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許久不曾這樣安靜。
顧婉卿眼下沒有公務(wù),便在院子里練習了兩天的劍術(shù)。
尤其是新到手的軟劍,用起來快準狠,十分得心應(yīng)手,平時可藏于腰間,不會引人注目。
閑暇時,顧婉卿午飯過后會睡一個多時辰。
她吩咐玄茗守著,最近多事之秋,難免不太放心。
午后陽光慵懶,透過窗紙化成如月光般柔和的光線。
半夢半醒間,顧婉卿床邊的帷幔被人輕輕牽起。
顧婉卿翻個身,吧唧兩下嘴,“玄茗……我渴了……”
床邊的身影遞過來一杯水,她半瞇著眼睛,摸索著捧著水杯的手。
心里奇怪著,玄茗的手什么時候變大了。
喝了幾口水,顧婉卿清醒了,視線也清晰了。
“噗!——”
顧婉卿剛剛還沒完全吞下去的水,一口全噴了出來。
白玨甩開折扇遮在臉前,水霧散開,通通被扇面遮擋住。
他緩緩扣下扇子,眸若點漆,淺笑悠然,“將軍醒了?”
顧婉卿散下的頭發(fā)攏至肩膀一側(cè),像瀑布般垂泄,但此刻已經(jīng)快炸毛了。
萬幸萬幸,她沒脫衣服睡午覺。
她用力地擦掉嘴邊的水,就像擦掉內(nèi)傷嘔出的血。
“你怎么進來的!”
“自然是從正門進來的,不敢打擾將軍睡午覺,就輕聲了一些,一直守著將軍睡醒?!?p> 顧婉卿第一次聽人把私闖民宅說得這樣清新脫俗!
她火冒三丈,“玄茗?。?!”
門外某個地方的玄茗感受到了將軍不同尋常的聲波,拔腿趕來。
她手里還拿著沒有吃完的甜糕,進了屋之后愕然道:“將軍!……他怎么在這里?”
楚豪從玄茗身后腳步輕快地追過來,但是又不敢進將軍的閨房。
他站在門口笑嘻嘻道:“玄茗姑娘,你怎么吃了一半人跑了?”
顧婉卿一副徹底敗給她的表情,“玄茗啊……”
白玨疊腿坐在床榻邊,“進貢的甜糕,拜訪禮,給將軍留了一份口味最好的?!?p> “我不愛吃甜的?!鳖櫷袂洳荒蜔?。
“將軍,我……我不知道白二爺也進來了。我開始只看到這個小子一個人!”玄茗慌慌張張,將手里的甜糕丟到楚豪懷里,“你們調(diào)虎離山!”
“你這么瘦,哪里是虎。笨!”
“我、我殺了你??!”
玄茗追著楚豪跑遠,兩個人在遠方斗了起來。
白玨看向門外,對楚豪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
顧婉卿臉色由白轉(zhuǎn)青,真的快要吐血了。
她撩開薄被,光著腳丫在地上找鞋。
憋著一股氣,她蹬了半天就是穿不進去,就像和鞋子置氣一般。
吧唧——
右腳崴了一下。
“嘶……”
顧婉卿頭頂冒青煙,想掀桌!
也不是說多疼,但整個過程她顯得很呆,還被旁邊絲毫不回避目光的白玨給全程看著。
“你來到底是做什么的?有事快說!”
有屁快放,她真的怕自己一拳頭打飛白玨。
她要彎腰撿鞋子的時候,手腕被一只大手扣住。
白玨環(huán)住她,將她向床榻里側(cè)挪了挪。
壓過來的胸膛有一股清淡的藥草味,還有殘留在衣服上淡淡的檀香味。
這兩種特異的味道交織著、纏繞著,讓她忽然不知所以,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