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入股采石廠
回到縣里,已是六點多鐘。
按規(guī)定,李二海開始送季柱回家。
說是回家,其實季柱就住在縣委大院1號小樓。
1號小樓就是一幢別墅,這里是最近十多年來每一任縣高官法定住處。有個院子,布置了不少花花草草,環(huán)境優(yōu)雅,有一種逼人的感覺。
進(jìn)了院子,里邊有個婦人迎出來,是保姆,看上去干凈利落。她接過季柱手里的茶杯,說:“夫人已經(jīng)回來了。”
看到李二海,報以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李二海剛要回身出去,沒想到季柱叫住了他,讓他一起進(jìn)去。
進(jìn)到客廳,看到墻邊沙發(fā)上坐著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士,儀態(tài)不凡,氣質(zhì)高雅,面目和善,手里捧著一本雜志。
看到季柱進(jìn)來,連忙站起來迎來過,笑著說:“今天回來早嘛!”
季柱卻歉意地說道:“平時都是你先回來,都是你在等我。”用手一指李二海,介紹起來:“湘萍,這是我秘書李二海?!?p> 李二海知道這個湘萍就是夫人了,連忙問好。
夫人端詳了一下李二海,很是滿意,便給李二海讓坐,笑著說:“老季啊,看來找著滿意的啦,都三年沒配了。”
李二海等季柱夫婦都坐下,才敢在邊上落坐。
夫人剛坐下便又說:“小伙不錯,長得端正,還有精神?!?p> 季柱刻意地說:“湘萍,他叫李二海,慶豐人,今年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p> 夫人一聽高興地說:“姓李,我們還是本家呢。以后就叫我李姐好了?!?p> 李二海忙說:“豈敢豈敢。”
季柱吩咐保姆錢嬸,加一副碗筷,留李二海一起用晚餐。
李二海心覺不妥,便起身告辭,哪料季柱用不容置疑的眼光制止了他,只好再坐下來。
李湘萍心里也有些奇怪,老季是堂堂縣高官,新秘書上任第一天就留他在家里用餐,不同尋常。但一定有他的道理。
吃飯的時候,李二海得知,夫人李湘萍和季柱是大學(xué)同學(xué),結(jié)婚至今感情甚好。她在縣中醫(yī)院任行政副院長。
季柱告訴李二海,自己一直沒有配專職秘書,確實是沒有選到合適的,對陳冰也只是一般滿意。
他告訴李二海,不必?fù)?dān)心,慢慢適應(yīng),這秘書沒有程式,依靠兩人之間的磨合。
季柱喝了一口湯,放下筷子,對李二海說:“我對你有個要求,就是我要你做好三個身份:一、做好秘書,這是本職工作;二、做我的朋友,從你的角度,經(jīng)常給我提醒一些事情,最好能提供一些意見和建議,這方面我的要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希望你能做到;三、替我搜集縣委、政府乃至溫定全縣各種信息,我要盡量多掌握各種情況,我要知道實際狀況,做到兼聽則明?!?p> 李二海盡管剛?cè)肷鐣X子靈光啊,一聽就很感動,這老季是把我當(dāng)自己人啦,以后自己就是他的眼睛、耳朵啊。
初接觸,便能如此接納自己,實屬不易。李二海決心好好干,替季書記分憂。
女為悅已者容,士為知者死。古今如此。
吃完晚飯,李二海就告辭出來。
意思已經(jīng)達(dá)到就行了,關(guān)鍵看下面怎么干。
晚風(fēng)徐徐,星光燦爛。
李二?,F(xiàn)在正是微風(fēng)不躁,時光恰好。
在大學(xué)里,因為有幾個特長,李二海還是比較風(fēng)光的,在同學(xué)們心目中是個佼佼者,也深受女同學(xué)的喜愛,可不知怎么,他竟然沒有戀愛,關(guān)于這一點,大家都有點莫名其妙。
畢業(yè)了,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好的企業(yè)也進(jìn)不了,唯一的出路就是考公務(wù)員。太好的地方和不錯的單位不敢報,最后無奈地報了家鄉(xiāng)的鄉(xiāng)鎮(zhèn),對于這樣的三類公務(wù)員,李二??计饋磉€是信心滿滿的。
