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著他，“厲承勛，你冷靜一下，我并沒有……”
“沒有什么！”厲承勛怒喝一聲打斷她，“沒有騙我你得了婦科病？”
葉悠然面露驚愕，他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就你那拙劣的演技，騙得了我？”
葉悠然抿唇，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大費周章想要糊弄他，卻不知道，她的一切他都了若指掌。
在他面前，她就像一只開膛破肚的青蛙，一目了然。
“上次是收他鉆戒，我容忍你一次，這次，是直接跟他上床，葉悠然，你越過了我的底線，你說，我該怎么懲罰你？”
他冷酷的聲音響在她耳邊，葉悠然想反抗，可全身的肌肉繃得又酸又疼，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厲承勛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盯著她。
而她，正對著他修身西裝褲的拉鏈處。
葉悠然覺得羞辱不堪，她想要低頭，他忽地出手，攥住她的下巴，固定著她的臉不讓她亂擺。
葉悠然看清了她的意圖，驚恐的張大了眼睛，“厲承勛，你，你要干什么？”
“怎么，你和古鶴軒沒有這樣玩過嗎？”他尾音上揚，邪佞的語氣透著入骨的恨意。
葉悠然一愣，這個時候，就算她不愿，也必須跟他解釋了，“我真的沒有，我是去醫(yī)院，不信你問葛媽，我后背很痛……”
“狡辯！”他突然掰著她的臉，轉(zhuǎn)過去，讓她看床上那些照片，他咬著她耳垂，一字一句的問道，“你告訴我，這是不是真的？”
葉悠然痛得瑟縮，嘴里喃喃著，“厲承勛，你先放開我，聽我說……”
“閉嘴。”他用拇指，壓在她褪去血色的唇瓣上，冷到極致的聲音從上落下砸在她頭上，“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做任何解釋，我只想……狠狠的……”
“做！”
語音落下，宣告了他對她的懲罰。
葉悠然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恐懼，惡心，排斥，反感，痛苦……
所有負面情緒席卷而來，像一場暴雨，將她整個人澆濕，身涼，心冷。
她想要這個凌虐自己的男人去死！
可他活得好好的，并且從頭到尾，都死死盯著她，似乎要把所有丑態(tài)和表情都收入眼中。
邪魅的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即使是最動情的時刻，他也只是眉頭微挑，喉嚨里發(fā)出悶哼。
他的自制力可怕到令人恐怖！
事畢，他拉上拉鏈，束起皮帶，瞬間恢復(fù)了衣冠楚楚的模樣。
葉悠然跑到洗手間，趴在馬桶上劇烈嘔吐，卻少有東西吐出來。
她擠出牙膏一遍遍的刷牙，刷到牙齦流血，可一張嘴，還是有一股子腥臊之氣竄出來。
那是他的氣味。
她第一次覺得他難聞。
葛媽在外面敲門，“太太……”
厲堯回來了。
葉悠然抹掉眼淚，“等一下?！?p> 她用手沖洗了一下眼睛，整理了頭發(fā)走出洗手間，厲承勛已不在臥室，她打開臥室門。
葛媽瞧了眼她通紅的眼眶，和破裂的嘴角，嚇得欲言又止，葉悠然鼻音很重的問，“堯堯呢？”
葛媽低聲說，“大少奶奶抱著在客廳玩?！?p> 葉悠然腳步一頓，扭頭往回走，葛媽又道，“太太，厲先生讓你出去吃飯?！?p> 葉悠然咬了咬唇，唇上的傷口傳來清晰的刺痛，低頭時發(fā)現(xiàn)胸前有一片可疑液體，她眼睛一脹，滾燙的淚水滾落臉龐，她哽咽著說，“我換件衣服就來?！?p> 換上衣時牽扯著后背，葉悠然不用看都知道，傷勢肯定又加重了。
“吵架了??？”看到她走進餐廳，歐白姍抱著厲堯也走了過來，面帶詫異的望著她的臉。
厲堯要找媽媽，葉悠然接過來，并沒理她。
歐白姍面露尷尬和委屈，詢問的望向坐在那兒用餐的厲承勛，他抬眸看她一眼，“飯后你先去公司，把我們昨天會議上重新修訂的合作資料，帶去羅馬商廈，和盤古集團的人見個面，跟他們詳談一下?！?p> 歐白姍下意識開口，“那你呢？”
厲承勛淡道，“怎么，你沒有能力獨自完成？”
歐白姍被堵得一愣，知道他工作上一向要求嚴(yán)格，但這是在家里，他的不茍言笑讓她有些無法接受。
