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珠,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奪眶而出,滾下面頰,滴在他心愛之人的身上,
阿顏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叫喚,無力地靠在他的懷里,眼皮卻在打架,她氣若游絲道:“阿漠……我在呢……對不起……”
李漠哽咽著捧著她柔軟的臉頰,道:“你不能死……你答應(yīng)我的事還一件都沒有做……堅持住好不好……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聽到?jīng)]有……我的公主殿下不要拋下我……”
他這一刻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肝腸寸斷,什么叫心如刀割,撕心裂肺的疼意蔓延至四肢百骸,
阿顏努力地睜大眼睛,看著這個哭得稀里糊涂的心上人,似乎想把他印在腦子里……生生世世,
她扯動嘴角,拉出一抹淺淺的傻兮兮的笑意,依然氣若游絲道:“阿漠照顧……好自己……還有……還有……我愛你……”她緩慢地閉上眼睛……
李漠承受不住失聲痛哭起來,卻也不肯罷休在她身上亂點,把她的周身的穴位都封住,依然不罷休的給她輸入真氣。
突然他不知道被什么給吸住了眼球,直愣愣地盯著前方。
寒梅山莊,落日西下,紅霞萬丈,千里雪飄,萬里冰封,漫山遍野的寒梅爭相怒放,賞心悅目,
嬌艷欲滴,耀眼奪目,高潔的紅梅,傲立在枝頭,幽香縈繞著這片大地,撲鼻而來,沁人心脾,如夢似幻。
梅林深處,幽靜的涼亭,冷風(fēng)輕輕吹過,帷幔輕輕搖擺著,悠揚的輕聲從涼亭里轉(zhuǎn)出,有人影晃動,
涼亭里溫暖如春,有一男一女,有一酒一琴一桌子。
男子俊臉冷硬,盤膝而坐,面前是一把古琴,古琴通體發(fā)灰,好像是被人常年的擦拭,導(dǎo)致由黑發(fā)灰,
他手指輕輕勾挑琴弦,悠揚的琴聲從他的指腹下流出婉轉(zhuǎn)動聽,他一抬眸赤瞳瀲滟,破布袈裟都難掩姿容,
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女子輕紗漫舞舞,姿態(tài)輕盈柔美,她濃妝艷抹,額眉描畫著一朵盛開的梅花,
抹胸長裙,腰肢不盈一握,酥胸半露,舞姿優(yōu)美輕盈,媚眼如絲,回眸一笑對他一笑,百媚眾生,他微微皺眉。
女子細(xì)腰、美腿、天鵝頸、鵝臉蛋美得不可方物,她迎風(fēng)舞動甘比風(fēng)云煙云樓的當(dāng)家花魁:蒂姬。
是個男人看了都會化身成猛虎撲過去,把她吃干抹凈,可惜和尚的赤瞳里沒有一絲波瀾,又好似帶著點不悅。
他依舊不緊不慢地?fù)芘那傧?,梅林中花香撲鼻,酒香四溢,悠揚的琴聲飄揚在山谷里,
和尚突然開口道:“停下——去看看”聲音如同淬了冰。
女子動作一僵,桃花媚眼眼中帶著沮喪,看著他那漠然的神色,又施施然地恢復(fù)了狀態(tài),但還是不情愿地小聲嘟囔道:“瞎湊什么熱鬧……”
和尚焚寂凌冽如刀的目光掃過自家妹妹,冷聲命令道:“去換衣服——”
梅婉琳剛悻悻地閉了嘴,一聽他這話頓時就不樂意了,說道:“干嘛,嫌我丟人現(xiàn)眼,那你還來認(rèn)我做什么?”
焚寂俊臉一沉,赤瞳涼颼颼的看著她,壓迫力十足,道:“不為什么,缺錢?!彼痪o不慢的將琴包裹好,
梅婉琳一聽,頓時怒火高漲,立馬諷刺道:“焚寂大師,要飯也要看看方向,我寒梅山莊可不是什么耗子都收留的”她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驕傲的看著他。
原來她就是雪中客棧店小二說的那位“人美心善的——寒梅山莊莊主?!?p> 焚寂可是五岳寺出了名的唯我獨尊,一旦有質(zhì)疑之聲,他非得把你抽得屁股開花不可,這也把五岳寺攪得雞犬不寧這就不說了,
被方丈給趕下山去化齋,過程能寫本心酸史了……他把過往的“豐功偉績”都壓在心底,再次寒聲道:
“去換衣服,一會兒人走了,本僧非……削了你不可?!?p> 梅婉琳見他神色不似作假,終于淚奔了……焚寂滿意一笑。
一個黑夜閃進(jìn)涼亭里,他搓搓手說道:“你真要去趟這灘渾水?”他聲音有些蒼涼,但面相卻是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
焚寂不置可否道,給她斟酒一杯梅花酒道:“怎樣,有消息了嗎?”
少女抬眸看向焚寂,差點被他的赤瞳給嚇了進(jìn)去,她有點慌亂地拿起酒,豪爽的一骨碌的喝了下去,擺擺手,才到:
“別提了,那赤焰鋒簡直就是人間煉獄,我在那里蹲了半個月,喂了半個月的蚊子,一個鬼影都沒看見,不過我倒是在赤焰鋒外圍發(fā)現(xiàn)了十幾具尸體,有獨屬于凌霄閣的標(biāo)記。”
焚寂赤瞳一斂,若有所思道:
“那日我在燕城官道上歇腳,那時是清晨,并沒有聽到任何的聲音,而她手下的人卻是在那個時候趕去赤焰鋒的,難道是……”
“焚寂大師——出發(fā)了。”梅婉琳換好衣服就趕緊回來了……
寒梅山腳下,李漠回想了一下,這瓷瓶好像是從老板娘的身上掉下來的,能隨身攜帶不是毒藥就是救命的藥,他輕輕放下阿顏,
撿起雪地里的瓷瓶,上面雕刻著一排小小的字是“還我命來”,他拔出瓶蓋奇特的清香,
迎面撲來,他只感覺心曠神怡,又細(xì)細(xì)聞了聞有好幾種能療傷的草藥,突然他眼睛一亮,
心底有一個聲音響起來他“幽冥靈芝活死人肉白骨”不難發(fā)現(xiàn)氣海內(nèi)已經(jīng)被填滿,他墨眉緊擰,在心里衡量半刻,
他輕輕道:“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他回到原處,將瓷瓶輕輕的放在阿顏秀挺的鼻尖下,心里暗暗祈禱……
阿顏起初并沒有反應(yīng)……
李漠突然不敢去觸碰她,但還是解下衣衫,試探著給她套上,慢慢地縮進(jìn)雙臂,將她緊緊的摟住懷里,
摟著她還有余溫的身體才松了一口去,看著地上的四具尸體,終于想起了收尾工作,
嘴里喃喃自語道:“蘇老,對不住了……”他輕輕地扒拉開衣服,在阿顏和腰間取出信號彈……紅霞萬丈的天空中增加了一朵耀眼奪目的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