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一片安靜,老大沈林海和老三沈林玉全都閉緊了嘴。
尤其是沈林海,幾乎是頂著老爺子充滿壓力的目光沒敢開口。
郭海英有多討厭沈沐曦,他是知道的,不說當年老爺子偏心老二家,就現(xiàn)在沈沐曦身上那克父克母克全家的傳聞,也夠嚇死人的。
沈老爺子的目光漸漸沉了下去。
這時,一直沒開口的老四沈林潭,吊兒郎當?shù)刈鄙碜?,“老爺子,你要信得過我,就把沐曦交給我?guī)О桑 ?p> “你?”沈老爺子很是詫異。
他這小兒子是沈家的奇葩,三十好幾的人也不著急結婚,成天和一幫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讓他進沈家企業(yè)也不進,自己開個拳擊館勉強夠養(yǎng)活自己,讓他帶沈沐曦,除非他死了!
沈老爺子重重哼了一聲,“你不行!”
“唉,老爺子,你這是家庭歧視!”沈林潭笑著調(diào)侃,還轉(zhuǎn)頭看向沈沐曦,“小侄女,去小叔家怎么樣?小叔家特別大,還有拳擊館,不爽了還能打人……”
沈老爺子更不滿了,重重咳嗽了幾聲。
沒想到剛進餐廳的沈沐曦,突然出聲,“可以打拳?”
“當然!小叔家一套家伙事,隨便你玩!”沈林潭越說眼睛越亮,他怎么忘了小侄女是去山上習武了?
沈沐曦點了點頭,“去你家!”
“不行——”
齊澤軒臉色一變,雙手拍桌,使勁瞪著沈沐曦,“你自己什么情況,心里沒點數(shù)嗎?別害了我小舅!”
這話一出,除了沈沐曦,全屋的人都變臉了。沈老爺子更是臉色鐵青,手指青筋暴起。
沈林玉心里咯噔一下,這可是沈家的禁忌。
當年沈老爺子送走沈沐曦后,家里的傭人大換血,只剩下沈管家和錢秀兩個人。
所有人都覺得老爺子是因為傳言送走沈沐曦,只有她知道老爺子其實另有隱情。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因為什么,但老爺子在送走沈沐曦前一天,自己在祖宗祠堂里坐了一宿,眼里的不舍和傷心是騙不了人的!
“小軒,道歉——”沈林玉的聲音帶著不同往日般的嚴厲。
齊澤軒愣住了,心中十分不服,但礙于沈林玉,板著臉從嘴里擠出一句:“對不起!”
郭海英再次笑著打圓場,“三妹,小軒也是有口無心的,沒必要這么嚴厲!”
這次沈老爺子沒沉默,重重說了一句:“都十八了,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還不明白?”
郭海英臉上的笑僵住了,捶在桌下的手指有些泛白。
沈林潭見氣氛有些凝重,再次開口,“老爺子,沐曦答應去我家了!您老反對無效!”
沈老爺子抿著嘴,看著小兒子那白晃晃的八顆牙齒,運了運氣,“沈管家,你也去!”
沈林潭:……
***
晚上9點,沈家老宅的聚會終于結束了。
一輛輛豪車駛出了沈家老宅所在的別墅區(qū)。
沈沐曦被沈老爺子留在老宅,等沈林潭那邊收拾好了,再讓她搬過去住。
傭人們帶著沈沐曦來到二樓某間客房。
這個房間以前是沈家二爺沈林濤的,后來他和妻子故去后,沈家又傳出那樣的傳言,便沒人敢進這間屋子,除了每天固定時間有傭人去打掃房間外,整個屋子沒再住過人。
屋內(nèi)的陳設沒怎么變化,依舊還和以前一樣。
沈沐曦將身上的包袱放下,憑著記憶打開一個柜子,里面掛了很多漂亮的裙子,全是新買的。
她把自己的包袱解開,將里面的衣服一件件整齊地放進去,每件衣服看上去都不合身,肥肥大大。
一旁服侍的女傭有些好奇,為什么她家二小姐的衣服都這么奇怪?難道她穿的都是別人的舊衣服嗎?