但一看到葉悠然那哭得紅腫的眼皮，她就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當(dāng)然可以。”
葉悠然抱著厲堯來回走動著，腦子里回蕩著‘盤古集團’四個字。
盤古集團，是葉爸一手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后來，葉爸破產(chǎn)，公司被人廉價收購。
能夠跟厲家的嶸錦集團攀上合作，公司發(fā)展前景該是不錯的。
葉悠然心里想著事情，沒跟厲堯?qū)σ暎瑓枅蛴行┎粷M，小手拽著她頭發(fā)，力氣大得驚人。
葉悠然頭皮霍霍地痛，一時間，似乎全身沒一處地方不痛，她頓時心煩氣躁，又舍不得責(zé)怪兒子，找到一把剪刀，抓著自己的頭發(fā)，毫不猶豫的，咔嚓！
一剪刀下去，一邊的長發(fā)去了一半。
“太太！”葛媽尖叫著跑過去，一把奪過她的剪刀。
厲承勛早在葉悠然拿起剪刀那刻就蹭地站了起來，大步朝她走去。
看她眼睛也不眨的剪掉她平時極為愛惜的一頭秀發(fā)，他的呼吸狠狠一窒！
“太太，你這是做什么？”葛媽望著她不倫不類的發(fā)型，哭笑不得。
葉悠然不在意的一笑，將那束頭發(fā)綁起來，讓兒子玩。
早餐后歐白姍離開。
葉悠然去理發(fā)店修剪頭發(fā)，之前燙過大波浪，剪掉之后剛好齊肩，發(fā)梢自然微卷。
比之前的長發(fā)少了一絲成熟，多了一點少女風(fēng)情。
回到家，厲承勛從書房里走出來，看了她一眼，眸子閃了閃，問她，“去上班嗎？”
葉悠然點頭。
像以往一樣，他送她到殯儀館門前，兩人皆是沉默。
但車廂里的氣氛，明顯跟往常不一樣。
她更加冷淡了，像是沒心沒肺沒什么想法，其實，厲承勛知道，她只是把內(nèi)心深深的掩藏了起來。
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厲承勛一拳捶在方向盤上。
他拿出手機，從電話簿里調(diào)出一個人的號碼，按鍵撥出。
信號接通，他冷冷開口，“那些照片的來源，查出來了嗎？”
“尚未查出來，有人刻意抹去了所有痕跡，我想，除了靳家，也沒人有這么大本事。還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一品華庭昨天的監(jiān)控視頻全部被銷毀，保安也遭封口?！?p> 厲承勛眉頭一跳，那人道出他心中所想，“所以，你收到的照片，大概另有隱情。”
厲承勛怔愣良久，捏了捏太陽穴。
對方弱弱的問，“老厲，是否需要派人暗中走訪一下居民，也許有目擊者。”
“找你調(diào)查就是不想驚動太多人，你嫌我綠帽戴得不牢靠？”
“行行行，你心情不好，我讓著你?！?p> 厲承勛掛了電話，開車離去。
下午，工作完成，葉悠然坐在辦公室里發(fā)呆。
她刻意化了妝，但紅腫的眼睛瞞不住群眾雪亮的眼睛。
之前對她唯恐避之不及的同事們，眼里紛紛劃過一抹幸災(zāi)樂禍。
都在背地里議論，她這個豪門闊太怕是做不長久了。
到時，就不怕因為得罪她，被館長辭退了。
葉悠然有耳朵，自然能聽到那些閑言碎語，她不禁冷笑，如果他們知道她這個豪門太太只是掛個名，其實只是個受人欺凌的角色，大概會狂歡起舞吧。
葉悠然走出殯儀館，去出租屋洗澡，下樓時拿出手機想叫一輛車，古鶴軒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她猶豫了下接聽，“師傅。”
“背上的傷怎么樣了？”
“還好。”
“那就好。”
葉悠然低頭看地，視線前方出現(xiàn)一雙高級定制手工皮鞋，往上，是筆挺的西褲褲管。
葉悠然心里咯噔一下，今早那些屈辱的畫面再次回到腦海中，她立刻滑鍵結(jié)束通話，戒備的抬頭看向厲承勛。
手機偏偏在這時又響起，一直等它響完，葉悠然也沒有接。
片刻后，手機再次響起，是一聲短暫的鈴聲。
厲承勛走過來，伸手抽走手機。
是古鶴軒發(fā)給她的一條短信。
“葉子，我只想問一句，他是不是家暴你了？”
厲承勛在輸入框里打下幾個字，“我甘之如飴。”
點擊發(fā)送。
葉悠然不可思議的看著厲承勛，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古鶴軒再沒發(fā)消息過來。
晚上，歐白姍沒有上門，只是家里陽臺上多了好幾套她晾曬的衣服，葛媽收下來卻不知道該放那兒。
葛媽問葉悠然，葉悠然讓她問厲承勛。
