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年歡怡不歸期》
文/五月潤筆
繁花凋謝鉛華,青燈行滅一襲陌客,漫看幾縷青絲染了霜白,匆匆,歡娛已隕,囊裝的豆蔻無知與奇真異想在還未溫?zé)岬那巴纠镤螠?,時間只此蜉蝣一瞬,俯仰之間,我已二十,今昔累往昔淚,回憶惺忪,許多故事不曾完結(jié)卻永恒在時光里讓人意猶未盡,秉筆悒悒,補寫哪繁花似錦之年懷舊絆心的文字,哪怕終是不歸期!
舊日淡涼亦承歡,如今倉促忙碌,又不知所向,理想沉淪為幻想,被奮斗寄生的身體,就是小憩也顯若消遣光陰。此今大二,速臨畢業(yè),考證、背書、規(guī)劃未來、擔(dān)心以后、理想不再好高騖遠,被磨潤菱角后盼望一場踏實,在大學(xué)又如在氤氳里尋覓生計,恐懼如今的努力如同夸父逐日般無濟于事,又亦須努力,惶恐無所事事蹉跎了的歲月會成為未來的悲哀,即使這般有些杞人憂天,但自擾的思緒已經(jīng)表明了我對骨干未來的妥協(xié)。
我像眾生一樣趔趔趄趄、匍匐狼狽的前進著,祈求能被上帝幸運的選中。著急的未來在大學(xué)里越來越顯著,就連偶爾回家也奢侈不及。
三月,和煦春光初乍一野群芳,鳥啼花芬讓一九年詩意盎然,明媚燦爛的光陰里,欲想打盹沐浴陽光,慵懶的本性可以與天地愜合,哪怕浪費光陰是無上罪過,但美總不永長,今得昔失。即天覆無私,地載亦無私,縱千方百計或哀憐求乞而得的東西,終是一日,必將傾盡所有還之,如比今朝光陰、遍野繁花、愉悅鳥曲,上地贈其以春,索其以秋。奶奶是我童年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我相信她也是上帝慷慨解囊的美好,把她的溺愛寫進我童年剪影,白云蒼狗也揮之不去,怨憎時光要消減這份陪伴,永遠索取這份美好,三月,姹紫嫣紅、花開如妍的三月,奶奶永遠塋別了,時間泡影如夢,常想只是恍惚驚駭一時該多好…
你來,留下一場炫麗煙火,這是上帝施舍于我;你去,虔誠一席雨淚喧悲,這是上帝索取于我,任補天浴日之能也無力挽求。只是你待我的好,不及償付,被光陰席卷匆匆,且怙恃回憶,伴你安詳。
陽春三月倉促帶走回憶,帶走秋冬的荒蕪,陽光洋溢,春景宜人,孰不賞心悅目,我孑然佇立在養(yǎng)育我的鄉(xiāng)村土地,心里只道涔涔淚傷。相比陳舊的年少,光陰仁慈,美好絡(luò)繹不絕,有嬉耍無憂的玩伴,有淳樸互助的房鄰鄉(xiāng)客,有柳碧粼波的山水,有瀲滟光暈的湖光,有披星戴月的農(nóng)夫,有月色朦朧的晚宵,有塘中悠然自得的蛙鳴,還有對我勝比舔犢、關(guān)心之至的奶奶,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不去…
還曾憶起童年的小學(xué)校園,歷歷在目至今,每日需要穿過花草從生的羊腸小道上學(xué),雨露天褲腳總被打濕,在那信息匱乏的時代,有玻璃彈珠和打印著奧特曼、或喜羊羊的卡片陪伴,我喜歡在課間挑逗喜歡的女孩子,喜歡隱瞞父母放學(xué)時間玩耍虛度時光,喜歡和好朋友打鬧生氣次日又并肩相安無事,光陰荏苒、歲月如流,誰也深受不起時光洗禮,同窗照面,班荊道故顯些無趣,問候也只顯彼禮;曾經(jīng)挑逗的女孩開始了上一輩人的故事;兒時校園再見已經(jīng)拆遷了許些時日,還有頭發(fā)本就花白的語文教師,現(xiàn)在你可安好?
從前的家鄉(xiāng)無雕欄亦非玉砌;無龍盤亦無鳳駐;無聞名于世的墨客豪杰亦無流芳千古的諸侯忠義,只有高山流水、草長鶯飛、魚躍于淵、鷹飛逆天、仆蟻如群、異鳥翥飛,只有粗凡的石頭和雨后馝馞腥濃的土香,我有一張對窗擺放的書桌,桌上的書籍?dāng)[放井井有條,初拾文筆時,窗外那片竹林已經(jīng)茂盛濃郁,如今已枯老不存,彈指十年恍如昨夢,時間了無痕跡扼殺了一切,即使如今的三月天淺有往昔形貌,全不及如初。
今昔,信息化時代不期而至,諸多科技產(chǎn)品在我毫無防備時蜂擁而至闖入我的生活,被手機和電腦充填的時代、鄉(xiāng)村被公路汽車占領(lǐng)的時代、天空彌漫碳硫化物的時代、已經(jīng)沒有玻璃彈珠和無信息化游戲的時代,這是一個時代的突飛猛進,也是所有的美好回憶也隨之化為泡沫的開端。
時間行云流水,流淌著得都是錐心疾首的回憶,它以迅捷的速度在催促一個時代的進步,會有多少人在觸不及防中感受到疲憊和煩叨帶來的窒息,當(dāng)我在憂心忡忡的生活里想要尋覓片刻安寧都恐懼被世界淘汰,所有回憶只能裝冊收錄,待被世俗熏染得千瘡百孔后作為填愈傷口的良劑。
別了奶奶,別了故鄉(xiāng),別了,那讓人淚眼婆娑的回憶,裝上行囊,把所有刻骨銘心的時光帶上,留戀的、依依不舍的永遠匿藏在心中,一個人徒步在茫茫無邊的未來道路上,身疲意堅地追逐時代的跨步,還會邂逅一場童真無憂的生活嗎?
或可會或只道:
瑾年歡娛攜風(fēng)去,行云流水不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