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欲言又止的話
她在后,他在前,看不清他的神情。
風(fēng)停住,黑色衣袂垂泄而落,身形怔住不前。
顧婉卿盯著他的背影,心跳驟然變快,不知在緊張什么。
見他不答,她又問了一遍,“我們認(rèn)識嗎?”
良久,白玨回頭。
夕陽橙光泛濫,湖面光倒傾瀉而出,映著白玨的側(cè)臉如冰川剎那融化了棱角般的溫柔。
“何以這樣說?”白玨反問。
顧婉卿柳眉微蹙,頓了頓,輕啟朱唇,“如果不是認(rèn)識,你為什么這么相信我?”
雖說她的確有若紅和把柄在白玨手上,但這不足以成立白玨對她放松警惕的理由。
涉政、黨派,這些都是旁人絕口不會提的事情。
他對東宮盡心,更不會拿太子的前程開玩笑,隨意和一個才認(rèn)識不久的女將軍說這些。
白玨凝望她期盼又好奇得到答案的眼神——
“是?!?p> 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一個字的回答。
顧婉卿的心跳加快,她抬手按住胸口,暗叫自己冷靜。
“哪里相識的?什么時候的事情?”
她急切的二連問。
她的記性并不差,從小到大的心智更是有別于正常人,所以兒時到今時的大大小小之事,她都會記得一清二楚。
可是她的記憶中卻沒有白玨這號人物,更是沒有見過這張俊雅悠然的容顏。
白玨的唇瓣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道:“你無需在意這些。”
若不是她自己想起,便沒有意義。
若是她忘了,他也能接受。
“可是——”
“將軍,走吧?!?p> 他說著,微風(fēng)輕起,有些迷離雙眼,神態(tài)一如往常。
顧婉卿跟上他的腳步,兩人的身影如窗紙上迷糊的剪影,逐漸消失在湖畔。
……
夜晚,顧婉卿洗漱完畢前往書房。
顧府書房原是顧冬棋使用,如今他已不在,顧婉卿便將公務(wù)有關(guān)的書籍和信件都搬來書房。
玄茗將最近龍城的情況做了匯總,和顧婉卿商討了許久。
三更天,顧婉卿攤倒在床上,無精打采。
玄茗正要退下,顧婉卿問道:“玄茗,你跟了我多久?”
“整整十年了啊,將軍是在考驗我的記性嗎?”玄茗嘻嘻笑道。
“是啊,十年了……”顧婉卿若有所思,又問,“你以前見過白玨這個人嗎?”
玄茗搖搖頭,“怎么可能見過,他向來神秘,這次能打交道也是因為意外?!?p> “那,難道是我八歲之前的事情嗎?……”顧婉卿獨(dú)自喃喃著。
“將軍說什么呢?是不是白玨追問關(guān)于顧府的事情了?”
“沒有,他什么也沒問。對顧曦更是只字未提?!?p> 顧婉卿至今只搞明白了一點,若白玨和她以前認(rèn)識,那他提親顧曦的事情就真的是故意而為之。
他必然不是真心求娶。
但目的是什么,她真的想破了腦袋都想不到。
假設(shè)白玨的目的就是讓顧婉卿幫他辦事,那么分析至此的每一步,從抓住若紅開始,就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白玨的計劃之內(nèi)了。
所以,他是算準(zhǔn)了她會因為顧曦姐姐的事情,被逼無奈去刺殺他,然后抓住若紅做人質(zhì)嗎?
顧婉卿打了個寒戰(zhàn)。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可能算得這么準(zhǔn)。
再說,他憑什么能猜中她的心思和行動?
“可惡可惡可惡!”
顧婉卿用枕頭捂住自己的臉,在床上煩惱地打滾著。
玄茗目瞪口呆,趕緊拉門退下了。
將軍近日,一定是累壞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