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一行人來時雄赳赳氣昂昂,走時傷痕累累灰頭土臉。臨走時阿顏告訴自己:以后還會再來。她最后看了一眼無人坡,這個讓她覺得異常熟悉的地方,異常的酸澀在心里蔓延,找不到根據(jù)。
清晨,雪山之巔。
“我怎么會在這里?被綁架了?獻祭??”
李漠從一塊平旦的大石頭上醒來,看著蓋身上枯樹枝,不知所措,茫然無措片刻之后才猛地跳了起來,抖落身上枯樹葉,掃視了一下四周,見沒人才松了一口氣。
跳下大石頭,腳步踉蹌的走了幾步,然后一臉懵逼的看著眼前陌生的環(huán)境,腦子一片空白。
灰白色的天空,好似伸手就能觸碰到軟綿綿的白云。輕盈的風吹打著枯樹枝、枯草,發(fā)出咔吱咔吱清脆的響聲,混合著不明生物的鳴叫聲,好似清晨的交響曲。
清風追動李漠的發(fā)絲,如果不是因為時機不對,李漠一定會撫琴彈奏一曲,因為實在是意境太美了,一覽眾山小……
李漠深呼吸了幾下,冰涼的空氣,直接涼進肺里,把李漠冷得一激靈,腦子才清醒了幾分。
這時他才察覺到自己穿得有多單薄,一件尋常的黑色錦衣,還是破洞漏風的錦衣,還有肩膀上不知道刮到哪了,劃痕裂開能看到里面白皙的皮膚……
李漠趕緊驅(qū)動內(nèi)力御寒。只是經(jīng)脈隱隱作痛是怎么回事?不會是中毒了吧?……吾還好,有驚無險。
“咦這是什么?”李漠狐疑地看著自己的腳下。
如被鋪了一層銀白鵝毛的雪地里,被幾條縱橫交錯的痕跡破外了美感,很深,好似被重物壓出,如果非要打個比方,那大概就是三個車輪一起滾動帶出的痕跡。
李漠盯著那幾道痕跡仔細揣摩了一會,腦子里思考著:我為什么會在這里?阿顏怎么樣了?酒樓里是不是亂套了……
想了一會才認真的看著地上的痕跡:咦!為什么這么眼熟?這是綁匪留下的痕跡?李漠絞盡腦汁的想著,一邊圍繞著痕跡打轉(zhuǎn),可惜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不合時宜的聲音就響起“咕嚕咕?!倍亲訜o奈的提醒著他的主人該進食了。
李漠無奈地摸摸扁扁的肚子,終于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前胸貼后背”了,他屈強的在山頂上滯留了一刻鐘之后,確定沒有人的蹤跡之后,果斷選擇下山:
綁匪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俘到這來,肯定有兩把刷子,還是走為上計。
冬季里山谷陰冷潮濕,山路崎嶇不平,行路艱難,清晨的露水打濕了李漠的褲子,李漠的心又涼了半截。他有一個大膽的猜測:綁匪想凍死他!!
三個小時之后,李漠終于從高聳入云的雪山之巔爬了下來,中途因為體力不支,摔了幾次,膝蓋都磨破皮了,俊美出塵的臉也被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口子,鮮紅的傷痕更襯臉白如紙,汗流浹背,李漠已經(jīng)把綁匪的祖宗十八代給問候了一遍?。。?p> 此時李漠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急促的喘著氣,疲憊的因子盤旋在四肢百骸,又餓又累又渴,李漠都不想動彈了,腿肚子的肌肉都在抽搐,狼狽得不行。
荒郊野外,荒無人煙,李漠覺得自己狼狽的可以淚流滿面嚎啕大哭了……
“阿顏……”李漠輕輕咀嚼著這倆個字,思念盈滿心頭:
“也不知道阿顏那里怎么樣了,不知為何?總有一股不詳?shù)念A感?!崩钅紒y想了一會,繼續(xù)踏上了征程。
……
清晨,微涼。
經(jīng)過一個晚上馬不停蹄的長途跋涉,阿顏等人終于出了無人坡,到了三十里之外的大峽谷。
常青樹松柏高掛在兩旁的峽谷上,樹枝愜意的隨風搖擺著,峭壁光滑得如一面鏡子。峽谷之中只有白、綠兩種顏色。
“踏踏踏……”三匹馬拉著玄鐵籠穿梭在峽谷之中。
一晚上過去十二銅人已經(jīng)全部蘇醒,此時正盤旋打坐。而龍影則是發(fā)起了高燒,以往病態(tài)蒼白的臉頰,此時紅通通滾燙得好似要爆炸一般,之前眾人手忙腳亂的給他進行物理降溫,
可惜因為是他練習玄冰神功這種極寒功法的緣故,本身體溫就異于常人,想要物理降溫何其難,有好幾次命懸一線,阿顏不得已渡了些真氣給他。情況才有點好轉(zhuǎn)。
此時梅婉琳正在照顧龍影。
阿顏自從用真氣給龍影療傷后,就一直坐在車頭,眼神難得空洞。耳畔聽著十二銅人低語討論,她心緒也是起伏不定,趕了那么久的路,連一個村莊都沒見到,真不知道是運氣太差,還是人品不行。
“停——”這時阿顏猛地大聲叫了一聲。
把十幾人嚇了一跳。警惕的看向四周,已經(jīng)做好迎戰(zhàn)的準備。
“吁——”焚寂更是差點從馬車上跌下去,還好阿顏眼疾手快把他拉了回來,焚寂后背撞鐵欄上,聲音還不小,焚寂滿頭黑線……
這時阿顏已經(jīng)松開了拉著焚寂僧袍的手,跳下了馬車,眾人把屏息凝神把視線投向阿顏,追隨她的步伐,
眾人這時才注意到,他們已經(jīng)出了峽谷,而峽谷與山巒之間則有一個裂縫,不寬,剛好是一個成年人的體積。
阿顏站在裂縫前,從長長的石壁,稀松的枯草,參天的大樹看過去,就見那么有紅墻若隱若現(xiàn),她驚喜道:“那邊房子?!彼齽偛胖皇谴掖乙黄?,沒現(xiàn)到既然有意外之喜。
眾人一怔。
“我們繞過這座山,應該就到了?!?p> 梅婉琳最先激動道:“太好了,有救了?!闭f完,桃花媚眼瞬間變得鮮活起來。
白眉銅人看著昏迷不醒的龍影,心里也是一陣歡喜,龍影老弟,有救了。
焚寂揉著被撞疼的后背,掃了一眼興高采烈的眾人,和去而復返的阿顏,一時間心情有些復雜。
倒是阿顏看到焚寂在揉著后背,不好意思地問道:“不要緊吧?”
焚寂聞言一怔,還未答話。去塵師叔的聲音已經(jīng)在他的身后響起:“焚寂師侄,趕了這么久的路,你也累了,進來休息吧!換師叔來?!闭f完已經(jīng)搶過了焚寂手里的韁繩。
焚寂撈得清閑,二話不說就給去沉讓位了,臨走時回了阿顏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不礙事?!?p> “那就好!”阿顏輕聲道。
馬車繼續(xù)前行,阿顏靠在鐵欄上閉目養(yǎng)神。
焚寂和師叔師伯們寒暄了幾句之后,就一臉不爽的看著守在龍影的身旁的梅婉琳。梅婉琳眼神閃躲,心虛得不敢看她哥。
盤膝而坐的白眉銅人就坐在焚寂的身旁,把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心里又是忍不住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