“隨便?！?p> 葉悠然在廚房里給奶瓶消毒的時候，聽到厲承勛這樣說。
夜里十一點，厲承勛從書房出來，直接走向嬰兒室，推開門，無聲無息的來到床前。
深邃的眸望著床上的兩個人，一大一小，一個趴著，一個平躺。
大的，顯然不適應(yīng)這樣的睡姿，眉頭蹙著，緊抿的嘴角似乎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厲承勛伸手把她扳平，她‘啊’的叫了一聲，猛地坐起身，愣愣的望著他。
他以為她做噩夢，目光沉沉的望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葉悠然卻再也睡不著，想著該怎么解決萬念凝的問題。
她看得出來萬念凝懼怕靳承載，找他幫忙，必定可行。
可是，她好不容易甩掉了他，不想再招惹上。
之后的幾日，萬念凝沒有再出現(xiàn)，葉悠然暫時松了一口氣。
日子，不緊不慢的過了一周，歐白姍似乎工作繁忙，其間只是在早上來過一次，很快便去公司了。
厲承勛去外地出差，這是第三天了，她下班時他來了電話，讓她抱著厲堯去上次的會所等他。
那個會所，留給她的記憶就是，她難得主動一次，他卻把她推開。
這次，是想繼續(xù)上次的事情嗎？
自從被他強迫用嘴巴，葉悠然就覺得男女間這種事，真讓人惡心。
不愿意，但又不能不去。
后背上的傷，葉悠然除了每晚熱敷，沒有刻意去管，好得很慢，直到現(xiàn)在，還是一塊塊的烏青色。
夜幕降臨，葉悠然載著厲堯來到了會所，門口有厲承勛安排的人，領(lǐng)她上樓，進入房間。
厲堯看到無邊泳池就特別興奮，葉悠然試了下水溫，正好合適。
用手托著他脖后，讓他仰面躺著。
厲堯小手揮舞著，還有模有樣的。
葉悠然試了試，松開手，厲堯可以自己漂著。
葉悠然欣喜不已，可惜手機離太遠，沒法拍照留念。
厲堯睡著后，葉悠然把窗簾放下來，正要一起睡覺，手機響起，是厲承勛。
“下樓?！焙啙嵗涞膬蓚€字。
“不行，堯堯一個人?！?p> “有監(jiān)視器，你留一個夜燈?！?p> 葉悠然大驚失色，抬頭看向頭頂，沒有找到任何監(jiān)控設(shè)備。
“別找了，你看不到。”厲承勛語帶笑意。
葉悠然把手機掛斷，迅速穿上衣服。
然后乘坐電梯，電梯外，剛才的女侍者笑吟吟的候著，再度領(lǐng)她往前走，來到包廂樓層。
站在門前，葉悠然遲疑的問，“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這地方，是他那幫發(fā)小經(jīng)常聚會的長包房。
她見過他們。
他們當(dāng)面不識她。
而且，他們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完全沒有結(jié)識的必要。
葉悠然不懂厲承勛到底什么意思？
女侍者面帶恭敬的微笑，“沒錯，就是這里，厲太太請進?！?p> 看她止步不前，女侍者推開門，站在門口對里面道，“厲先生，厲太太來了?！?p> 里面很安靜，厲承勛低沉的一聲‘嗯’特別清晰。
葉悠然走進去，只有厲承勛一個人在。
這個包廂，跟之前她同事請客的包廂，完全是兩個級別。
裝潢更為奢華氣派，空間也大了兩三倍不止。
“過來?！?p> 厲承勛走到房間一隅，那里有一排鏤空雕花隔斷，正好開辟出一處幽靜角落。
葉悠然走過去，坐在他旁邊。
厲承勛將推車上的食物掀開不銹鋼蓋子，熱氣騰騰的。
他盛了一碗米飯，放在她面前桌上。
葉悠然淡道，“我在家吃過了?！?p> 厲承勛面色一冷，“那就陪我再吃點。”
“監(jiān)視器終端在哪兒？”她問，不放心兒子。
厲承勛指了指桌上的平板，葉悠然點開，屏幕上，出現(xiàn)六個小屏幕，連進入房間的電梯都覆蓋了。
厲堯睡得很香。
兩個人，不言不語的，把飯菜吃完了。
剛落筷，就看到外面有人進來，是上次遇見的幾個男人。
葉悠然下意識往厲承勛身后躲去。
那些男人喝了一會兒酒才看到厲承勛，舉杯打了聲招呼，并沒有特意過來。
一開始還好，不過是吸煙喝酒，開開黃腔，說點圈子里的私密，后來喝大了，叫進來幾個女人。
那些女人都很放得開，喂酒喂水果都是直接用嘴，故意發(fā)出讓人耳紅心跳的聲音。
吻著吻著，就不再滿足了，手上動作多了起來。
包廂的燈光變得很暗，除了糾纏在一起的影子，看不出細節(jié)來。
葉悠然快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