“二小姐,這些衣服都是家主特意給您定制的。旁邊的柜子里有睡衣和睡裙。”
沈沐曦看著她點了點頭。
待女傭離去,沈沐曦才慢慢拉開寬大的運動服拉鏈。
一件看上去十分沉重的薄甲從拉鏈口露出。薄甲外縫滿了負重袋,扔在地上能砸一個大坑。
沈沐曦去掉手臂和腿上的所有負重袋,輕輕一躍差點撞到腦袋。
門外的女傭聽到屋內(nèi)傳來“咚”的一聲巨響,趕緊敲門。
過了有5分鐘,沈沐曦才穿著新睡衣,慢吞吞地開門。
“二小姐,你沒事吧?”女傭向屋內(nèi)探頭,除了地上多了一團黑糊糊的東西外,并沒有什么異樣。
關上門,沈沐曦將背在身后的燈罩碎片拿了出來,抬頭又看了看屋頂上的燈罩,目光閃過一絲懊惱。
***
暮色酒會還未結束。
谷家小少爺谷景晨被眾人簇擁在中間聊天。
幾個世家女借著明天京城書畫協(xié)會入會考試的話題與他搭話。
谷家在書畫協(xié)會的地位很高,谷景晨的父親就是協(xié)會目前的會長。
沈沐瑤的才女之名在京城很是響亮,谷景晨也聽說過她,對她的態(tài)度還算不錯,惹來不少世家女的羨慕和嫉妒。
“沐瑤,今年入會考試出題人是我父親,他很喜歡山水畫。”谷景晨臨走前,湊到她耳邊小聲透露了一句。
沈沐瑤臉頰緋紅,道了聲謝。
郭蘭一直站在沈沐瑤旁邊,自然也聽到了谷景晨的話,羨慕地說:“表姐,谷家小少爺會不會看上你了?”
沈沐瑤嘴唇上揚,捏了她一下,“別亂說!”
酒會外,凌言勾著谷景晨的脖子調(diào)侃道:“怎么?看上沈家那姑娘了?”
谷景晨有些結巴,“沒……沒有……”
“沒有,還結巴?”凌言笑得十分蕩漾。
谷景晨咽了下口水,將視線移向別處,“我就是欣賞她的畫而已?!?p> “京城會畫畫的人可不止她一個哦!”
“嗯……”
谷景晨沒反駁,但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一個幽靜的側影。
這些年他一直在找一個人,一個國畫天才,但始終找不到。
今天看到沈沐瑤,只覺得她和那個人的側影很像,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沒想到就被凌言誤會了。
谷景晨笑了笑,看向不遠處緩慢開來的轎車,轉(zhuǎn)移話題,“凌影帝,你家保鏢來了!”
凌言看了眼車子里的司機很是吃驚,待車子停穩(wěn),直接打開后車門,看到里面坐的人后,又默默地關上門,移步上前打開了副駕駛門。
谷景晨在偷看到車里坐著的人后,只覺得脊梁發(fā)麻,后背都挺直了。
我去,這位爺什么時候回來的?
***
車里,凌言回頭看了眼后座上閉目養(yǎng)神的男人,眉頭微皺,“找我什么事?”
男人拿起后座上的一個布包,遞給了他,“看看是什么級別的工藝?”
凌言除了是娛樂圈的影帝外,還是京城傳統(tǒng)工藝協(xié)會會員。
他從小就癡迷各種手工藝品,尤其是木制工藝品簡直到癡狂的地步,曾經(jīng)還特意跟一位匠師學藝了一年,就為了學習制作木制器具。
凌言臉色一斂,心知這布包里應該是木制工藝品。
等他解開布包后,頓時臉色大變,小心地拿起包里的珠串,仔細觀看,越看眼睛越亮,興奮地看向男人,“這是哪來的?這絕對是匠師級作品!”
男人沒答,懶懶地叫了聲:“穆乙——”
一只手快速將凌言腿上的布包搶走。
“小心點!那可是匠師作品!哎呀你們怎么就用布裝著……”
凌言心疼壞了,目光一直隨著布包動,在看到車后座上放了好幾個類似的布包,眼睛再次發(fā)光。
“穆白……”
“不行——”
“我可是你親小叔!”
蘇家紫七
穆白:我的東西也敢拿? 凌言:你不尊老!??!我告我爸! 穆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