狂風(fēng)凌亂,顧婉卿回頭,已經(jīng)聽見了遠(yuǎn)處燕人成群的馬蹄聲。
沒過多久,燕人們的吶喊聲重新振作,如海浪翻騰般再次襲來,將顧婉卿的軍隊(duì)包圍在城下。
城門上的顧冬棋冷笑著,舉出兵符,命令道:“放火箭!”
這次是名正言順除掉顧婉卿,并且將功勞歸功到自己身上的好機(jī)會,要是錯過,以后再不可能有這樣機(jī)會了。
火石和利箭飛出,不分?jǐn)澄?,龍城四周逐漸被火光包圍。
顧婉卿的紅衣身影融在大火中,和敵軍廝殺在一起。
而顧冬棋見局勢不妙,早就帶著手下的衛(wèi)兵逃走了。
后來,天上烏云滾滾,沒有半點(diǎn)月光。
當(dāng)大雨澆熄之后,龍城的周圍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
炎安城,驟雨疏狂。
深夜的侯府被巨大的雨聲包裹。
驚天悶雷,將白玨從睡夢中喚醒。
他猛地睜開雙眼,還是坐在書案前,手里方才抓著寫字的筆,已經(jīng)掉落在白紙上,散成一團(tuán)糊墨。
白玨嘆口氣,十分惋惜,一張好字被徹底毀了。
夢中讓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推開窗,只有雨聲,沒有風(fēng),悶熱得很。
屋內(nèi)燃著明亮的燭光。
離白玨書案的不遠(yuǎn)處,兄長白凌和太子容鶴仍在下棋。
容鶴是侯府的常客,每每都是來找白凌,也會和白凌待上許久。
對弈品畫,無話不說。
只是這次白凌的寢屋被父親占用了,所以容鶴和白凌就來了白玨這里躲清靜。
白凌落下最后一顆黑子,“太子殿下,你此步走錯了,一個低級錯誤,就有可能全盤皆輸?!?p> “呀,是我大意了。”太子容鶴回過神,哈哈一笑,絲毫沒有為輸了棋而影響心情。
白凌頭戴銀發(fā)冠,即便深夜也是穿得一絲不茍,面前的茶杯、折扇和鞋履,都端端正正地放好。
他收回衣袖看向容鶴,雙眸淺笑,“還下嗎?”
“不下了不下了,外頭的雨聲擾得心里煩躁?!?p> 容鶴打開折扇驅(qū)散熱意,額前碎發(fā)飛舞,白衫的領(lǐng)口也微微張開,被汗?jié)窳艘唤亍?p> 這樣看去,他毫無皇宮貴族的模樣,反而像個悠閑的普通人家子弟。
白凌無奈一笑,將棋子一顆一顆地收拾好。
“太子要學(xué)會專注,先生不是教過很多次了嗎?如果累了,我派人送太子回宮吧。”
容鶴看了眼白凌,直接躺在了軟墊上,側(cè)過身偷瞄著他,道:“不想回宮,就想待在你這里。”
白凌收拾好棋盤,穿好鞋履,走至容鶴身邊,規(guī)勸道:“若你不是太子,你就是住在這里都無妨??傻钕逻€是要回宮的?!?p> “是啊……誰讓我是太子呢。我如果不是太子就好了。是吧白凌?”
容鶴的眼中有一絲期待和憧憬。
白凌皺了皺眉,似有些不滿,“別胡說了?!?p> “咳咳?!?p> 白玨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暗自給了他們一個白眼。
這個屋子畢竟還有他呢,兩人顯然是沒有將他放在眼里的意思。
而且這還是他的寢屋。
白玨走過來道:“殿下如果不是太子,那兄長可就不能在殿下身邊輔佐了?!?p> 容鶴聽后坐直了身體,雙眸低垂,有些失落,“那也是。我若不是太子,白凌也不會安心坐在這里下棋?!?p> “白玨?!卑琢栌行┴?zé)怪地看著他,“太子和我從小一起長大,既是君臣,也是摯友。”
白玨只是認(rèn)錯般地點(diǎn)點(diǎn)頭。心中卻知道,和兄長一起長大的的確是太子,并非他這個弟弟。
門外傳來急迫的敲門聲。
白玨應(yīng)聲讓他進(jìn)來,楚豪神色慌張道:“主子!”
白玨負(fù)手而立,沉下臉,“慌慌張張的做什么?太子殿下還在這里?!?p> 楚豪擦了擦額頭上的雨,立刻行禮,“殿下、大少爺萬福?!?p> 容鶴讓他平身,順嘴問道:“都深夜了,有何事?”
楚豪為難地看了一眼白玨。
白玨道:“太子不是外人,但說無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