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冤家路窄(2)
聽到身后傳來的屬于高跟鞋踩踏木質(zhì)走廊的篤篤聲,北凰語就知道按照容夏那個性子,指望著一句“有約”就能打消她跟上來的念頭簡直是天方夜譚。
畢竟惹人討厭之人必有討厭之處,如果說容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容夏故意設(shè)計將她推入泳池只是屬于女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的嫉妒心作祟的話,容夏真正惹北凰語討厭的是她身上無時無刻不透露出來的自命不凡的優(yōu)越感。
就像是此時,北凰語用腳趾想想都知道容夏跟上來時候的心理想法必然是覺得她頂著容家繼承人的身份,就算她選擇了“司璟曜”作為聯(lián)姻對象,身為“普通人”的司璟曜在她眼中也不過是一個頭腦發(fā)達一點、力量強大一點的棋子罷了。
至于“棋子”的社交對象,自然是不值得她平起平坐的螻蟻,常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容夏自然是認為這些“普通人”聽到容家的名頭之后合該是要賣她一個薄面的。
——也就只能在普通人面前橫一橫的跳梁小丑罷了。
北凰語心里撇了撇嘴,停步,轉(zhuǎn)身,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好看:“容小姐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對方不是容夏的話,北凰語說不定還能生出些許調(diào)戲漂亮姐姐的心思來,只是這個假設(shè)并不成立,容夏身上據(jù)說是特調(diào)的玫瑰香水的味道“沁人心脾”,明明是溫和的味道,卻熏得北凰語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既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司先生不帶我去見見你的朋友嗎?”容夏不慌不忙,巧笑倩兮,絲毫沒有顛倒黑白的自覺。
容夏這么著急著就在司璟曜的社交圈子當中以女主人的身份宣示主權(quán)其實是在北凰語的意料之中的——不過意料之中歸意料之中,被狗皮膏藥死纏爛打的感覺是百分之一萬不可能稱得上是愉快的。
更別說這個時候自己的本體和樂高還在包廂里,一想到司璟曜頂著自己的皮要和容夏對峙,折了一世英名是小,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是大事情了。
“容小姐可真的是說笑了,”北凰語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八字還沒一撇的事情,誰又說的準呢?”
——來啊,互相演啊,看誰才是真演技帝?。?p> 聯(lián)姻這件事情可不是八字還沒一撇嗎?按照北凰語當日對司老爺子的態(tài)度的揣摩,老人家對于這樁聯(lián)姻顯然還在考慮之中,也不是非容夏不可。
容夏這個人的野心是寫在眼睛里的,與這種人共事,說不定就是與虎謀皮。司老爺子雖然看上了容家的勢力,但是聯(lián)姻之后遠揚集團是姓司還是姓容,老爺子心里應(yīng)該也是沒底的。
所以北凰語這句話倒還算是情理之中。
果不其然,聽到這句話的容夏臉色再次一僵,顯然是對自己在異性面前無往不利的魅力失去作用而感到了些許的尷尬。
眼下顯然不是個適合扯皮的場合——于是不待容夏說什么,北凰語就繼續(xù)蛇棍打上:“容小姐這么著急,是急著想要向平城的圈子里宣布,遠揚集團要改容姓當家了嗎?”
一頂巨大的黑鍋扣下來,容夏自然是不能背的。只不過出乎北凰語意料的是,容夏居然沒有像以前那樣被這幾句陰陽怪氣的話刺激得炸裂,甚至還掩口輕輕嬌笑幾聲:“司先生可真會說笑,怎么可能。所謂聯(lián)姻,自然是合作供養(yǎng)呀。”
“我倒是覺得,司先生這個人,可當真是有趣?!?p> 北凰語實在是被容夏這越發(fā)“文縐縐”的語言酸得牙疼,而且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尼瑪這個劇情是不是有點眼熟?
將兩個人的性別倒轉(zhuǎn)過來,可不就是霸總經(jīng)典套路——“呵,男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想通這一點的北凰語先是被這個想法引得全身一陣惡寒,接著就意識到戰(zhàn)術(shù)選擇的失誤。
MD果然是有張帥臉就了不起啊——頭一次享受到容夏一點不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的北凰語甚至感覺有點“受寵若驚”,她不著痕跡地摸了摸“司璟曜”的臉——這么惡劣地態(tài)度都能被解讀為公孔雀開屏吸引母孔雀的視線,這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下至一歲上至一百歲的雌性生物通殺利器男主光環(huán)吧???
急求,現(xiàn)在裝自己是個“醫(yī)生說我胃不好只能吃軟飯”的小白臉還來得及嗎?
這廂北凰語正思考著對策,那頭容夏卻是得寸進尺,一雙葇荑順勢就想要來挽男人的手臂。
名為“絕世妖姬”的以玫瑰為主調(diào)的香水味越發(fā)濃郁,北凰語眼疾手快就是一步巧妙的后退避開魔爪,然后徹底冷了臉說道:“請容小姐自重?!闭Z氣順勢重了兩分,接著義正言辭地繼續(xù)補充道:“麻煩容小姐離我遠一點,我對玫瑰精油的味道過敏。”
來自醫(yī)學(xué)生的會心一擊終于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容夏訕訕地退開幾步,把這個場面完全曲解成了“因為香水味”導(dǎo)致的失利。
只是一句抱歉還沒說出口,位于走廊拐角處的北凰語就率先看到了從另一頭容夏的視覺盲區(qū)走來的司璟曜。
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故人誠不欺我。
在這種時候,北凰語居然還有余裕生出一種前有狼后有虎的自閉沖動,這才開始考慮該怎么阻止兩方的會面。
畢竟北凰語和司璟曜當下的關(guān)系只能算是以個人身份建立的合作關(guān)系,但是這份關(guān)系放在容家人眼里,搞不好就會變成以家族身份建立的同盟關(guān)系。
更別說“自己”和司璟曜認識這個事實,搞不好會被容夏曲解為“自己知道兩人行將聯(lián)姻,故意搶她男人”的惡性競爭——哦,雖然報復(fù)不到自己現(xiàn)在用著的身體身上,北凰語也不是在意這種虛名的人,反正在容夏眼里她這個人的形象早就妖魔化了。
只是讓不完全知道她們兩人愛恨情仇的司璟曜背鍋,北凰語還是有種良心不安的感覺。
于是說時遲那時快,念頭幾轉(zhuǎn),身體已經(jīng)遵照大腦的指示大步向完全狀況外的司璟曜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