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賈行云仰天長嘯,狠狠將手機砸在地上。
他滿臉淚水,眼睛充滿血絲,胸前骨錢令紋身肉浪翻滾,無形的氣磅礴而出,猶如實質(zhì)。
“人在哪?”賈行云嗜血的眼神兇狠地盯著悵然若失的月小柒。
“往下看,不就知道了?”月小柒懶洋洋聳聳肩,哦了一聲,無所謂地攤攤手,“手機被你砸了,你看不……”
“我問你人在哪?!辟Z行云一字一頓,咬著牙,嘴角滲出血來。
“你這人……”月小柒眉心一挑,正要說句難聽的話,驚覺風(fēng)來,迎面而來的風(fēng)。
她眼前一花,竟被這陣風(fēng)激得瞇起眼。
只是剎那。
她脖上被一只大手鉗住,駭然看到一張幾乎扭曲的臉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月小柒定睛一看,這臉滿是悲憤,帶著憤怒,帶著濤濤的怒氣。
“什么時候?”月小柒內(nèi)心激起千層浪,居然沒看清賈行云的動作,他是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眼前的?
哦!
是那陣風(fēng)。
“我問你人在哪?!辟Z行云冷寒著臉,咬著牙恨不得生啖人肉。
月小柒被賈行云盯得毛骨悚然,她拍著賈行云的手,臉上漲得醬紫。
賈行云微微一愣,松開手掌。
月小柒脖間瞬間起了猩紅的掌印。
她捂著脖子彎腰,咳得撕心裂肺,喘著粗氣抬手指出方位,道:“在卡寨,放心,人沒死?!?p> 歘……
又是一陣風(fēng)。
月小柒抬頭的時候,驚恐的發(fā)現(xiàn),賈行云不見了,場中只有目瞪口呆的李林、瓦策、眉苗。
“這……這廝,不可敵,堂主嚴重低估了賈行云?!痹滦∑獾钩橐豢跊鰵?,內(nèi)心掀起驚濤巨浪。
夜涼如水。
不,是夜溫如湯。
礦區(qū)的夏夜,從來就不是那么冰涼。
只是這一晚,更燥熱了。
月小柒的內(nèi)心莫名煩躁,有視頻內(nèi)容的原因,也有賈行云神鬼莫測的原因。
她不懂,有人為什么會快到憑空消失,就算在大秦,這樣的人也不存在。
她不懂,視頻中的那些小警察,堅守的信念是什么。
是的,她不懂,她只是隱隱覺得很熱血、很憤懣,胸中意難平,想要發(fā)泄,想要毀滅。
這是一種,跟初次知道大秦亡了的時候是一樣的感覺。
或許這就是家國情懷?
月小柒想了想,有些自嘲道:“我的國都沒了,何談家?!?p> 但是,看著視頻中這些以身為華夏人而自傲的警察,不惜犧牲生命守護某種東西的小警察。
月小柒的心中漸起異樣的暖意。
她不禁想起苦竹嶂山下那個退伍的護林員,為了兩串魚丸,居然敢硬碰月小玖。
豐稔派出所那群小警察,面對堂主,居然螳臂當(dāng)車。
他們不敵啊。
明知不敵,卻堅定不移地站在同事身前。
他們守護著什么?
他們有何底氣?
他們憑什么?
這些可愛的該死的小角色。
月小柒想著想著,鼻頭有些發(fā)酸。
“該死的美好。”月小柒揉了揉眼角,或許她是懂的,但是她不想承認,大秦沒了,但是華夏還在,一代一代炎黃子孫,守護的大義,只不過如視頻中四人的怒吼:國泰民安。
為了這四個字,所以華夏才對違禁品深惡痛絕,才會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那么一往無前,那么前赴后繼。
只有痛過,才知道后怕。
只有后怕,才會曉得讓子孫后輩不重蹈覆轍。
才會無怨無悔,拒毒于國門。
“或許,我應(yīng)該先熟讀下歷史?!痹滦∑忄止局?,摸著脖上的手印,卻又憤憤不平,“該死的賈行云,你等著,我會還回來的。”
李林、瓦策、眉苗神情復(fù)雜,從賈行云與月小柒的接觸判斷,這人是敵非友。
她被賈行云差點拗斷脖子,不會把氣撒在自己身上吧。
“咚咚咚,跨擦……”
鐵門撞擊的聲音不斷響起,伴隨著手指刮著鐵門的牙酸。
鋼棍橫插在門插上,被撞得鐺鐺作響,漸漸往下滑。
不消多時,鋼棍一定會被撞到在地。
鐵門后是什么,三人很清楚。
少了賈行云這個強有力的戰(zhàn)力,月小柒態(tài)度不明,指不定會和紅毛尸聯(lián)手。
“那個……”李林咽了口口水,提心吊膽,決定學(xué)著賈行云的辦事風(fēng)格,先溝通。
“聒噪?!痹滦∑饷腿惶ь^,寒芒乍現(xiàn)。
李林的喉嚨如同被人掐住一般,戛然收聲。
瓦策、眉苗如臨大敵,豆大的汗水嘩啦啦往下滾。
三人眼中露出驚恐。
隨著月小柒揮手的動作,鐵絲網(wǎng)邊眼球崩裂的旬絳,泳池里全身浮腫發(fā)漲的哈列動了。
兩具尸體如提線木偶,扭曲著身體咔擦咔擦“活了”。
活尸并沒有向三人發(fā)動攻擊。
而是如喪尸踏步一般,悠悠晃蕩著朝鐵門走去。
鐵門的撞擊聲越來越大,如雷鳴。
是朱濤濤,還是那個“朱濤濤”?
還是礦區(qū)礦工化作的紅毛尸?
砰砰砰。
敲擊連成一片,變成了撞擊。
鐵門轟然倒塌。
一群穿著傈僳族服飾、手持各色武器的人涌了進來。
“阿爸?!蓖卟唧@呼著,不敢相信,人群中為首的男人,留著長長的胡須,一臉憂色。
他看到瓦策、眉苗安然無恙,神情一松,端著鋼弩的手自然下垂,“太好了,你們沒事就好。”
“僵尸,僵尸?!比巳河縿?,照著兩具慢吞吞挪步的尸體攻擊。
油罐、弓箭、弩針、火銃、獵槍……無奇不有,將僵尸尸體轟成了渣滓。
眉苗一臉擔(dān)憂,往泳池邊望去,卻是發(fā)現(xiàn)那個嬰兒肥的美少女,不見了。
又不見了?
眉苗嘀咕一句,今夜的遭遇神奇到恐怕米斯下凡也會弄不清狀況。
“啊爸,你們怎么來了?”眉苗跑去牽著扎哈的手,鼻頭一酸,差點涌出淚來。
“是芽芽那孩子。”扎哈朝樓下指了指,那里傳來小象芽芽哞嗚哞嗚低沉的嚎叫。
“芽芽沖回卡寨,橫沖直撞,咬著我的衣襟拽動得死不松口?!痹吨约旱男匾?,彈了彈上面被扯破的布料,“這孩子,拽一個不夠,還拽一群。”
“我就想,肯定是你們在礦區(qū)被礦主欺負了,甚至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把卡寨的象騎帶了過來?!?p> 瓦策跑到鐵絲網(wǎng)前,看到樓下火把通明,十幾頭大象安靜地在主人的安撫下悠閑的吃芭蕉。
夏語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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