筆試第一名,面試第二名,綜合第一,沒有懸念地入職慶豐。此時,李二海才真地覺得,這個來得太容易的鄉(xiāng)鎮(zhèn)辦事員沒多少分量,不值得炫耀。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仍然把自己裝在套子里,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
機緣巧合,數(shù)天之間,就一路走到縣高官秘書的位置,信心大增,整個人也精神了很多。
沒想到,今晚上季書記給自己交了心,立即把自己當(dāng)作他這條線上的人,而且讓自己扮演一個重要的身份,盡管覺得有點東廠嫌疑,但還是愉快地接受了。
一顆流星劃過天空,耀眼、短暫。
李二海覺得,自己就是一顆流星,在應(yīng)該的時刻和位置適時燃燒一下,揮發(fā)了自己,點亮黑暗夜空。
聽到路邊舞廳傳來陣陣撩人的舞曲,李二海的心癢癢地。在大學(xué),他可是學(xué)院有名的舞者。
不知不覺,竟然進(jìn)了舞廳大門,立即被熱情的門童引入了卡座。
喝了一杯雞尾酒,一曲剛好結(jié)束。
正在無聊地東張西望,一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子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身旁:“哥們,不請我喝一杯?”
李二海沒有說話,朝吧臺甩了一個響指,馬上就有酒保送來一杯。
男人,心里都有點騷,有個小心思也很正常。李二海也是這樣。但他與別人不同,原則很強,矜持。
那女人看他這樣,覺得很特別,越發(fā)感興趣起來。喝了一口,放下酒杯,伸手在李二海臉上用指甲輕輕一劃,眼睛死死地盯著。
李二海覺得臉上紅海般洶涌,一種蟲子爬過的感覺,難受、享受,血管膨脹。
但他依然沒有任何舉動,端起杯子,一飲而盡,再輕輕地放下高腳酒杯。
舞曲再響。
女人沒有猶豫,伸手抓住李二海,旋向舞池中間。
好久沒有跳了,但一轉(zhuǎn)動腳步,李二海就是舞仙附體,標(biāo)準(zhǔn)飄逸,那女子似乎與生俱來就是李二海的舞伴,隨風(fēng)起舞,伴月而行,二人幾乎合體。
驚呆了所有人,全部退出,圍一圈盡情欣賞,嘖嘖稱奇。
整個舞廳,只剩下兩個舞者,驚艷了全場。
“媽拉個巴子?!币粋€粗魯?shù)穆曇魝鱽怼?p> 眾人循聲一看,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晃著大步過來了。眾人驚呼:“壞了,田爺來了。”
舞池中間,優(yōu)雅的舞姿依然在繼續(xù),好象什么事也沒有。
那大漢一看,怒上心頭,大喝道:“哪來里的野小子,敢動我的馬子。”
李二海馬上明白了,這家伙是沖著自己來的,看來,自己摟著的女子,就是他的馬子。
李二海想松手,那女子感覺到了,卻故意緊緊地扣住,沒有撒手的意思。
說話間,那大漢就到了跟前,不由分說,上來就是一拳,呼呼有風(fēng),力大異常,眾人一片驚呼。
李二海聽到風(fēng)聲,一個轉(zhuǎn)身,把那女子一帶,避讓過去。
還沒有轉(zhuǎn)身過來,呼地一拳又至,快到李二海腦后。
身體下沉,躲過來拳,右肘向后猛擊,只聽得一聲慘叫,那大漢后撤了幾步。
周圍一圈人驚呆了,不由自主地大聲叫好。
那大漢吃了虧,豈肯罷休,一抬腿就掃了過來。
沒想到,這家伙身體高大卻靈活異常,這一腿迅猛異常,力大均比。
李二海不想再和他糾纏,一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腿,另一手在他涌潰穴用力一擊,那家伙就象軟了一樣,癱了下去。
全場瞬間一片死寂:高手,高手中的高手。
還沒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李二海邁著大步,走出舞廳。
沒想到,那女子竟然追了出來。
“帥哥,你慢點,沒看我穿著高跟鞋嗎?”
