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告訴他,我去
深夜。
薄晝言下了樓,看見覃西窩在沙發(fā)上,手里拿著本子還有鉛筆。
“要睡覺了?!?p> 覃西原本在畫畫的手停了停,“好?!?p> 薄晝言端來了一杯牛奶,覃西想也沒想就喝了。喝完的時候還打了個嗝,她清楚地看到薄晝言接過杯子的手狠狠地頓了一下。
“咳咳……”
覃西不好意思地把電腦合上,姜叱勾了勾唇?!霸琰c睡?!?p> “晚、晚安。”
覃西是逃一樣地到了房間,用被子狠狠蒙住了頭?!拔艺f覃西啊,你要不要臉呢?”
“嗝有你這么打的嗎?活該你上輩子死的那么慘,你就是活該!”
“啊,你那個嗝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覃西憋的腦袋有點暈,然后把腦袋伸了出來。當(dāng)時她喝了那杯牛奶之后,先是噎了一下,然后就是“嗝—”。
賊大聲的那種,延長的聲音大概有30幾秒。
越想越丟臉,干脆直接把眼睛閉上,然后渾渾噩噩地就睡著了。
前面還睡得好好的,到了后面場景開始變幻。先是一個大約四五歲的小女孩穿著宮廷式的服裝,旁邊的人都是女仆裝。
沒多久,一位穿著宮廷服裝的中年女子下了樓,碧眼,但頭發(fā)是黑色的。走近她,還伸手捏了捏小女孩的腮幫子。
小女孩雖然長得可愛,但總是有種不同常人的成熟。明明只是個四五歲的女孩,莫名給人一種二十幾歲的大人。
也跟其他的同齡人完全不同。
場景又換了,又是那個深不見底的海底。
從這個角度望去,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面孔。其中有一個黑色頭發(fā)的女人,想來應(yīng)該就是那個捏了小女孩臉的女人。
雖然是做夢,可覃西卻有著自己的意識。
很清楚地感受到她在下沉,還有不小心喝進(jìn)的海水。
猛然之間,覃西的眼睛睜開了。
與之前一樣,每次醒來都像是出水的魚兒。頭發(fā)有點濕,胸前的衣服已經(jīng)濕得貼到了她的皮膚。
這一夜,也不止她一人所不安穩(wěn)。
周家。
“末末啊,求你就去吧,要不然你爸他這輩子就完了!你媽我也活不下去啊……”
一個女人跪在地上,一只手拉著周末的手,抬著頭看著他。
周末偏了偏頭,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這個樣子。明明知道都是裝的,可畢竟打斷了骨頭連著筋。
“閉嘴!你們犯的錯讓末末去承受?我真是生了你這么個孽障!”
坐在上首的老人,一只手搭在桌子邊,另一只手撐著拐杖。說這話的時候還咳嗽了起來。
“爺爺—”
周末甩開了那個女人的手,拍了拍周老爺?shù)谋?,心里的酸楚無法掩蓋。
“爸,真的是最后一次了,之前末末也不是第一次幫我們了,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也不行嗎……”
那個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周末聽了這話,不由得自嘲。
最后一次?他們會有最后一次?這根本不可能。
“孽障!孽障!”周老爺氣的已經(jīng)全身發(fā)抖,不敢相信面前的女人竟然跪著回來求他。
周末給周老爺順了順氣,轉(zhuǎn)頭看向地上的女人。那個女人看到周末終于看了她一眼,臉上瞬間心花怒放?!澳?p> 還沒說話,周末就搶先了?!皨?,我不會幫你們的?!?p> 女人聽到這話臉上明顯有著不可置信,隨后整個人都倒在地上,雙腿彎軀,兩只手抱著腿。
周老爺顯然也是受不了她這一套,但想到身旁的孫子,那顆動搖的心立馬又堅定了?!澳阕甙?,我們周家從來沒有這么沒有骨氣的人!”
那個女人慢慢爬起來,頭發(fā)被淚水浸濕。站起身子,微微彎腰鞠了個躬?!鞍郑易吡?。”
原本以為她這么好說話,結(jié)果就看到她往一旁的墻撞去。周末一見事情不好早就沖了上去,攔住了她的額頭。
周末的手在墻壁前面,受到撞擊,不由得吃痛了一聲?!八弧?p> 那個女人立馬拿著他的手看了又看,“是媽不好,痛不痛?”
周老爺原本站起的身子又坐了下去,一副劫后逢生的模樣。“罷了罷了,這都是逃不過的命數(shù)?!?p> 原本還在關(guān)心周末的女人,聽到這句話,立馬甩開了周末的手,一臉的欣喜。“爸,你真的……”
周老爺看到她這幅模樣,心臟不由得刺痛。閉了閉眼,不想再看到她的模樣。“快走吧,再晚就來不及了?!?p> 那個女人吸了好幾口氣,上前就要拉著周老爺?shù)氖终f話。不過看到傭人拿來的箱子里的錢,動作也停了下來。
“就這么點?”
那個女人顯然不滿意,又跪在了周老爺?shù)拿媲?。“爸,你知道的……鳴元他,這根本不夠的!你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鳴元他斷手吧?爸,我求你了……”
說完,又爬向了周末那兒。
“末末,是媽不好,是媽不對??墒悄惆炙麜嗍值?!你會幫他的對不對???你說話啊末末?!?p> 周末也閉了閉眼,似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我答應(yīng)你?!?p> “末末?!”
周老爺驚呼出聲。
那個女人開心的什么都忘了,直接拉著周末的手就要往外走。
周末甩開她的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按螂娫捊o他,告訴他,我去?!?p> “好好好……”
那個女人忙應(yīng)下來,拿出手機(jī)就要打電話。“城哥,可以的可以的,末末去,他去。別動鳴元好嗎……”
“錢?會的會的,馬上給您送去?!?p> “城哥你這話說的,我怎么會騙你?不過就一晚,您可別戀戰(zhàn)啊?!?p> 說完還笑嘻嘻地掛了電話,然后看向周末?!澳┠┌?,就一晚上,不僅救了你爸,你也會被捧著出道呢。咱不虧啊……”
周老爺坐在一旁,呼吸急促。看了看周末,又看了看那個女人,最后只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不是他不愿意救,而是周家如今真沒了這個錢。要不然他萬萬不會讓自家孫子去做這種交易,奈何掌心掌背都是肉。
周末放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看向那個女人?!皨專耶?dāng)真不重要?”
那個女人的表情一頓,然后又呵呵了幾聲,“怎么會?你可是媽的寶貝。反正這也不虧是吧?畢竟娛樂圈那么多事兒,又不少我們一個?!?p> 那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想不想進(jìn)娛樂圈……
周末機(jī)械一樣地跟著那個女人,那個女人讓他洗了澡,又換了衣服。
周末直至坐上車還是空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