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行堰面色沉肅,拱手道:“姒首放心,山陰四衛(wèi)亂不了。有魏征明首級在此,誰要敢無狀亂來,殺了便是?!?p> “好,”
姒伯陽頷首點了點頭,把拎著的首級一扔,首級滾動滾到中行堰腳下,淡淡道:“將軍的本事,我是信得過的?!?p> “只是四衛(wèi)關(guān)乎重大,是我老山陰脊梁所在,千萬不能有失。一旦四衛(wèi)生亂,乃至于發(fā)展到火拼,我山陰危矣!”
此刻,姒伯陽最看重的便是四衛(wèi),生怕因為山陰內(nèi)斗,讓四衛(wèi)分崩離析。
“個中厲害干系,無需姒首再強(qiáng)調(diào),末將已經(jīng)知道,末將有信心收服四衛(wèi)。”
中行堰哈哈一笑,拾起滾落的首級,將首級高舉,道:“這一顆首級,可抵千軍萬馬,降伏這群亂逆綽綽有余。”
“誰敢不服,誰能不服?”
他高高的舉著首級,滿腹自得的看著魏征明蒼白的頭顱。有機(jī)會親手提著魏征明的首級,這感覺完全不一樣。
要知道,魏征明修為差了中行堰不止一籌,可是魏家家主的身份,卻彌補(bǔ)了這一份差距,反而壓了中行堰一頭。
這讓中行堰不滿久矣,如今魏征明的腦袋,落在了中行堰手上,著實讓中行堰狠狠的出了一口氣。
“姒首,您就等著我中行堰的好消息吧!”
中行堰豁然轉(zhuǎn)身,大步向巷口走去。甲兵們紛紛向兩側(cè)退去,給中行堰讓出條路,一片片甲葉摩擦窸窸窣窣。
“現(xiàn)在的形勢,真是一團(tuán)亂麻啊……”
姒伯陽看著中行堰的背影遠(yuǎn)去,眼瞼稍稍下垂,幽幽的嘆了口氣,道:“殺一個魏征明,遠(yuǎn)遠(yuǎn)不能解決問題。”
“不只是需要應(yīng)對姒梓滿、上陽仲、姒姓族老們的反彈,還有四大姓兔死狐悲下的反撲,這些都是應(yīng)該考慮的?!?p> 姒伯陽把青銅劍歸鞘,一手摩挲下顎:“不過,用五雷真符雷殛魏征明后,以那些人的城府,應(yīng)該都有了防范。”
“尤其知道我親手殺了魏征明以后,無論我實際修為深淺。這些人都不可能再小看我,把我當(dāng)傀儡擺在前臺。”
“有利也有弊,魏征明殷鑒不遠(yuǎn),他們都有了警惕。再想像殺魏征明一樣,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恐怕會很難?!?p> 他環(huán)顧著周匝,一個個甲兵披著重甲,默默立于街巷之中,殺氣彌漫周匝,令人心驚膽顫,地上血跡漸漸干涸。
“當(dāng)然,襲殺魏征明,也不是全無收獲。一個魏征明不僅可以殺雞儆猴,還可借機(jī)掌握四衛(wèi),壓服姒姓族老們?!?p> 姒伯陽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道:“大義名分在我,降服姒姓族老不難。再整合姒姓主脈勢力,首領(lǐng)之位定矣!”
魏征明一死,魏家注定走向落寞。四姓實力受損,三輔臣、姒姓主脈被逼著表態(tài),只有他姒伯陽是最后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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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就在姒伯陽圍殺魏征明,兩方廝殺的刀兵碰撞,也驚動了山陰氏的各位實權(quán)人物。
雖然喊殺聲很快就被平息下去,可是山陰氏上下都知道,一定是出翻天覆地的大事,不然不會有喊殺聲出現(xiàn)。
哪怕是現(xiàn)在還不知具體情況,但是整個山陰氏有實力動用刀兵的。一只手都能數(shù)過來,不難篩選出動手的人。
姒梓滿府邸,姒梓滿與姒飛虎相對而坐,兩位姒姓中的核心人物,臉色都有些難看,目光游移不時瞥向府外。
喊殺初起時,姒飛虎正好在姒梓滿家做客。聞聽刀兵喧嘩,姒飛虎當(dāng)即就想出府平亂。
只是姒梓滿較比姒飛虎謹(jǐn)慎,強(qiáng)行拉住姒飛虎,擺出長兄的威嚴(yán),震了姒飛虎一下,沒讓姒飛虎去湊這趟熱鬧。
姒梓滿鐵青著臉,勉強(qiáng)安撫著姒飛虎,道:“不要急,急也解決不了問題,事情總有落幕的時候。”
“無論他們是誰,有什么背景。但凡在山陰邑擅動刀兵,都該給咱們兄弟一個解釋,給咱姒姓主脈一個解釋?!?p> 姒梓滿雖不知爭端因何而起,可是他敏感察覺到這一次的不同尋常,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這就是姒梓滿攔住姒飛虎,沒讓姒飛虎出府的原因。若真如姒梓滿所想一般,姒飛虎一己之力也是杯水車薪。
“大兄,不能再縱容這些人了,這山陰是我姒姓的山陰,不是魏、孔、虞、謝幾家的山陰?!?p> 姒飛虎面皮抽動:“你看,這些人越來越過分,動作越來越大。如今都刀兵相向,他們要干什么,造反謀逆嗎?”
“該死,該死,這些人都該死,大兄……只要你一聲令下,飛虎必將這群人殺的干干凈凈,為咱山陰根除禍害?!?p> 姒梓滿不滿的瞪了姒飛虎一眼,道:“勿焦勿躁,只是一陣喊殺而已。證明不了什么,形勢未必是咱倆想的一般?!?p> “我已經(jīng)先后派遣了幾批人,出府探聽消息。等到探聽消息的人回來,有了準(zhǔn)確的信息,再謀定而后動不遲?!?p> 姒飛虎恍然道:“還是大兄想的周到,等有了準(zhǔn)信,什么時候出手,還不是由咱們決定!”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抱著與姒梓滿一般念頭的不在少數(shù),都小心翼翼等著時機(jī)。
氏族內(nèi)部突生變亂。各方掌權(quán)人在沒清楚原委前,誰都不愿搶先下場。倘若下注壓錯,可沒人有第二次機(jī)會。
就在姒飛虎想明姒梓滿心意后,一名仆從管事‘蹬蹬’,一路小跑跑入大廳,伏身一拜道:“二位將軍,姒首登門!”
姒梓滿眸光閃過一絲異采,問道:“姒首?你看清了,確認(rèn)是姒伯陽?”
仆役管事中規(guī)中矩道:“確認(rèn)是姒首無疑,小的看姒首坐于車輿內(nèi),左右皆有甲兵護(hù)衛(wèi),只有姒首有此排場?!?p> 姒梓滿細(xì)細(xì)品著咀嚼著姒伯陽的名字,眉頭緊緊皺著:“他?他來干什么?”
“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時候也太敏感了,他懷的是什么心思?”
姒飛虎神色微沉,詫異道:“山陰邑醞釀大亂,他不在大榭等著咱們處理,來找咱們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