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風(fēng)松開阿顏的手,孩子氣一般往旁邊挪了挪。
趙錢孫第一時間察覺到他的動作,連忙借著月光從衣襟里掏出一塊手帕,細(xì)心地擦了擦冰冷的籠底鋼筋,被蘇清風(fēng)不悅的瞪了一眼,又默默的把手帕收了回去,還做了一個把嘴巴封住的手勢……
蘇清風(fēng)順利的挪過去,屁股底下的冰涼甘比心里的冰冷,他心底不快,不想無端端遷怒于人,索性眼不見心不煩,干脆兩腿一蹬,發(fā)出的聲音還不小,背靠在冰涼的玄鐵籠車壁上。
阿顏默默地看著師傅的孩子氣般的模樣,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氣,因?yàn)檫@樣說明還有商量的余地,師傅最后選擇給她時間那是信任她,她得抓緊時間才行。
這邊這三人的互動告一段落,這邊先前的獻(xiàn)計也該提上日程了,
那位最年長的銅人在得到阿顏的許可之后,摸著捋著長長的胡須兀自思忖了一會兒,用余光掃了一眼蘇老哥的頹廢樣,嘴角繃直了,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殿下,蘇老哥,莫春秋既然是江湖中人,何不用江湖規(guī)矩解決了她,莫春秋作惡多端……”
“她即使是江湖中人,也是朝廷重犯,怎可不可同日而語!”他還沒說完,就被坐在一旁的去源大師慢吞吞的打斷,
他知道這里面的厲害之處,師兄的這個法子他們都知道,只是這法子顯然不是萬全之策,沒提,是因?yàn)樗麄儞?dān)憂將來有何計劃出了變故,出謀劃策之人要會遭殃……
“師弟說的是?!蹦俏荒觊L的銅人大師對于師弟不禮貌的行為,沒什么不滿,這不,這下一秒他就立馬如墻頭草一樣歪出了墻頭。但是歪著歪著他就調(diào)頭了,此見他隱晦的癟癟嘴說道:
“正因?yàn)槭浅⒁?,所以要想方設(shè)法除掉她,既然要除掉她,那就必須要有萬全之策,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可是世上哪來那么多的萬全之策,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殿下你說得是不是?”
正在打坐的去俗大師聽到他的話,烏黑的臉上掛著耐人尋味的微笑。
去源大師耳朵和眼睛分工,一邊聽著最年長銅人大師的話,一邊偷偷用余光看著去俗大師,但因?yàn)樗?,什么也沒看得出來,他不悅的抽起眉頭。
阿顏背靠在車壁上,呼吸著空氣中的冷空氣,靜靜地聽著,聽著聽著還是沒聽到他所說的方法是什么,不過她已經(jīng)猜到了,聽到那么最年長的銅人大師的最后問話。
她才吝嗇的稍微抬了抬眼皮,輕聲說道:“你且說說看便是?!?p> 這邊阿顏都發(fā)話了,去源大師想說什么也不好意思再打斷了,只好訕訕的抿緊嘴唇。
阿顏話落,去源大師立馬閉嘴不言了。去俗大師倒是一副饒有興致的樣子,還掏了掏耳朵,一副生怕漏掉半個字的樣子。
去塵呢?他也是兩頭忙,一邊趕馬車,一邊觀察一下梅婉琳的臉色,身為一個假出家人真和尚的去俗來說,他能做的只有這么多。
那位最年長的銅人大師聽道阿顏如此信任的話,立馬開懷地把計謀獻(xiàn)上:“殿下,武林大會要開始了……”
阿顏瞥了一眼師傅,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勾唇淺笑,效果顯著!順便掃了一眼在場的裝聾作啞的人,長時間處于黑暗中,眼睛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夜色的黑,她能清楚的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各有不同,但又各有相同,
相同的事,他們臉上統(tǒng)一沒有驚訝的神色以及相對于驚訝的肢體動作語音!阿顏腦袋輕輕左右搖擺了一下,才溫聲說道:“大師好計謀,本宮知道該怎么做了?!?p> 蘇清風(fēng)耳朵微動。趙錢孫眼神一閃。
這位最年長的銅人大師聽著阿顏話,他仿佛從里面聽出了心照不宣的話,立馬樂呵呵起來,不過剛笑了一個開端,余光里掃到淹頭搭腦的蘇老哥,又立馬笑不起來了。
去源大師看著師兄的模樣,無奈搖搖頭,滿眼的擔(dān)憂。去俗倒是笑容過大,不過里面是滿滿的惡意,當(dāng)惡意掃到白眉銅人時,又收斂起來,隱藏在眼皮底下。去塵依舊是兩頭忙……
這對話算是告一段落了。馬車?yán)镉只謴?fù)了沉痛的寧靜,夜晚的冷空氣讓他們都縮成了一個球。風(fēng)馳電掣的馬車穿梭在烏漆嘛黑的夜色里,在月光的耀眼下,有著淡淡的光圈。忙忙碌碌了一天眾人也是累的夠嗆,都各自在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