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小泉將李姝絳送回后便直接回來,他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跡,一心掛念著自家少爺。
“少爺!您傷哪兒了?”小泉問道。
“送回了?”野澤浩二并未回答小泉的問題,而是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小泉雖再是掛心主子的傷,也不敢忤逆主子的意思,于是敷衍的回答道“送回去了,少爺放心,您傷的要不要緊?”
“哦,你是如何送回去的?馬車?轎子?還是步行?”
壞了,少爺是生氣了,小泉跟了他這么多年,對他是知曉的,于是連忙彎下了腰“對不起少爺,是李小姐,她說自己能回去的,不讓我送,我想著少爺受傷了,變著急回來……”
“砰”
野澤浩二從小泉回來便握住的拳頭在桌上不輕不重的敲了下,小泉頓時住了嘴,不敢再說一個字。只是更加的彎了腰,不敢直起。
“小泉,你是膽子大了,我的吩咐都不聽了?”
“對不起,少爺!”雖然不曉得少爺怎會如此生氣,但是小泉也不敢多問,只知道少爺怕是擔心生意出了岔子,不過那李家小姐也不是個尋常人家的孩子,又是著男裝,定然也不會出什么岔子。
“你去去看看她有沒有到家?我的傷不用掛心?!?p> “是!”小泉絲毫不敢耽擱,轉身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下野澤浩二一個人坐在桌邊,地上滴出了幾滴暗紅色的血液。
受傷的傷口又裂了,野澤浩二將衣袖稍稍拉起,露出手上的紗布,已然印出了紅色。
剛才在酒樓里,他本不想與野澤浩一爭執(zhí)。多少年都忍過來了,何必在現(xiàn)在急于一時,無奈,野澤浩一句一句的野種,句句戳在他的心頭,倒不是受傷,早就過了這個年紀,而是,現(xiàn)在野澤浩二才明白,自己當時心里的煩躁,是因為他覺得野澤浩一動了別的心思,動了自己的玩具,而這個玩具恰好是自己目前最不想與人分享的,連窺伺都不行,于是就算自己現(xiàn)在本不該與他決裂,自己也忍不住在他上前挑釁的時候動了手。野澤浩二做事從未有過悔,就算自己的計劃有變,不得不提前做些準備,又怎樣?他早就準備了二十年了不是嗎?
三天,就是三天。
李姝絳如約再次交易。不過此次李昌茂也在,他上次聽聞李姝絳說了一通各種遭遇種種,便有些生氣,定然不會有好臉色。
野澤浩二此次并未再客套的先用飯再交貨,而是直接約在了碼頭。
碼頭上總是人來人往,船進船出,工人在碼頭與船舶之間來來回回的走著,搬著一箱箱的貨物。
“李兄,這次是我富士理虧,定然會有所補償,我承諾,若此機器出現(xiàn)任何問題,三年內由我負責免費維修,不過若有些大的零件需要更換,價格可打個八折,且此機器的使用于日常的維護我會派人前來教授于你們的工人??煞??”
有這么好的事兒,李姝絳真是聞所未聞,大家都知道著維修及維護的費用可不低,李昌茂跟李姝絳對視了一眼,有些不太敢相信。
“如此甚好,野澤公子不拘一格,在下佩服?!?p> 野澤浩二這場生意做的不可謂不漂亮,一切都搞定后,李姝絳才有機會上前問幾句話。
“野澤公子,冒昧了,不知您的傷?”
“多謝掛心,無礙!”
“那就好,不知上次原因為何?”李姝絳只是有些尷尬的多此一問,并未期待回答,因為這些大概是因為他們家族里的一些原因,不方便為外人道。本想問完便告辭,不成想他身后的小泉道是快人快語的說了出來。
“是我們家的大少,壞了我家少爺?shù)氖聝?,說服了我家二老爺,以次充好,妄想蒙混過關,被我家少爺發(fā)現(xiàn)了?!?p> “小泉!”野澤浩二厲聲制止他,小泉一副不吐不快的樣子,委屈極了。
李姝絳頓時明了,有些歉意的笑笑,李昌茂此時也已經(jīng)安頓好了一切,有些意氣風發(fā)的爽朗。
“小殊,你先回去,今晚我做東,宴請野澤公子?!?p> 李姝絳自然也不想再留在這里,既然一切都塵埃落地,自己又生怕再喝酒出丑,便順著哥哥的意思回了家。
有一就有二,一回生二回熟,李昌茂似乎對野澤浩二挺有好感,在商言商,生意上的接觸自然也多了起來。連著李姝絳也跟他見了幾次面。李姝絳才知道原來他竟是這樣的人,倒是令李姝絳覺得對他越是了解便越是猜不透這人。身為庶子,大哥又是那種大哥,既然被送去國外不聞不問多年,可想而知,在家里的處境。可是竟然能憑借自己的頭腦獲得家族的認可,擁有話語權,實屬不易。李姝絳更加佩服他的是,他在生意場上不計一時得失的氣度,還有運籌帷幄的說一不二的大局觀,在李姝絳的心中,東瀛人往往奸詐,陰險沒有底線的,可野澤浩二不是,他有著自己的一套原則,也是真心實意的在做生意,而不適懷著狼子野心,這點令李姝絳惺惺相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