“我又沒請你跟著我?!?p> “這話說的,好象你請我跟著我就跟著似的,哼……”
看她一直跟著,李二海覺得不好,便停了下來:“你到底要干嗎?”
“不干嗎,就是想知道你是誰,住哪?!?p> “我們不認(rèn)識吧?只不過是剛才你拽著我跳了一曲,而已?!?p> “我叫王麗,街面上都叫我瑪麗?!?p> “哦?!?p> “怎么?不喜歡我?我有那么丑嗎?”
“不是,也不能見一個漂亮的就愛一個吧?!?p> “有個性。我喜歡?!?p> “那你慢慢喜歡吧。”李二海轉(zhuǎn)身就走。
瑪麗又追上來:“我住三山街,我爸是王東升?!?p> 李二海一驚:“王東升?不就是王副縣長嗎?”
但他故作不認(rèn)識地說:“他是哪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瑪麗急了:“好你個李二海,狂得狠??!”
李二海再一驚:“原來她認(rèn)識自己啊。怎么認(rèn)識的啊?”于是好奇地問:“你怎么認(rèn)識我?。俊?p> 瑪麗把頭一甩:“你不認(rèn)識我,我可早就認(rèn)識你了。在縣中,你不是?;@球隊有名的前鋒嗎?實不相瞞,我經(jīng)常去看你打球?!?p> 李二海真地想不起來,確實沒有和她接觸過。但她提起,只好順?biāo)f道:“那我們還是同學(xué)啦?!?p> 瑪麗不高興地說:“你哪能記得起我喲?!?p> 李二海疑惑地問:“剛才那個是你男朋友?”
“什么男朋友?他叫田飛,是重清田副市長的公子哥,總是無緣無故地纏著我,礙于我爸的關(guān)系,只是不理他,要不然,姑奶奶我給他個好看。”
李二海心想,我哪管得了你們那些破事。于是便想抽身回去。
瑪麗興奮地拉著他,不讓走。
“真沒想到,再次相見,竟然看到了你的絕世武功。原來就崇拜你,總是偷偷地去看你打球,現(xiàn)在就更崇拜了,我決定緊緊地抓住你,不放手了。”
李二海倒是被她說得臉紅起來:“這哪象女孩子,太直白了吧?!?p> 瑪麗問起李二海的現(xiàn)狀,他沒有說。只是模糊地講,現(xiàn)在剛畢業(yè),一切都沒定下來。
瑪麗卻來了精神:“我去找爸,給你找個工作,應(yīng)該沒問題?!?p> 李二海確實對她沒什么印象,雖然長得漂亮,但沒感覺啊,就不想和她再啰嗦,準(zhǔn)備回宿舍。
最后要了李二海的手機號碼,她才悻悻地走了。走了幾步,竟又回頭大聲說:“明天再來找你。”
瑪麗終于走了。李二海往宿舍走去。
路上卻靜不下心來,一會兒想到林娟,一會兒想到王妍。
自己在心里說:真是沒出息。
剛到宿舍,手機響了,是伍連軍:“李秘書,我們鎮(zhèn)開了個石料廠,是個招商引資項目,里頭有鎮(zhèn)里的股份,經(jīng)過運作,給你弄了個5%的股份?!?p> 李二海一聽,嚇壞了,趕忙拒絕:“這可使不得,我們公務(wù)員是不能參股的,再說了,我也沒錢,投不了的?!?p> 伍連軍告訴他:“不用你管,你只當(dāng)不知道就行了?!闭f完就掛了電話。
瑯琊居
平凡的生活,其實每天都在蘊育著不平凡的道理。人生的起點,自己不能把控,但你涉足的圈子,你有義務(wù)培育好它,讓他為你的人生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