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多情血彼岸11
誰知,就連街邊的小販都知道,大名鼎鼎的血彼岸時雨就在一個多月前說服了云國退兵!
好吧,那姑娘也不像是會刻意隱藏實(shí)力的人,云子玉自認(rèn)愚笨了。
來到夏府門前,云子玉一身玄色長袍氣宇軒昂,英氣的眉毛卻皺起,躊躇著不敢上前。
這夏府沒有家丁、門衛(wèi)無人通報,這可讓他窘迫了一番,他與時雨并不很熟,總不可能直接進(jìn)去吧。
好在夏雨蕓同桃兒發(fā)現(xiàn)了他,聽說是來找時雨,這才讓他進(jìn)來。
隨行的侍衛(wèi)扶額,想想自己的王英勇無畏,如今卻敗在了一個女人手里。
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是有依據(jù)的。
夏雨蕓沒有親自帶云子玉去找時雨,只是指著里邊的庭院,告訴他大致的位置。
云子玉順著夏雨蕓說的來到了夏府的蓮花池邊,不遠(yuǎn)處的一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
涼亭里懨懨欲睡的時雨身著一襲墨綠色長裙躺在另一位男子的懷里,十分安詳。
她的裙擺剛好遮住腳踝,映日的蓮花盛開著,池中反射的太陽光好像是五彩的,只襯托出少女白嫩的臉頰,愈發(fā)的嬌羞可愛。
男子理了理少女額頭上的碎發(fā),唇角微勾,滿眼都是愛意。
“銘兒我好熱啊!”時雨撒著嬌,動手扯著自己的衣領(lǐng),松動的領(lǐng)口兩朵可以以假亂真的血色彼岸清晰可見。
一朵全然盛開,一朵悄然半綻。
這就是她血彼岸名號的來源嗎?
陳銘毫不避諱的為她理好衣領(lǐng),這庭院里涼爽舒適,姐姐只是拿他尋開心罷了。
“云國的皇帝,來都來了,那就進(jìn)院里坐吧?!?p> 時雨察覺到了來人的存在。
云子玉嘆了口氣,頂著蒼白的臉走進(jìn)了庭院。
來時有多期待,現(xiàn)在就有多難受,有多后悔。
“時雨?!彼兄拿?,陽光在這庭院里是這么充滿涼意。
他銀白色的發(fā)絲被照的晶瑩剔透,像極了仙人。
陳銘面色平淡的看著他,禮儀周到的對著他點(diǎn)頭笑了笑,經(jīng)過上次的事,他已經(jīng)能很好的偽裝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不甘了。
姐姐本就不該只屬于他一個人。
他得有自知之明才是。
云子玉卻更加難受,陳銘的這份從容在他眼里就是一種自信,一種自己絕不會被拋棄的自信。
“坐吧,云國的皇帝怎么有空來趙國了?”
時雨坐起身來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笑容依舊。
“是你們趙國太后五十大壽要宴請四方,吾來,只是湊湊熱鬧。”其實(shí)說專門為她來也不為過,只是,他說不出口。
“想必您一定聽過我的名號,怎么樣,可否深交?”她看著他,似乎是開玩笑的樣子,甜甜的,也淡淡的。
云子玉沒有坐,他搖了搖頭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寡人只是好奇,你的秉性?!?p> “我的秉性?哈哈哈哈!”時雨突然站起來,似乎是對云子玉問這個問題感到很有趣。
“嗯……其實(shí)我覺得,我小時候也是屬于全是正常人一類的,不過后來,后來是遇到一些變故?!?p> 她停頓了一下,應(yīng)該是在回憶什么,總之不像是美好的東西。
“我十二歲的時候,有五六個壯漢,想要玩我?!彼灶欁缘狞c(diǎn)點(diǎn)頭,“沒錯,是想要玩我的。他們用不知道什么東西暫時弄瞎了我的眼睛,其實(shí)也不算瞎,我只是眼睛疼的厲害,眼前只剩下一片白霧。”
時雨低頭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回味當(dāng)時的感覺。
“如果沒有那些丑惡的家伙,我或許會很喜歡那種疼痛,但那時候,我被一個不知道什么樣的,只記得他的手很粗糙的人撕開了衣服?!?p> 她捂著自己的鎖骨處,說:“他們用特別難聽的語氣說‘小妹妹身上還有這么漂亮的花呀!讓哥哥聞聞有沒有花香’真是可怕的語氣!”
這故作驚嚇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正講述這別人的故事。
“后來有一個人親了我,這兒——”時雨指指自己的脖子,“濕的,溫?zé)岬?,惡心的。再然后,我就把他們都?xì)⒘?!嘻嘻……?p> 那是她第一次殺人,她的視線什么都看不到,她只是胡亂撕扯著東西,知道周圍沒有人聲,直到空氣中滿是血腥味。
事實(shí)一開始時雨就不必受到什么侮辱,只是夏雨蕓一來到太子府就不斷教導(dǎo)她不能隨便動用自己的能力,要忍耐,要謙讓,要……
到了深夜,趙若飛找到了她,她正蜷縮在不知叫什么地方的柴房里,衣冠不整,滿身都是紅色,身旁的尸體一塊一塊的。
隨行的小廝也看到了這一幕,不整的領(lǐng)口出,血色的彼岸格外刺眼。
趙若飛只是毫不嫌棄的走向她,脫下自己的外衣將她裹起來,沉沉的說道:“哭吧,你不過是個孩子。”
也許因?yàn)檫@一句話,她才會格外給趙若飛面子吧。
夜里,燈籠的光亮昏昏沉沉的,看不真切,所有都只知道,太子抱了一個“血彼岸”回府。
那天,她在熱水里泡了一整晚,也哭了一整晚。
后來,她就再不顧什么忍耐、謙讓,她只知道,只要你讓自己不爽,就不能好過。
死?
或許只是輕的。
她成了真正的血彼岸……
時雨往陳銘身上靠了靠,還是笑著的:“銘兒不會嫌棄我吧?!?p> 陳銘搖搖頭,疼惜的看著她,將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抱緊了她:“不會,永遠(yuǎn)都不會?!彼皇呛蠡?,自己沒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著她。
云子玉后悔問這個問題了:“對不起?!彼麤]發(fā)到自己竟然在道歉,“吾……不該問……”
他的臉色更白了,本來就白皙的皮膚現(xiàn)在卻顯得病態(tài)。
她,會討厭自己嗎?
“沒事。”
時雨看著她,脫離了陳銘的懷抱,還是牽著手。
平淡的語氣就和開始一樣,既非包容,也非原諒。
這本就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云子玉的心里好受了一點(diǎn),但他又不喜歡這樣。
他想,如果時雨可以依偎在自己懷里就好了。
雖然這個想法像個笑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